這個空間,其實和前面幾個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中央的玉石地面上,卻有一道極淡的爪痕。
由於這裡四處都是那種散發著淡淡瑩光的玉石,整個空間渾然一色,這點爪痕其實毫不起眼。
但是,在天衍之下,哪怕比它更小的痕跡也難逃觀察。
「這似乎是化形將成未成之際留下的」
項楊靜靜的站著,也不向前,目光卻已掃向了四面八方。
在前方的一個空間內,郎玉海正緊張的看著那面水鏡。
只要那黑衣年輕人再往前一些,禁制便能發動,可為何他停住了?
雖然那突兀而現的年輕人看上去不過是個結丹期的小修士而已,但素來膽小的他,依舊小心的很,就等著對方入了禁制,抓起來再說了。
「果然有古怪,哪裡有個極高明的幻陣先讓我看看幻陣後面是什麼!」
墨姬早已掠了過去,果然闖入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之中,對於它們這種生物來說,幻陣毫無作用,片刻之後便雲消霧散,四周出現了一道道繁複的幽藍色陣紋。
「這禁制所用的已是百機仙陣了而且還不止一個,了不得嗯,似乎已經發動,三位公主她們就是被困在這裡嘛?不過那位洞府的主人何在,為何到現在還不出現?難道是等著我自己撞進去不成?」
在墨姬的視角中,那一道道幽藍色的陣紋正在不停閃動,明顯是禁制已然啟動的標誌。
項楊索性閉上了雙眼,根據那些陣紋閃動的痕跡,全力衍算了起來。
雖然是百機仙陣,對他來說也有些超出能力範疇了。
仙陣和山海界普通的陣法相比,其實就勝在變化二字上。
俗話說,一機一變,到了百機仙陣,光是自身的變化便有上百種,想要破解,就必須將這些變化全部衍算在內。
就算擁有天衍,這種衍算依舊有些吃力。
但幸好,似乎這陣法並無人操控,運轉起來似乎有些呆滯,想要破解卻也不難。
他靜靜的在那站著,足足一個時辰之後,雙眼方才緩緩睜開。
「這裡倒不是什麼殺陣或者困陣,應該是個傳送陣,布置的極為巧妙,不會是個陷阱吧?還是要小心一些不如這樣?」
後方的空間之內,郎玉海等了半天,總算看見對方舉步往前行去,心中大樂。
片刻之後,項楊已然走到了那幻陣前方,只要再向前一步便要入陣,隨後幻陣之內的禁制便會啟動,直接將其傳送至殺陣之中。
看著看著,郎玉海臉上的笑容又凝滯住了
只差一步啊,那傢伙竟然又停了下來。
隨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傢伙不知從那裡掏摸出了一根小棍子,隨手一揮,便迎風而長,剎那間便化作了一道黑影,朝著前方砸了下去。
郎玉海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便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一咧嘴,兩顆白生生大板牙明晃晃的,倒是保養的不錯。
這禁制如能用蠻力破壞,自家那素未謀面的師尊也太掉身價了。
要知道,前幾日那龍族一爪也不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而已,如今都恢復的差不多了,難道你還能和龍族比肉身不成?
但很快,他便愣在了哪裡,耳邊只有一聲巨響徐徐迴蕩,而後目光呆滯的緩緩抬起了頭,看著水鏡後方封閉的玉壁。
那裡,一絲絲裂痕宛如蛛網般蔓延而開
『轟』又是一聲巨響,一塊塊人頭大小的玉石倒崩而開,呼嘯著朝他砸去。
郎玉海怪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趴在了地上,但姿勢卻未能拿捏好,屁股翹的太高了些。
恰好有一塊玉石掠過,那鋒利的茬口直接他那原本就乾癟的屁股割掉了拇指厚的一層。
他慘叫了一聲,又蹦躂了起來,牽扯到了傷口,更是疼痛難忍,肚子向前身子向後曲成了一個反躬型,眼珠子也瞪的滾圓,就好似一條剛下油鍋還想掙扎一二的魚兒。
前方,一身黑衣的項楊正倒提著如意金箍棒從那砸開的洞口處漫步而入,見著他這副模樣,咧嘴一笑,客客氣氣的問道:「這位老人家想來是此地的主人了,可見到我家三個小丫頭沒有?」
剛問了一句,他便看見了郎玉海身後的那片藍色幽光,仔細看了一眼,頓時又變了顏色,直接便沖了上去,一把就將老頭的脖子掐在了手中,二話不說,先來回抽了幾個巴掌,而後才惡狠狠的說道:「老傢伙,你這狗膽不小啊在這四海之上,竟然敢拘禁龍族公主!」
郎玉海啥時候遇到過這樣凶神惡煞的主?就算當年在魚翔宗修仙時,他都未曾和人打過架,到瞭望天島後,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被他幾個巴掌下去,兩顆大板牙早已不知飛去了哪裡,原本乾癟的臉蛋倒是豐滿了起來,血色也好了許多。
聽到龍族公主四個字,他渾身更是抖成了篩子,堂堂一個九劫真人,竟然連一絲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再被項楊那惡狠狠的眼神一瞪,頓時頭皮發麻,一顫之後,雙腿之間已然傳來了一股子騷味。
「竟然尿褲子了這傢伙好歹也是個九劫真人啊」
項楊哭笑不得的鬆了鬆手,郎玉海立馬如同一灘軟泥一樣癱了下去,在他心中,都能將自家師尊的禁制直接砸爛的猛人自然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哪怕對方看上去只是個結丹期的小修士,但誰知道身子裡面藏著什麼大妖魔呢?
剛才那三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就是這樣?
他是真的一絲絲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就癱在地上,抬著腦袋,一副可憐兮兮樣子,一雙小眼睛卻不住的往後瞟著,神識早已傳了過去。
「藍靈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在他身後,那片藍色幽光微微蕩漾了一下。
藍靈也很無奈。
無論如何,在名義上,郎玉海都是自家老主人的弟子,竟然如此不爭氣?
這簡直將自己的臉都丟光了啊
真正是遇人不淑!
不過片刻之後,它轉念一想,心情卻好了起來,如若來人能將這丟人的傢伙給幹掉,豈不是再完美不過?
「唔,有人在喊救命嘛?怎麼有點犯困真的好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