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泱無奈地扶額, 難道蘇翎是上天派來克她的嗎?
然而此刻眾目睽睽,她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風度來。
&是何人?」那魁梧女子見蘇翎一看到清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 頓時老大不滿。
眼前這個女子年紀輕輕,雖然看起來也算是風流倜儻,但是未免有些男兒氣。她暗暗在心裡揣度著清泱。
清泱心知自己的身份是無可隱瞞的了, 便大方承認道:「在下是當今聖上的嫡女李清泱。」
清泱一語出口,滿座皆驚。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來是七殿下。」
&居然遇到了七殿下。」
&下子看那個女的還敢不敢囂張。」
那魁梧女子得知清泱的身份,也頗有一些驚訝, 然而面上卻是全無畏懼之色, 反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清泱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同時心裡暗自好奇眼前之人為何如此有恃無恐。
&見小姐不似我大周之人,或許是不通我大周的規矩禮法,你當眾非禮人家公子, 實在是無禮至極。」清泱義正言辭的指責,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出聲為清泱助力。
然而那女子卻毫無愧色,卻見她身邊另一個女子湊到她身邊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叫她的神色漸漸轉變了些。
&子請恕罪,在下從未見過如公子一般美貌的男子,一時情難自禁,唐突之處還請公子多多包涵。」那女子轉頭抱拳,對著蘇翎恭敬地請罪道。她的發聲字正腔圓,若是單聽她說話, 必然想不到她不是中原之人。
&蘇翎偏過頭不去看她, 只顧揉著方才被她掐得發紅的手腕。真是便宜眼前的登徒子了, 若不是泱姐姐在,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你。蘇翎在心裡默默想著,卻完全沒有考慮,若不是清泱出手,那女子也不會這麼快就道歉。
清泱完全沒有料到事情的走勢會變成這樣,她看那女子帶著兩個孔武有力的護衛,還以為怎麼也得打上一場呢?而那女子變臉變得這麼快,倒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清泱向秦箏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卻見秦箏皺著眉陷入了沉思。突然秦箏又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身體震了一下便將目光投向了堂下的女子。
隨即她湊到清泱身邊道:「既然她已經道歉,殿下還是勿要招惹此人了。」
清泱點點頭,心裡卻暗自思索著那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人,叫秦箏也有幾分忌憚。」
&們走。」那魁梧女子對著身後的兩個護衛低聲說道,隨即朝著蘇翎飽含深意的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們還會再見的,我的小公子。」她在心裡默默地念道,唇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姐姐,」清泱走下了樓梯,蘇翎就湊了過去。然而卻被秦箏等一干護衛有意無意地隔開了,這讓他很是不滿。
清泱無奈,她可不想再跟蘇翎扯上什麼關係,這個刁蠻任性的小公子只考慮自己,她可是吃不消。
&世子,你若是無事就不要到處亂走了,還是待在家裡安全些,若是出門也要帶上幾個護衛才是。」清泱說完自己先是惡寒了一把,她一向是反對禁錮男子自由的,但是此刻也沒有其他的話可以相勸,只好違背自己的原則了。
蘇翎聞言頓時不高興了,「泱姐姐,你幹嘛對著我這樣生分?」要以前清泱可是親昵地稱呼他翎兒的。
&世子,今時不同往日,清泱已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咱們兩個都不小了,還是尊稱比較好。」清泱冷漠以對,也不理會蘇翎眸中隱約閃爍著的淚光,接著轉頭跟秦箏說:「你帶著兩個人將蘇世子送回去吧。」說罷便要離開,佩玉等人快步跟上。
&蘇翎的呼喚尚未出口,便見秦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世子請吧。」秦箏抬手請道。
蘇翎不甘心地瞪了秦箏等人一眼,便氣呼呼地跟著秦箏離開了。
清泱回府之後便有些忐忑,猶豫著要不要將今日遇到蘇翎的事情告訴穆遠。她私心裡是不願有事情瞞著穆遠的,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上趕著將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特意告訴穆遠,又顯得不太莊重。
&下在煩惱什麼?」佩玉看出清泱有心事,便問道。
&什麼。」清泱下意識地回答,過了一會兒又湊過去問道:「你說我該不該將今日的事情跟穆遠說呢?」清泱一臉為難地問道。
&佩玉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笑道:「原來讓殿下憂心的是這個,這算什麼事情,還只得您這樣憂心。」在大周朝女子為尊,待夫郎客氣的在娶夫納侍的時候提前支會夫郎一聲已是難得,像清泱這樣事事小心的,簡直就是懼內了。
&難道這很簡單嗎?」清泱有些愣怔,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可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也不知道該處理這些事情才好。
&下何必這樣怕君上,君上又不是只會胡攪蠻纏的不講理的人,這樣的事情想必君上是不會介意的,殿下要是想說便無意間提起就好。」佩玉出主意道,根據她這麼久的觀察,也認清楚了穆遠並非世人所傳的那樣兇悍蠻橫。
自從上一次清泱帶著穆遠中途離場之後,蕭瑾瑜就滿心不安。後來太女被元君訓斥,更是叫他無地自容,雖然太女清洛不但沒有責怪,反而溫言安慰,但是他卻還是暗暗自責。
這一日卻是他親自帶著人來了七皇女府,清泱哪裡他自然是說不上話的,便直接來尋了穆遠。
&上,太女的側夫蕭氏求見。」晉興得了消息來回稟道。
&氏?」穆遠一時有些疑惑。
&子,就是前些日子辦生日宴的那位啊。」穆封在一旁及時提醒道。
&原來是他,快請進來吧。」穆遠想到那日因為自己的緣故,鬧得人家的生辰也沒有過好,便也存了幾分歉意。於是立馬叫人請他,自己也整理了儀容出去客廳迎客。
&正君。」蕭瑾瑜身著月白描金花的綢緞衫子,端的是溫雅清貴。此刻在凝暉堂中見了穆遠,遠遠地便禮數周全地盈盈一拜。
&兄不必客氣。」穆遠說著示意穆封奉茶,抬手請蕭瑾瑜坐下了。
蕭瑾瑜端正地坐到了穆遠右手邊,錦書在他身後侍立。
&來好笑,我今日來是與你賠不是的,你可要原諒我才是。」蕭瑾瑜說話時態度誠懇卻又不顯卑微之色。
然而穆遠卻聽得雲裡霧裡,不知他所指何事,於是便直言問道:「敢問蕭兄要向我陪什麼不是?」
蕭瑾瑜有些窘迫,他端起升騰著裊裊熱氣的茶水來,掩飾情緒一樣地放到嘴邊小酌了一口。放下茶盞後便已是面色如常,他略帶歉意回答道:「上次我過生辰,不想卻令七殿下與五殿下起了齟齬,還有王氏,當眾對您出言不遜。這些事情都是我的過錯,還請您不要怪罪。」
穆遠原本就不把這些事情掛在心上,更不會因此對蕭瑾瑜心生怨恨,而且他原本還對瑾瑜有幾分歉意,此刻見他態度放得這樣低,心下不忍道:「蕭兄何必如此,穆遠自然不會記掛這樣的小事,只是還要請蕭兄不要因為生日宴不歡而散怪我才是。」
蕭瑾瑜聞言眸光一亮,似是有些意外,當下歡喜道:「人皆言你穆遠與常人不同,我今日見你方才相信你的胸襟氣度果然不凡。」
後面的錦書似是為蕭瑾瑜高興,也安慰他道:「穆正君自然是體諒您的。」接著轉頭對穆遠道:「我家小主看似得寵風光,背後卻也有不得已的難處……」
&書,不得胡言。」蕭瑾瑜緊張地喝止了錦書,轉頭對著穆遠抱歉地一笑。
錦書噤了聲,卻似有千言萬語不得傾吐,為他家主子受屈一樣。
然而
穆遠卻也沒有追問,他看得出蕭瑾瑜性子要強,並非是願意靠著不幸的遭遇或者處境來博取別人同情之人。於是他也不願深究,當世男子為弱,自然是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比如眼淚,比如楚楚可憐的表情,然而蕭瑾瑜卻有自己的堅持,倒是讓他有幾分佩玉。
&你見笑了。」蕭瑾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事,民間有句俗話說得好:『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以為只要有所期待,就不必畏懼生活中的小小挫折。」穆遠說著,自有一派疏朗氣度。
&實那王氏出身低微,人也輕狂得很,平日裡仗著五皇女的寵愛便無法無天,你不必同他計較什麼,不然反而自降了身份。」蕭瑾瑜一向瞧不上王氏,只是同為側室他也不好當眾教訓。更兼他性子溫順,從來不與人相爭的,更是不可能跟王氏一個妹婿計較。
&遠知道了。」穆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卻也沒有符合著蕭瑾瑜說王氏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