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的話有幾分道理,弗拉基米爾伯爵確實背景很硬,確實很嚇人,但不可否認的事實是他僅僅只是個布加勒斯特城防司令。道友閣 m.daoyouge.com
這個所謂的城防司令是很重要,但沒有重要到讓人納頭便拜的程度。畢竟他連瓦拉幾亞駐軍司令都不是,根本沒有說三道四的資格。
這麼說吧,阿列克謝給這個傢伙幾分顏色,那是衝著尼古拉一世的面子。但阿列克謝不給他一點面子,那也實屬正常。
經過李驍提醒,阿列克謝才想起這一茬,頓時心中安定了幾分,他稍有疑慮地問道:「下面那些傢伙能領會我們的意圖?」
李驍笑眯眯地回答道:「千萬不要小看了那些官僚,他們察言觀色領會上級意圖的本領超越你的想像!」
阿列克謝頓時愕然了,因為他覺得在瓦拉幾亞或者說布加勒斯特,官僚可能有,但不可能有那麼多,至少在他的治理下瓦拉幾亞的大小官吏不說都是能吏或者幹吏,但至少不會特別混日子吧?
這話讓李驍捧腹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子他才站起身摟著阿列克謝的肩膀說道:「這是我聽過的最不好笑的笑話。我的朋友,如果你剛才是認真的,那我只能說這很危險,您最好經常性地輕車簡從到處走一走,這樣有助於您認識真正的瓦拉幾亞!」
阿列克謝明顯有些發呆,因為他覺得這幾年自己還幹得不錯,對上上下下不說了如指掌,至少做到了心中有數,但怎麼聽某人的話他像是待在象牙塔里一樣?
這讓阿列克謝很沒有安全感,他開始審視自己這兩年的過往,難道說自己真的被捧得有點得意忘形喪失危機意識了。
只不過他這邊還沒理清思緒李驍就直接說道:「了解情況的事情沒有那麼複雜,下次你出門時少帶幾個人,坐一輛普通點的馬車,然後四處轉轉就成了!現在我們還是先解決弗拉基米爾伯爵的事兒!」
其實也沒啥好解決的,因為辦法都是現成的,至少阿列克謝的秘書隨便暗示一下下面各部門的頭頭,然後阿列克謝在公開場合懟弗拉基米爾伯爵幾頓,那時候大家都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轉過天來,總督府開會討論如何貫徹尼古拉一世的意志對土耳其施壓,在這個會議上弗拉基米爾伯爵不是一般的活躍,從一開始他就把自己當成了主角或者說主人,仿佛周圍的全是他的跟班可以隨便指派。
「必須貫徹陛下的意志,應當派遣更多的部隊前往邊境線,不光是保加利亞方向,康斯坦察方向也不能放鬆!」
「必要的時候可以用武力震懾土耳其人,讓他們嘗嘗我們的厲害!」
弗拉基米爾伯爵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一邊暗自觀察著其他人的表情。阿列克謝是面無表情他看不出什麼東西,至於其他人則一個個畢恭畢敬甚至是誠惶誠恐。
這無疑讓弗拉基米爾伯爵很是滿足,有種自己已經當上了總督的感覺。他深信再過一段時間這就不是感覺,而是事實了!
頓時他在心中腹誹了阿爾卡季幾句,認為對方辦事拖拖拉拉,如果對方但凡能夠利索一點,自己說不定現在就是瓦拉幾亞總督了。
想著,弗拉基米爾伯爵看了阿列克謝一臉順帶著悄咪咪地舔了一下嘴唇,現在他已經越來越難以掩飾自己的貪慾了。
「不妥!」
就在弗拉基米爾伯爵想入非非的時候,阿列克謝用了一句話就讓他回到了現實,他毫不留情地全盤否定了弗拉基米爾伯爵的建議。
「我們兵力有限,既要維持瓦拉幾亞的穩定還要對保加利亞施加壓力,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斷沒有任何繼續增兵甚至威脅康斯坦察的可能!」
「只有對軍事一竅不通的白痴才會三面樹敵,我們現在的最主要任務是確保瓦拉幾亞的穩定,並積極配合外交部施壓土耳其,其他多餘的自作主張的事情一律不許做!」
阿列克謝的話很硬,幾乎是全盤否定了弗拉基米爾伯爵的意見,將他懟在那裡下不來台。
這一幕看得與會眾人先是一愣繼而暗自開始交換眼色,大家都是消息靈通的老狐狸了,從總督府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怎麼可能不知道。之前他們還不太肯定,因為弗拉基米爾伯爵的來頭很大,不是隨便哪個人都敢硬懟的。
可看看現在這架勢,阿列克謝和弗拉基米爾伯爵關係不睦甚至是水火不容,前者想要收拾後者的那些傳聞恐怕是真的啊!
一時間與會眾人都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感覺這個會不太好開了,畢竟一個是尼古拉一世的私生子一個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都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哪一個他們都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夾在這兩個人當中你讓他們怎麼辦啊!
會議室里的氣氛頓時又低了幾度,仿佛是冰窖一般。被懟了一臉的弗拉基米爾伯爵陰惻惻地看了阿列克謝一眼,眼睛裡滿是寒光,對於阿列克謝自不量力地挑釁,他很是惱火,他要立刻讓對方知道誰才是老大!
「這是什麼話!」
弗拉基米爾伯爵拍了一下桌子嚷嚷道:「這麼做等於是什麼都沒做,簡直就是消極懈怠不思進取!我們必須立刻開展行動,一刻都不能耽擱,我要求會議結束之後立刻開展行動,決不能再拖延了!」
一邊說弗拉基米爾伯爵還一邊挑釁地瞟了阿列克謝一眼,仿佛在說:「你奈我何!」
但是馬上他就慘遭翻車,因為阿列克謝的答覆是:「你的要求不予通過!」
就這一句話比說千百句話都管用,弗拉基米爾伯爵都傻眼了,完全沒有想到阿列克謝的答覆竟然是這樣的,因為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料當中。
他覺得阿列克謝更有可能跟他爭吵辯論,總而言之是大打一番嘴炮,但絕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的,他感覺自己就像馬戲團里的猴子,被人溜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