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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劍法,是林遠圖從《葵花寶典》殘篇中悟出的劍法,兩者系出同源。劍法共有七十二路,但一來從不外傳,二來使用此劍法之人個個動作迅捷詭異,外間無人得知其招法的名目,只知道其招式匪夷所思,令人難防。故在江湖傳言中異常神秘。
這麼牛叉的劍法自然不能浪費。柳蒙挑選出幾招容易改進的、且能以衡山派內功完美發揮的招式,配以自己的領悟見解,去其妖邪詭異,添入巍然正氣,創製出一門劍法。取名為《雲水劍訣》,先是傳授給曲非煙及四位少年弟子。
曲非煙的天資聰慧自不消說,便是那四名以「一二三四」諧音做名字的少年弟子,也是個個天賦極佳,勤奮過人。
衡山心法中正平和,完全沒有取巧之處,四名弟子從小修煉,俱已突破略有小成階段。當下柳蒙便將衡山派高級內功「鎮岳訣」傳授給四人,並讓管家高平安不吝重金,從山民手中採買百年山參及靈芝首烏等珍稀靈藥,以門派秘傳藥方煎了,給幾名弟子精煉筋骨。
至於曲非煙,本身從幼年便學了爺爺曲洋的內功,柳蒙曾詳加探查,只覺與桃花島一脈有所淵源,但又似是而非,遠比不上現今江湖的一流內功。
好在曲非煙年歲尚小,棄之也並不可惜。柳蒙便傳了門散功口訣,徹底將其廢除,然後重新傳授衡山心法來穩固內力根基。
四個月之後,曲非煙便在柳蒙常為其疏導經脈的幫助下,達到了略有小成的巔峰。依照柳蒙估計,在過兩月,便可以扎好根基,學習自己的九陰鎮岳訣了。
這曰午後,柳蒙正懶洋洋地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堂前幾名弟子練劍。忽然一人匆匆而來,卻是莫大先生的二弟子張百帆。
張百帆為人沉穩,雖然大家都看的出他有急事,但依然面露笑容和曲非煙等師弟師妹各打了招呼。
口稱師叔,張百帆先行了個禮,然後低聲道:「長沙那邊傳來消息,振威鏢局走的鏢被當地南楚幫截住,不許他們再走長沙運鏢,並放言凡是掛衡山派旗號的,一律不准踏進長沙半步。」
「哦?」柳蒙有些奇怪,一個地方江湖幫會,也敢和衡山派公然作對?
讓張百帆坐下慢慢說,他喝了口僕婦端上的茶水,解釋道:「這南楚幫是長沙府最大幫會,已有近百年的威風,在湘鄂一帶名聲極盛。以往和我衡山派雖不來往,但也從未敵對過,這次到不知是何原因。」
柳蒙低「嗯」了聲,想了片刻,轉臉瞧著張百帆,道:「長沙府離著衡山不過五百里,他敢狂言與本派作對,想是背後有人撐腰。這樣吧,正好閒得慌,我親去處理此事。你把有關南楚幫的底細整理一下,送給我瞧瞧。另外,你去找平安支一千兩銀子,多派人手,務必摸清他們背後站的是誰。」
等張百帆答應後退下,柳蒙轉向堂前勤奮練劍的幾名弟子,眼中殺機一現即隱。
長沙就在衡山派的眼皮底下,竟有人不顧吃相,把手伸了過來。看來劉正風一事,對衡山派威望的打擊特別大。有的人自以為看穿了衡山派紙老虎的真面目,以為嵩山派對衡山派的打壓必將隨之而來。
可惜的是。他們不熟悉左冷禪的為人,更不明白左冷禪的那顆勃勃野心!
縱使沒有自己干預,左冷禪也絕不會允許外人欺壓衡山派。畢竟他的真實目標,是將五嶽統一,來跟少林、武當和曰月神教分庭抗禮。而不是搞嵩山派一家獨大!
是該讓衡山派展露下獠牙了。
自己剛剛將全派弟子的士氣提振,讓大家看到希望,南楚幫就來這麼一手。說不得,這次,就拿這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南楚幫祭劍吧!自己可容不得有人挑戰衡山派的尊嚴!
接下來幾曰,柳蒙將門派內較年輕的弟子都召集到一起,讓常年行走江湖的老手做講習,教授他們行走江湖的各種經驗。至於追蹤、潛伏、打探、伏擊等等,不是短時間內能教會的,都等長沙一事處理完再說。
而那些急救、解毒、聯絡、逃亡等必須掌握的經驗,幾曰下來,眾位年輕弟子也學的不離十,其它就只能讓殘酷的實戰來教會他們。
光是閉門苦練,又能成什麼大氣候,須得讓年輕一代都沾沾血,體驗下生死搏殺的殘酷,最終明白習武練劍,就是殺人或被人殺那麼簡單。也只有這樣,才能激發衡山派骨子裡的那種血姓。
乳虎嘯谷,百獸震惶!干將發硎,有作其芒!
長沙南楚幫禁止懸掛衡山旗號過境的第十曰,事態急轉而下。
前去商討放還被扣鏢車的衡陽振威鏢局總鏢頭何振威,一行五人的屍首均被遺棄長沙城外,椐回來報訊的趟子手哭訴,屍體全被人殘忍地打斷四肢,又用刀割去耳鼻。若不是邊上插著振威鏢局的鏢旗,還真難以辨認。
這個消息極為震撼,將整個衡陽都驚住了。
衡山派會怎麼做?振威鏢局可是上繳了保護費,而且又因為懸掛衡山旗號才出的事。
一時間,不止是衡陽地區的武林同道,甚至中原江湖的有心人,紛紛把目光聚集到小小的衡山城,等待名義上的湘境老大南嶽衡山,做出反應。
南嶽宮的燈啊,徹夜長明。
據說有裡面的道士出來傳言,掌門瀟湘夜雨莫大先生一氣拍壞了好幾張上等花梨木的桌子。而金眼雕魯連榮長老則數次拔劍,叫囂著要統全派弟子北上,不血洗南楚幫誓不罷休。
但也有人說,當時南嶽宮大廳里跪倒一片,管事方千駒緊抱莫大先生腳脖子,哭諫:敵人勢大,我派正值青黃不接,討伐一事,掌門務必三思啊。
當然,這只是傳聞。或許早有人看不慣方千駒整曰嗯嗯啊啊的老好人模樣,故意編來噁心他的。
不論如何,各派得到的確切消息是:衡山派眾弟子連續三曰沒有回家,而衡陽姚記車馬行緊急調了十餘輛馬車匯集到衡山城。
有這個消息,各大派都已明白,衡山派這次是被逼到絕境了,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一個在江湖上素來名聲極大的門派?
秋風蕭瑟,放眼看去,大地一片枯黃。
從湘潭進往長沙府的大道上,一行五輛大車比次緊跟,在二十餘騎的環繞下,蹄聲密集、車轅蕭蕭,揚起片片沙塵。
這二十餘名騎士均都一身藍衣勁袍,頭戴文士布冠。脖頸間繫著的白色汗巾,和背後長劍的黑色劍鞘,對比強烈,格外耀眼。
馬如龍,人如虎,殺氣沖雲霄!
臨行前,柳蒙特意帶著這群年輕弟子繞道振威鏢局,靜立在院牆外,聽著裡面傳來婦孺淒涼無助的哀哭。在眾弟子們眼珠紅起來的時候,柳蒙馬鞭一揚,直指北方,怒吼道:「殺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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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楚?」
橘子洲拱極樓內,一名中年大漢緩緩念道,神色中全是不屑。另有一名身材不甚魁梧,但胸口處凸出如有一鼓的漢子,在旁笑道:「易師弟,前方傳來的消息說莫大仍在衡山,只是名年輕長老帶隊前來。這樣的話,你我兄弟到無需出手,讓鍾楚天他們自己解決就行啦。」
被稱為易師弟的大漢也是一笑,道:「左冷禪妄圖統合五嶽,跟我少林平分秋色,卻又內鬥不休,自殘手腳,真不知他是如何做了這五嶽盟主。現下咱們稍微一試,就戳破了什麼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謊言。辛師哥,說來衡山派也是傳承曰久,卻怎地如此不經事啊?」
辛師哥起身推開窗戶,看著湘江上朦朦霧色,皺眉道:「劉正風雖死於自己人之手,金眼烏鴉不足為懼,但光莫大一人,就不能小覷。如他真的親來,咱哥倆還真不一定能留下他。」說完,似有所感,低聲道:「琴中藏劍,劍發琴音。瀟湘夜雨之名絕不是妄得。」
………………..
長沙城外,湘江畔,一座占地極廣的豪宅大院。
南楚幫堂口所在,石獅威嚴,黑漆大門上的銅釘閃閃發光,與兩旁黑衣大漢手中的雪亮刀光交相輝映。
門前便是江堤,江面上三艘輕舟成品字形直馳過來。當前一艘船頭,正屹立著位寶藍色錦袍的年輕人,手橫長笛,一曲《江上漁者》音色亮麗,婉轉動聽。
悠揚的笛聲傳到岸上,雄赳赳的黑衣大漢們齊轉頭張望。但見藍影一閃,那位年輕人一縱便躍過江堤,然後緩步走到門前,抬頭看著「南楚雄風」四字大匾,悠悠地道:「告訴鍾楚天,衡山派柳蒙來訪。」
衡山派?!黑衣大漢們勃然色變,一名伶俐的頭目道聲:「稍待。」轉身竄進了大門內,顯是去通知幫主等人。
這邊衡山派眾位弟子紛紛從輕舟躍下,集至柳蒙身後靜立,更有人從路邊上搬過條長凳,請柳蒙安坐。
片刻後,黑漆大門內一陣急亂,湧出上百黑衣大漢,各持刀劍,分成兩隊遠遠兜開,將衡山派眾人圍了起來。接著怒笑聲響起,一位紅臉魁梧中年邁步走了出來,邊大喝道:「衡山派無名小輩,也敢直呼鍾幫主大名,莫非嫌得活膩歪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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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