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搖頭獅子」吳立身姓子豁達,雖然覺得己方比較難堪,還是乾咳一聲,開口道:「柳師侄的劍法迅疾玄妙,不愧為衡山劍派的弟子,身手著實讓人佩服,我看,就無須再比了。何師侄,你說呢?」
何不畏洒然一笑,點頭道:「吳前輩說的是,我這師弟年紀小,不通事理,大家別跟他一般見識,就當是小孩子玩鬧罷了。」說罷轉臉沖柳蒙道:「小六!別在那胡鬧了,快些回來吃飯,還得趕路呢!」
何不畏一張嘴也是極厲害的,言下之意把劉一舟剛那番言論給貶為不通事理,兩人切磋比試也不過是小孩子玩鬧罷了。叫吳立身聽了連連搖頭,卻說不出分辨話語。
正在這時,遠處大路上又傳來一陣煙塵,夾雜著喝罵打鬥聲,只見一輛馬車被幾人護在中間正往這邊衝來,一群約三四十名大漢正策馬緊緊圍追,不時上前與護衛廝殺幾下。
那幾名護衛身手頗高,只是人數太少,又不善馬上戰鬥,還要分心護著馭馬不被傷到,看起來情形極為兇險。
剛才站在茶棚邊上緊張觀看切磋的方怡最是眼尖,瞧見馬車前一名護衛身材高大,一襲青衫,當即失聲叫到:「白大哥!」
吳立身等人聽到,立刻大驚,齊齊站了起來,敖彪更是驚呼:「是小郡主的車駕!怎地護衛只剩下這幾人?」
那馬車跑地很快,被一眾人群裹挾著,直奔這處茶鋪衝來,而那些圍追的騎馬大漢,也猛然加緊了攻勢。刀槍並舉間,護在車前的那白大哥胯下健馬被人一槍搠倒,白大哥猛地縱起,雙臂展開如同雄鷹撲到後面車轅上,幾名大漢立刻衝上,堵住了馬車前進路線。
「救人!」吳立身大吼一聲,帶頭沖了出去,身形起縱間直向馬車奔去。沐王府其他幾人也緊跟其後,各自施展起輕功,一邊呼喝著一邊沖向不遠處的人群。
「大師兄?」魯不拙心姓熱血,見沐王府車駕被人圍殺,不由動起了出手心思,轉臉喊了句大師兄,詢問何不畏該怎麼辦。
何不畏低喝一聲,與那吳立身一模一樣道:「救人!」手中長劍嗆啷抽出,腳尖一點,往前竄去,使出穿雲縱身法,猶如一隻急飛的大雁,半空中身形一折,刷地帶出破空之聲,速度奇快,瞬間超出先奔出的沐王府眾人,幾個起落間便跟在吳立身後面,再一個起落折轉,就已經越過。
這邊柳蒙和魯不拙也是身形急展,不過兩人尚未學過穿雲縱身法,只能用八步趕蟬和燕子三抄水,輪流在地上縱躍狂奔。即便如此,速度也是極快,跑到一半路程時,就已經與沐王府幾人平行,等到接近打鬥的馬車時,已經超出幾個身位。
剛才柳蒙與劉一舟切磋時,沐王府眾人還只道衡山派劍法奇妙迅疾,如今見三名弟子各自施展身法前沖,速度比自己等人快出不少,當下都是暗自驚心不已,琢磨自己是萬萬及不上這等輕功,都是思索幾十年前衡山派劍法輕功冠絕江湖,確實不是誇大之詞。
何不畏作為衡山派這一代大弟子,從小就開始習練劍法,不只精研迴風落雁劍法,連紫蓋劍法也是精熟無比。只見他人在半空猶如俯衝大雁,身體轉折間猛地下落,同時劍光連閃,底下幾名攔在馬車前頭的大漢紛紛慘叫,有的眼睛被刺瞎,有的肩部關節被挑斷,一個接著一個滾落馬下。
衡山派劍法向以速度為第一奧義,出劍迅疾無比,不過是短短几個呼吸,等吳立身緊跟著衝到,馬車前的四五名大漢已全被刺落馬下,而何不畏兩腳在一匹馬背上輕點,身形又自騰空,從車轅處借力縱起,順手一劍把攻向那白大哥後面的大漢刺穿,然後直接躍上馬車車頂,反手背劍而立,環目四顧,一時說不出的瀟灑英武。
「好劍法!」那站在車轅處持刀拼殺的白大哥看得極為清楚,見來人劍法迅疾兇猛,不由大讚出聲,知道強援已至,精神大振,揮刀將捅來的槍桿砍斷,再一刀將人從肩膀到腰腹斜斜劈開。
「好輕功!」吳立身眼見何不畏猶如沖天孤雁,後來先至,迅速超過自己,又借勢縱躍到馬車車頂,不由也是大讚出聲,不過他讚揚的是輕功,只因剛才對衡山派劍法已經有了直觀了解。
站在車頂,居高臨下,何不畏見到左側最為兇險,只余兩名負傷護衛苦苦抵抗,當即長劍一指,沖已經趕到的柳蒙和魯不拙二人喊道:「艮位!」
在衡山時,師兄弟幾人閒極無聊,也跟著師父學了不少史家典籍,尤其是排兵布陣之類的兵書,更是常常誦讀,簡單的陣法方位都是極熟。
見大師兄站在車頂指揮,當下兩人一人身形縱起,使出燕子三抄水,猶如飛鳥般起落婉轉,跳躍間仗劍沖入馬車東北方向;另一人身體低伏,竟是草上飛加上八步趕蟬,身形扭轉竄動,猶如水中游魚,從幾匹亂馬間閃過,也是直衝馬車左面。
正在圍殺馬車的眾多大漢,眼見勝券在握,忽然衝來許多敵援,當先一人出手間就放翻己方五名兄弟,後面緊隨著幾人也是身形快速,顯然都是好手,不由大驚,有那帶頭的驅馬沖前,一邊大叫:「奉令辦差!閒雜人退開!」
這帶頭大漢一身玄色勁袍,手使九環大砍刀,生得極為威猛,一衝過來,就見兩名年輕身影,一呈飛鳥之態,一現游魚之姿,在一群手下阻攔中,如入無人之境,猛地衝進馬車左面,劍光閃爍間,不時有弟兄慘呼落馬,大漢心中大急,怒叫道:「我等奉平西王之令,緝拿反賊!誰敢阻攔!」
平西王?吳三桂?大漢殲?!
不說衡山派三人最是痛恨賣國附賊的漢殲,沐王府眾人與這吳三桂更是有天大仇恨。他這一叫不要緊,惹得衝到的眾人憤怒欲狂,個個不要命般的呼喝廝殺,硬生生地把包圍圈給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