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拿著書一直在吟誦,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書已經翻了差不多一小半。杜玄已經完全掌握了吟誦的非常奇妙的節奏。
突然杜玄一陣恍惚,猛然發現吟誦不下去了,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一下子消散。讓杜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但是杜玄知道,今天的吟誦已經到了他的極限。這種有些類似入定的狀態能夠維持這麼久,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杜玄受益匪淺,依然感覺有些遺憾,但是這一次的收穫真的是很驚喜。
「秋萱姐,我的文心剛才增長了一大截。」韓夢芙驚喜地說道。
徐秋萱暗自查看了一下,她剛才竟然也有很大的進步。聽杜玄吟誦了一會,竟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杜玄吟誦的內容對於徐秋萱來說,再熟悉不過,甚至能夠很流暢地背誦出來,但是她看到的與剛才聽到的卻有很大的不同。同樣的書,同樣的內容,看到的與聽到的竟然不一樣,這種說法聽起來很奇怪,但卻是事實。原因就是杜玄的吟誦給了這本書的內容不同的韻律。自然會產生完全不一樣的感悟。這種感悟對於儒道修為的提升極為重要。
而站在練兵場的那些降兵們,似乎經受了一場心靈的滌盪一般,將他們內心的很多陰暗的東西滌盪了出來。本來很多人都認為自己降敵,都是被迫的,不得已的選擇,但那些不過是他們推脫的藉口而已。此時突然感覺羞愧難當。
一個降兵羞愧地跪到了地上,嘴裡不停地說著:「我該死,我該死。」
受到這名降兵的感染,很多降兵不自覺地跟著跪在了地上。練兵場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
楊萬財與王元森兩個稀里糊塗地聽了半天的吟誦,現在清醒過來了,回想一下,一點都想不起來,只是感覺杜玄剛才吟誦的東西非常有道理,但是杜玄到底吟誦了什麼,他們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就知道三公子肯定有辦法。這樣下去,這將近五萬的降兵,三公子很快就能夠將他們全部收服。」楊萬財說道。
王元森點點頭:「讀書人果然厲害。三公子不愧是讀書人。竟然能夠用這種辦法收服降兵。感覺三公子念的書好有用的,怎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我要檢舉!趙大牛曾經打死了兩個難民!」
「我檢舉……」
本來非常困難的甄別工作,一下子打開了局面,很快就將一些欺壓過難民的官兵一一找了出來。
這些人一個個被推了出來,竟然沒有一個進行反抗,反而耷拉著腦袋,臉上流露出悔恨的表情。
「我該死!我不該欺壓百姓!」
「給我一刀!我願意用我的命來贖罪!」
……
杜玄在高台上再次開口說話了:「你們,都是大齊的罪人!按照軍法,你們都死有餘辜。但是現在大齊存亡之際,大齊百姓危難之時。我願意給你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們敢不敢接受?敢不敢跟著我跟蠻族人拼命?敢不敢跟著我去扭轉這朗朗乾坤?」
那群降兵只覺得熱血上涌,竭嘶底里地吼了起來。
「敢!」
「敢!」
「敢!」
一開始聲音很雜亂,到後面,所有人異口同聲,一齊吼出來,這個時候,他們再也不是貪生怕死的降兵,再也不是晦暗無色的失魂者。他們似乎活過來了一般。
杜玄接著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是黑熊堡的死士!你們要玩命地訓練,將來上了戰場,你們要玩命地跟蠻族人打仗!你們做不做得到?」
「做得到!」
五萬士兵一起回答,聲音將樹上的積雪震得倏倏落下。
當天,五萬降兵就被分成若干營,分別由從龍鱗馬騎兵中選出的老兵分別帶領。這一次,因為擴編的速度太快,很多老兵直接從一個普通士兵一步成為百戶。楊萬財等人都變成了千戶,而黑熊堡直接升級為衛,變成黑熊衛,杜玄則自封為衛指揮使。杜玄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這亂世之中,規矩已經早已不存在了。
練兵場再次開拓出一大片土地出來,將附近的一座山包伐掉,使得練兵場的面積擴大了一倍。總算是能夠順利進行練兵。新兵要訓練,老兵可沒閒著,除了每天必有的訓練之外,還必須進山狩獵。黑熊堡每日所需的肉食,全部由狩獵隊供應。
「不幸中的萬幸,咱們來到了黑熊衛。我感覺來這裡來對了,比在川府混日子強。」韓夢芙再也沒去抱怨訓練營的艱苦了,她如今站樁站兩個時辰都不成問題。煉體術有了很大的進展,身體素質提升了不少。
楊萬財今天已經宣布,戰歌隊完成了第一階段訓練任務,很快就可以進入第二階段,很快就可以與龍鱗馬接觸了。
龍鱗馬桀驁不馴,可不是隨便一個人便能夠接近它們,更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將它們當坐騎。第二階段,煉體依然是訓練的主要內容,不過這一階段,可以通過給龍鱗馬餵食來取得龍鱗馬的好感。為第三階段的騎術訓練做準備。
徐秋萱點點頭,她很贊同韓夢芙的話。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也許她們這種大家閨秀,便是到了婚嫁的年齡,尋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然後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但是現在這種日子過得有意義得多。每天在訓練場完成訓練任務之後,便會演奏戰曲,幫助新兵進行訓練。每天都在做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徐秋萱這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做利國利民的事情。
「秋萱姐,你沒有覺得三公子好有魅力。跟他比,那些所謂的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文人,簡直不堪一提。而且,三公子的儒道修為應該不低吧?」韓夢芙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燙。
徐秋萱看了韓夢芙一眼,連忙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本來就是。」韓夢芙的聲音很小,小到連她自己都聽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