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社會裡的現代夫妻生活 第十六章 詩會

    蕭元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上午，蕭桐去了她父親母家，外婆方墨現今六十有七，外公也已六十有五，方墨現今閒賦在家，兩口子身體還算硬朗。在經歷獨子早逝這樣沉重的打擊，又活到這樣的年紀，他們的心態很平和，神態很安詳。

    即使見到外孫女蕭桐很高興，也只是讓廚房多做兩個菜而已，對待蕭桐的態度很平和，並沒有平常老人那樣的寵溺與激動。

    方府就兩進的院子，不是沒有錢沒有權去住更好的、更大的房子，只是他們不喜歡而已。方墨一生只有一個夫君，一個獨子，在獨子出嫁後，便只剩下老兩口獨自生活。方府的下人只有一家三口，女兒幫著跑腿，父親伺候屋裡的順帶忙廚房的事，母親幹些粗活。

    其餘的很多事情，方墨老兩口都是親自動手的，平時也不閒著，時常忙著些瑣碎的事情，生活單純而簡單，卻充實。

    蕭桐本來因為等肅親王與莫璃而有些煩躁的心，在看到外婆一家人的生活後平靜了下來，她其實很羨慕嚮往這樣的生活，不過現在的她身上有責任，還不到過這樣生活的時候。

    不過，等年紀大了，老了，她與莫璃就能這樣生活了。

    蕭桐的廚藝不算好，不過也能動手做幾個菜，他們的午膳中就有蕭桐做的，因為長時間沒進廚房，倒是有些手忙腳亂的，方墨兩口子看著突然變了個人的蕭桐，只是看著呵呵笑。

    待用了午膳，因為要去參加詩會，蕭桐便告辭了，看著門口相送的兩人，相互扶持著，那樣的默契，那樣的幸福。

    蕭桐想，這便是相濡以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

    突然很瘋狂的想念莫璃，自十八日那一天收到的信後，莫璃再無音訊，蕭桐此時突然有些不安了起來，心中祈禱，莫璃，快出現吧！就算人不出現，也給她點消息呀！

    蕭桐被直接送到詩會的聚會點，也就是蕭韻的父親林皇貴君的母家林府，林家是典型的書生世家，幾代人都是文官出生，子女也都爭氣，不論文采人品都好。就說現今掌家的林棋峰現今官至殿閣大學士，當得天下文人的榜樣。其大子貴為皇貴君，當初年輕時人品樣貌是出了名的好，又繼承了祖輩的文學天賦，當年他的作品享譽燕國，至今亦被奉為佳作。

    蕭韻那滿身的書卷氣，滿腹的才華以及溫文爾雅的性格，除了遺傳作用，也深受父親的影響。從小蕭韻便專攻文學，擺明往後要走的路，也因此，女皇蕭然很寵她，太女蕭衡也與她交好。

    這次詩會比往年要更加熱鬧，蕭韻今年已滿二十，這婚事再拖不得，這詩會也是有幫蕭韻相親的意思，除了蕭韻的婚事，據可靠消息透露，林皇貴君有可能會在今晚出現，再創佳作。這樣的消息傳出，很多有些關係的人家，都費盡心思來參加此次的詩會，有兒子的想著能幫忙找一個好妻主，二皇女看上最好，沒兒子的女兒來了，興許還能出出風頭，搏個好前程。

    如此一來，來參加這次的詩會的人比往年要多了一倍，還沒到時間，林府便徹底忙碌了起來，因著馬車多，又因著一直下著雪，府外的馬車一路延伸了幾百米，一輛接著一輛。待蕭桐的馬車到來時，便被堵了，重生後第一次堵車，蕭桐挑了挑眉，想著還給了她遲到的藉口了。

    蕭桐讓車夫把馬車掉頭，找了個僻靜的胡同停了，自己在馬車裡和慶生午休，沒一會便睡了過去，睡得並不安穩，做夢了，總看見火光，沒有前因沒有結果，只有不斷蔓延的火光，讓人窒息。

    蕭桐睜開眼睛，時間才不過二十分鐘左右，她卻覺得累，看著慶生還在睡，蕭桐輕手輕腳起身，讓車夫回府看看肅親王與莫璃到了沒有，車夫披著蓑衣帶著帽子一身雪離去，蕭桐坐在車轅上發呆，愣愣看著鵝絨般的雪不斷落下，腦海里那片火光一直重複蔓延。

    蕭桐有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不安，卻只能等待。

    待車夫回來時，蕭桐已經成了一個雪人，一動不動，嚇得車夫一個激靈，喊了幾聲待蕭桐回過神來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緊張蕭桐這樣會不會感染風寒。蕭桐跳下車轅，將身上的雪抖了乾淨，示意車夫無事。

    蕭桐關心的是肅親王與莫璃是否來到燕都的消息，可車夫帶回來的消息讓蕭桐失望，兩人還沒到，也沒有任何訊息。

    蕭桐失望的嘆了口氣，這樣大的雪，城內還好，一直有人不斷掃著積雪，可城外的雪，怕是集得很厚了，這樣的天氣，這樣的路況，也不知他們是怎樣的情形。

    沒一會，雪停了，蕭桐問了時辰，知道詩會開始已經有一會了，再不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吩咐車夫再回到林府，林府外的馬車此時只多不少，只是都靜靜停靠在路邊，蕭桐的馬車很容易就駛到了林府門口。

    下了車，遞上請柬，門童在前面恭敬帶路，蕭桐一路跟著，一路侍從們忙碌不斷，卻訓練有素，看見蕭桐行來，只低著頭站立一側，不多話神情卻足夠恭敬，待他們過去才又開始上路。

    與宮裡的聽雪堂比起來，林府的梅花不論種類數量都遠遠不及，不過布置新穎，倒另有一番風味，雪停了，聚會的地點便移到了屋外，此時梅園內好不熱鬧，人群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桌椅筆墨一點不少，本來寒冷的園子此刻卻顯得溫暖了起來。

    蕭桐繞過園子，進了屋脫了帽子圍巾披風，一拐彎，屋內仍是一片熱鬧，蕭桐一眼就看到了蕭韻，此時的她被眾男子包圍著，笑意讓人覺得春風滿面，不過這都只是表面想像，一看到蕭桐她便一臉高興的迎了上來，眼裡有鬆一口氣的信息。

    「桐妹妹總算來了，方才祈公子單獨前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蕭韻說著視線準確落在一個角落，蕭桐隨著她的視線，看到了獨自坐在角落的祈佑。

    「方才路上不是堵了嗎，就耽擱了一會。」蕭桐應著，視線落在祈佑的身上，而此時祈佑也看到了她，蕭衡拉著蕭桐往祈佑方向走去，「知道你不愛作詩，你就和祈公子聊聊天。」

    短短几步路的距離，詩會主角便又被人截走了，蕭桐繼續走向祈佑，在他旁邊坐下，慶生立在一旁，視線不斷落在祈佑身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蕭桐腦海里閃過昨天出宮後，問席管事祈佑的事情得的消息。總的來說，故事情節比較老套，有點像看小說的感覺，只是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祈佑，今年二十三歲，不過過了明天就二十四了，比莫璃還大了幾月，是福親王祈福的長子，父親是福親王第一任夫君，與福親王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很好。可好景不長，祈佑出生不久，福親王身邊遇到了現今為第二任夫君的男子，他與福親王一見鍾情，出身尊貴的他不惜委身做侍夫，跟了福親王。

    福親王覺得愧疚，對他的好甚至超過了夫君，長此以往，也不知是人為還是天意，福親王夫妻間隔閡越來越大，府里風向一轉，見風使舵的人多了，祈佑父子兩的日子便難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