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的人立即警鈴大作,「藍大人不對勁!」
「若是皇上出宮後要找誰,必是找這位故交!」
只是一瞬間,領頭的人立即帶人跟上去,只留了兩個盯梢這個看起來最不可能有問題的范家。讀書都 www.dushudu.com
那二人無所謂的應下,等再去盯著范家,才發現方才被藍溯吸引走視線的那一瞬間,范老夫人一行已經入府了。
「沒什麼問題的,這滷牛肉配這杏花酒真不錯。」
二人美滋滋的往嘴裡灌了一口酒。
酒香很快散在巷子裡,順著風飄散入范家後院。
如若這酒香有眼睛,大約就能看見謝景背著一道身影入了房間,而那身影高大頎長,即便昏迷不醒,也難掩其眉宇間的尊貴氣勢。
赫然,便是他們失蹤的皇上!
「祖母,這次多謝你了!」
姜卿意不知該如何感謝范老夫人。
原本她是不打算牽連范家的,可藍溯那日出現,便通知了范老夫人。
范老夫人拉住她的手,「你若是不肯讓范家幫忙,稷兒如何還能搭上皇上的東風,日後振興范府?」
范老夫人故意把話說的功利。
其實她清楚,就算沒有這一遭,只要姜卿意和越修離還身處高位,那范稷不論出息不出息,范家都將是躺在富貴堆上一輩子。
事已至此,再多說就是玷污范老夫人這份心意了。
「多謝祖母。」
姜卿意再次鄭重道。
范老夫人慈愛的笑笑,只留了兩個信得過的侍女隨侍,便離開了。
范府人丁本就少,再加上范首輔平日裡看書寫字,都不許人打攪,所以姜卿意暫住的位於藏書樓後的小院,幾乎不會有下人過來,也就談不上刻意的掩藏了。
即便有人來范府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麼來。
姜卿意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越修離,將黑貓放在他身側。
「先歇息一會兒吧,要到入夜,凌霄道長才方便過來。」
謝景道。
姜卿意搖搖頭,示意他們下去歇息,她卻是不論如何也睡不著。
謝景看著姜卿意緊握著的皇上的手,垂了垂眼帘,扯出一道笑,「好,我會讓人準備好晚膳,等姐姐來用膳。」
「謝景。」
在他踏出房間前,姜卿意叫住他。
謝景回頭,便見她鄭重的朝他道,「這一路,辛苦你了。」
謝景嘴唇張了張,他知道,她的意思,是從此往後,他不需要再這樣跟著她了。
謝景心中失落極了,又覺得本該如此。
她從來都很清楚的告訴他,她心有所屬,就算此番隨她去鄭國,去大梁,也是他一意孤行的要跟上去的。
但能被她這樣感激,謝景覺得心上鈍鈍的酸痛好像也裹上了一層蜜。
他彎眼一笑,一如當年那個恣意瀟灑的少年,「那以後姐姐多請我喝幾壇好酒。」
「好啊。」
「走了。」
謝景轉身離去。
姜卿意輕輕呼出一口氣,回頭看越修離,不同於在皇宮時的匆匆一瞥,如今再見他,他呼吸微弱,也瘦了許多,躺在這兒,烏髮猶如黑色的綢緞一般散開,讓他的皮膚顯得更加蒼白,眉眼在這樣的白皙上,愈加顯得濃墨重彩。
即便是閉著眼,也難掩淡漠出塵的矜貴與俊美。
時間不多了。
姜卿意鬆開扣著他脈搏的手,取下脖頸上的金蠱和長命蠱,等待著天黑的到來。
城門口,藍溯急促奔馳過來後,當著那幾個禁衛軍的面,下了馬,然後敢在城門口那家餛飩攤收攤前,買下他們家最後一碗餛飩。
「夫人最喜歡這家的餛飩,還好趕上了。」
藍溯感慨。
暗處的禁衛軍:
他是不是有病?
他是不是有病!!
那麼著急忙慌,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居然就是來城門口買一碗餛飩?
他母親的
「等等!范府!」
領頭的人終於覺察出不對勁,趕緊帶人往回趕。
藍溯察覺到,輕蔑瞥了眼,一群廢物。
禁衛軍們趕到范府門口,那兩個盯梢的已經微醺,「大人怎麼這麼著急回來了,可是藍大人那邊不對勁?」
「范府怎麼樣?」
領頭的問。
二人對視一眼,「沒問題啊,范家人進了范府後,便沒再出來過,快傍晚時,請了個老大夫來,期間沒有任何異常。」
「你們確定?」
「確定啊。」
二人頗為驕傲道,「我們還特意收買了范府的幾個下人,仔細問過,范老夫人回府後,便帶著小公子回去了,期間府內沒有任何特殊的吩咐,也沒任何外人。」
領頭的皺著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而這時,凌霄道長也終於穿著老大夫的衣袍,背著藥箱來到了藏書樓後的院子。
「準備好了嗎?」
凌霄道長笑著問。
姜卿意點頭,卻還是禁不住擔心,「師父,一定會成功嗎?」
「為師只有五成把握。」
凌霄道長笑看著她,「這時與天爭命,老天爺給不給他這條命,為師做不得主。阿意,應該明白,這世上道法千萬,卻少有能與天抗衡的,即便是你的重生,也是拿他真龍命數換的。」
姜卿意有些悔恨,自己居然沒有什麼能與老天爺交換的東西。
凌霄道長看著自己的乖徒,看著她命火中一縷縷的金線,彎眼,那可是好東西。
當然,這東西說出來就不靈了。
「去外面候著吧。少則三日,多則一月,期間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攪,否則功虧一簣。」
姜卿意想留下,被凌霄道長點了點額頭,「出去。」
「哦。」
姜卿意依依不捨的從房間出來,就看到了外面等候的一道蒼老身影。
姜卿意微愣,上前見禮,「祖父。」
「皇后娘娘。」
范首輔也要行禮,被姜卿意扶住,「您要行禮就是折煞我了。」
「你們只管放心在這裡,府外的事無需擔心。」
「多謝祖父。」
范老首輔隔著窗子,看著裡頭的人,不由回憶起曾經,那時候他還年輕,越修離還是個驕傲冷淡的小太子,卻格外的聰慧,他生了愛才之心,做了他的老師。
本以為這樣的少年會桀驁難馴,卻沒想到他在跟自己這個先生辯論輸了以後,迅速變得恭謹起來。
懷瑾握瑜,敏而好學,實在是個好學生。
而後雖遭大難,回來後也不欺暗室,不流於俗,更是個難得的帝王。
他誠心希望,越修離能醒來。
在范首輔這般祝禱時,未曾發現夜色中一絲極為纖細但絕不可忽視的金色流光穿過窗欞,落在了越修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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