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季平並未深思王員外為何會突然之間對那瘋瘋癲癲的老道士感興趣,如今聽他再次提及老道士,心裡不禁有些惱火:「哎!要說這事兒還真有點混亂,其實仔細算起來吧,我和那個老道士也只能勉強算是半個朋友。筆神閣 bishenge.com」
話音剛落,又趕忙否定了這個說法,「不對不對,其實我和他沒啥交情,連半個朋友也算不上,嗯,最多只能算是...算是...」
一時語塞的空當,素季平腦子裡忽然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之前被老道士痛毆的種種情形。
這種丟臉的事情,著實讓他有些火大,而他也因為突如其來的憤怒,導致思維頓時有些混亂不堪。
沒辦法,素季平只好閉上眼睛,使勁兒按壓著自己的額頭,打算先平復一下心情再開口說話。
王員外看到他如此糾結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看來你和那老道士的關係真的是比較微妙啊?我讓你介紹一下他的情況你說不出,換成介紹你倆的關係你還是說不出,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朋友關係,想來還真是好笑,實在是有趣,有趣啊!」
頗感滑稽的放聲大笑了好一會兒,王員外卻忽然臉色一變的止住笑聲,面帶詫異的盯著他問道:「莫非,你和那老道士兩個之間,發生了,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
素季平眨眨眼睛,略一思索,心說:我被老道士無緣無故暴揍了好幾次,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確實太丟面子了,所以也只能悶在心裡不能和別人講。
仔細一分析王員外所說的話,這可不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素季平萬沒料到王員外一語中的,當下有些激動的緊握住他那白胖的手掌,吐沫橫飛的大聲嚷嚷:「哎!知己呀!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話,沒想到卻被你給說出來了,你可真厲害呀!」
心頭的一塊兒大石終於落了地,素季平別提多開心了,上去給了王員外一個大大的熊抱:「對對對,我們之間確實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想到這都能被你給看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
「咳咳。」
王員外被素季平抱的直翻白眼兒,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一把將他推開,然後有些後怕似得往後緊退了幾步:「你別亂來啊,要不然我可喊人了。」
渾然不覺王員外心中所想的素季平,笑呵呵的張嘴就來了一句:「想喊就大聲喊吧,最好是把那個老道士也給一併喊出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離開了。」
呵!沒想到兩個大男人之間還能這麼膩膩歪歪的,也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兒,直感覺反胃。
王員外臉上的肉不自覺的抖了下,正猶豫著該不該喊上一嗓子的時候,卻萬沒料到原本安安靜靜的院子裡忽然傳出一聲驚呼:「救命啊!小少爺你饒了小的吧..啊...」
隨著一聲慘叫,剛剛說話的人頓時沒了動靜。
就在素季平愣神的片刻,只見一名家丁就跟火燒了屁股似得,急急忙忙跑到王員外跟前,氣喘吁吁的道:「不好了老爺!小少...」
不等他把話說完,王員外猛地伸手一把將他的嘴巴死死捂住:「瞎嚷嚷個什麼勁兒,老爺我還沒死呢,有話給我好好說。」
家丁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下意識瞥了一下王員外身旁的素季平,這才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嗯嗯。」
王員外面色難看的鬆開了捂住家丁的手,只見這個家丁猶自心慌的猛喘了幾口粗氣,然後才規規矩矩的湊到王員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聽完家丁所說的事情,王員外悲憤而又無奈的重重跺了跺腳:「可愁死我啦!這犯病的時間怎麼又提前了?」
剛要轉身離去,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忙又扭頭對著這名家丁囑咐道:「你留在這兒,給我看好這小子,別讓他到處亂跑,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家丁趕忙點頭哈腰一口應承了下來,王員外見狀這才放心的一路小跑著離開了諾大的院子,只留下素季平和這個家丁在這裡吹冷風。
被蒙在鼓裡的素季平,顯然是一頭霧水,剛想跟著王員外追過去,卻被那個家丁一把攔下:「你個土老帽,往哪兒走哇,知道這是哪兒嗎?懂不懂規矩呀!給我老實的站在原地不要亂動。」
素季平沒想到剛才在王員外面前,還乖巧的像是一隻綿羊的家丁居然轉眼間就變了臉色,當下不由愣住了。
等他緩過神來之後,忙陪著笑臉,略顯謙卑的問道:「這位小哥,不知道剛才出了啥事兒惹得你們老爺不高興了,你能和我說道說道嗎?」
「切!」
家丁一抱膀子,趾高氣昂的道:「你個土老帽好奇心還挺重,但是甭管出了啥事兒,反正都跟你沒關係,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吧,你要是再敢跟我套近乎,或者是隨處亂走的話,信不信我抽死你丫的!」
話音一落,家丁作勢欲打,素季平見狀趕忙下意識抬起胳膊擋在眼前,「不讓問就不讓問唄,我不說話了還不行嘛,犯得著動手打人嗎?」
看到素季平這副慫樣,家丁忍不住笑出了聲:「慫貨,瞧你這小膽兒吧,我要真動手的話,估計你早玩完了。」
說完,又是一陣哂笑。
雖然素季平很不滿家丁的態度,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好。
坐在椅子上的素季平,仍舊心懷怨氣的不時偷瞄一下那個家丁,同時心中也跟著嘀咕起來:哎,沒想到就連大戶人家的下人也都這麼厲害。
可他有什麼好囂張的呢?
不過也只是一個下人而已嘛!
若論出身的話,估計他也和我一樣,都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農罷了。
不是有那麼一句老話兒嘛,叫什麼什麼,狗什麼人勢,對對對,好像叫做狗仗人勢。
眼前這個家丁無非也就是一個狗仗人勢的爛玩應兒,誰稀罕搭理你呀,瞧把你牛的,不就是個看家護院的嘛,你這麼厲害,咋沒見你飛上天去呢?
家丁皺著眉頭,不時打量一下素季平,當他發現素季平那充滿敵意的眼神時,心裡一下就被激起了火氣:「你個土老帽還真反了天了,你還敢瞪我?找揍呢是不是?」
快步往素季平的方向緊走過去,還一邊挽起袖子:「我讓你坐下了嗎?你給我起來!」
面對氣勢洶洶的家丁,素季平暗感不妙,慌慌張張的從椅子上站起,隨手在桌上抄起那個茶壺握在手中,顛兒顛兒的繞到桌子後面一躲:「想打架呢是不?我告訴你啊,你可別惹惱了我,要不然我可摔茶壺了。」
家丁走到半途,頓了頓腳步,狐疑道:「可是打架和摔茶壺有啥關係呢?」
「嘿,關係可大了去了!」
素季平仰著脖子,裝出一副兇巴巴的狠厲樣子:「這茶壺要是摔碎了,你可就攤上大事兒了。」
「為啥呀?」
「為啥?那還能為啥,等過一會兒你們老爺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回來這麼一問,我就說是你把茶壺給打碎的,你看看他到時候怎麼狠狠修理你!」
「嘿!你小子這是明擺著要訛我呀?」
素季平聞言一笑:「哼,訛你咋的,你不服哇?」
家丁聽他說完不由捧腹大笑,就連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素季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有臉笑呢?你這是嚇傻了吧?你現在應該哭知道不?」
剛剛還放浪形骸大笑不止的家丁,聽了這話,頓時直起腰扭了扭脖子,緊緊攥著拳頭再次直奔素季平的方向而來。
只見他咬牙切齒的大聲嘟囔:「傻貨就是傻貨,看來心眼兒也沒長全,你說是我打碎的茶壺,難道我就不能說是你打碎的嗎?空口白牙的相互誣陷唄,看看最後倒霉的是誰!」
素季平眨眨眼睛,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也對哈!我剛才咋沒想到呢。」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家丁已經近在咫尺。
素季平察覺到危險的時候,本想轉身就溜,可誰知道還沒等他轉身逃走呢,卻被那家丁一把死死揪住了衣領兒。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嘛,別動手哇,動手太傷和氣了,這不行啊。」
眼見著沒法逃脫了,素季平只好厚著臉皮連聲求饒。
「喲,現在知道服軟了。」
家丁一手拎著素季平的衣領兒,一手揪著他的頭髮:「來,說幾句好聽的讓大爺開心開心。」
「說好聽的?」
素季平此刻的樣子有些狼狽,因為被揪著頭髮的緣故,導致他現在只能半彎著腰說話,這讓他在心裡叫苦不迭,很是後悔自己剛才不應該閒的沒事兒去挑釁這個家丁。
這回好了,如今落在人家手裡,成了待宰羔羊,還不是任由人家隨意處置。
不過一想到即將要對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家丁說些好話,素季平這心裡多多少少的就有些抗拒,於是裝傻充愣的嘟囔道:「我也沒啥文化,不知道啥話好聽啥話不好聽,你看著辦吧。」
「我看著辦是吧?」
家丁面露捉弄之意,嘴角兒也跟著掀起一抹壞笑,「你這頭髮長得挺茂密啊。」
他裝作耐人尋味的咂咂嘴巴,卻突然在素季平頭頂狠狠扯掉幾縷頭髮,隨手往地上那麼一丟:「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