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隨在馬車後的真文立刻甩出袖子裡的暗器,直接取了二人的人頭,看著守衛沒了氣息的身子軟到在地上,夏子衿方才收回視線,神情縹緲的看了眼皇宮大門,抬腳就要往裡走去,整個身子突然被夏盛卿抱起,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既然有馬車,何必自己走進去。」
馬車繼續往裡行進,一直在宮門口悄悄盯著的小太監連忙邁著步子去給皇太后報信。皇太后看了眼被枷鎖拷起來的月靜安,瞧著她渾身襤褸,嗤笑一聲,「你可聽見了,你這個兒子還真是孝順吶,竟然進宮來救你了,哀家倒要看看這個孽種有什麼能耐!」
月靜安咬緊牙關,憤恨的看著她,皇太后被她看的心底一涼,突然清醒過來,指著她怒喝,「給哀家打,打到她開口,哀家還就不相信你不招供。」
前來報信的小太監這才扶著她轉出地牢回到屋子裡,夏子衿壓根不管殿外丫鬟婢子的阻攔,直接讓真文影衛將他們通通打開,徑直衝進去。皇太后正端著茶盞喝茶,瞧著十分優雅的樣子。
聽到這些響動,又見她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當即就要擺長輩架子,「混賬東西,誰讓你闖進來的。」
「本宮就是闖進來又如何?」夏子衿打從準備進宮就打定了要挑事的心理,嗤笑一聲,手一張,身後的馨兒就捧著一個長條黑梨木的匣子走到她跟前打開,取出裡面細軟鞭遞到她手上。
「大膽,你難道想要忤逆不孝嗎?」站在皇太后旁邊伺候的嬤嬤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單手指著夏子衿,言辭厲色。
「殺了她。」夏子衿眉眼都沒有動一下,緩緩勾起唇角,還未開口,夏盛卿淡漠的語氣就從她身後傳來,跟著她身子就落到對方的懷抱里。
這老嬤嬤尚未反應過來,就聽到這寒冷如霜的語調,跟著脖頸就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鬧到就「咕嚕嚕」的滾落到地上,屋子裡的丫鬟從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一個個嚇的失聲尖叫,捧著臉昏過去。
皇太后不愧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以至於這會兒依舊清醒著在,只是嚇的手不停地顫抖,茶水從杯子裡不斷抖出來,灑到身上都毫無所覺,她忍不住後退,「你,你想要做什麼?你若是再靠近哀家,哀家就讓人殺了蓮妃!」
「那有如何?」夏盛卿聲線平板,完全聽不出絲毫情感,「說,你是如何調動御林軍的,若是不說實話,今日就送你去見閻王!。」
皇太后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當真不在乎月靜安那個女人的生死?你可想清楚了,她可是你母妃!」
「母妃,哈哈哈!」夏盛卿放聲大笑,笑聲落到皇太后耳朵里,讓的她驚了一驚,心頭就蒙起一層陰影來,「本王看你怕是老糊塗了,這樣的胡說八道你都敢說。」
夏子衿同樣譏誚的看著皇太后,目光灰暗,好像她是一個死人。皇太后手裡捧著的茶杯一下子滾落到地上,「哐當」一聲摔的粉碎。夏子衿從夏盛卿懷裡鑽出來,一步步走進她,皇太后驚疑不定的看著她,接著就看到她隆起的腹部,混賬的雙眼瞬間瞪大,不敢置信的盯著她,「這……你……」
「老東西,如果你再不實話實說,本王現在就要了你的性命。」夏盛卿重新抱住夏子衿,對於皇太后已經失去最後一絲耐心,冷眼看著她,眼底滿是殺氣。
夏子衿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因為焦慮而不斷跳動的心臟,垂下眼帘,縮在袖子裡的手掌攥成拳頭。
林王府內,林王聽著宮裡小廝的報信,落下最後一筆畫,當即冷笑一聲,「傳令下去,行動。」
一旁的親信立刻躬身退下,一直緊盯著林王動作的林潤玉得知今夜宮裡來了人之後,不由眯起眼眸,手指在桌面上一下接一下的敲著,「蓮兒,去備轎,我們去一趟長公主府。」
「現在?」黑衣女子握劍的手一頓,詫異的抬頭看著他。
林潤玉肯定的點頭,漆黑的眼眸里浮現出詭譎的色彩來,不管林王想要做什麼,這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機會。
皇太后一邊接受夏子衿二人的審問,一邊在心底祈禱林王快點行動。夏子衿瞧著她似乎有所期待的樣子,心中多少明白幾分,想必是林王在背後策劃的這一切,若不然,她不會到現在還在堅持。
「糟糕!」夏子衿猛然想起皇帝那邊的事情來,當即叫了一聲,抓著夏盛卿前襟衣裳的手指不由縮緊,「盛卿,快派人去養心殿,將皇上接來。」
皇太后聽到這句話,臉上立刻浮現出慌亂的神情來,虛張聲勢的厲喝,「你們想要做什麼?造反嗎?」
「造反?」夏子衿冷笑,「本宮看來,要造反的是你們才對,皇太后,就不知道你這樣費心為你的兒子謀劃,還能不能享受這尊榮了,可別被本宮的林皇叔當成棋子用了才好,皇太后還是好好想想林皇叔會不會來救你為好。」
「你胡說!」皇太后一心為了林王這個親生兒子,若不然,也不會現在處在最尊貴的位子依舊不滿意,還在宮裡作妖,此刻聽著夏子衿這樣誅心的話,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忍的,頓時破口大罵,「要造反的是你們,你這個不知哪兒跑來的賤婢,胡亂認下公主身份,還與人私通,這會兒懷著身孕,混淆我皇室血統,哀家絕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有你!攀附個女人就自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你不過是前朝餘孽,如今為了自己手裡的權力,還不是得容忍這個賤人與別的男子私通。」皇太后雙眸赤紅,吐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
夏子衿聽的心口一陣陣憤怒,當即上前,不管不顧,直接甩了她一耳光,力氣大的震的自己都禁不住倒退了兩步,「你這個老妖婆,本宮讓你活著,是看你還有些價值,沒想到你說話這般臭,真文,割了她的舌頭。」
「你敢!」皇太后沒想到她一言不合就動手,嘴巴里的牙齒直接被打掉幾顆,此刻嘴裡全是血腥味,又聽到她對帶來的侍衛下令,怒急攻心,慌亂之下,大喝一聲。
接著,她的嘴巴就被真文捏住,一把剪刀就直接塞進她嘴巴里,「咔嚓」一刀,半截還帶著熱氣的舌頭就從她嘴巴里滾落到地上。
馨兒被這場景噁心的禁不倒退一步,看著下手如此乾脆利落的真文,清澈的心底情不自禁的生出些許恐懼來。夏子衿對這些也不是很適應,胸口同樣泛上些噁心來,但……現在這樣的時局,若是她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皇太后現在還不能死,讓她閉嘴的方法就只有一個。夏盛卿扶住她的肩膀,心知她是為了自己才做到這一步,原本空洞慌亂的心臟奇蹟般的平和下來,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皇太后的四肢百骸她張嘴想要尖叫,卻只能發出阿的聲音。
魅娘見機,立刻上前,迅速止血,又點了她的穴道,不讓她就這麼昏過去,讓她就這麼硬生生的痛著,見她痛苦的面色扭曲,冷汗直冒,夏子衿勾唇一笑,剛預備說話,眼前就一陣暈眩。
夏盛卿敏銳得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忙伸手扶住她,才沒讓她就這麼暈倒過去。夏子衿立刻從袖子裡取出補血丸含在嘴巴里,直接吞咽下去,好一會兒,才覺得精神恢復了些。
「馨兒,扶著公主在一旁歇息。」夏盛卿擔心她的身子,不肯她在繼續審問,直接吩咐馨兒扶著她下去,自己走到皇太后身邊。
「皇太后,你恐怕搞錯了一件事情,本王並不是太監,所以子衿肚子裡的孩子,自然是本王的。」夏盛卿附在她耳邊,嘲諷的吐出這句話,「不過你有一件事情倒是沒有搞錯,本王的確是前朝遺孤,說,本王的母妃在哪裡?」
皇太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到他雙腿間,忽然轉了下眼珠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他自己說不了話。夏盛卿眯著眼瞧著她,忽然拍了拍手,叫馨兒拿紙筆過來,擺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你若是殺了哀家,你母妃一定會死,要想知道你母妃在哪裡,就將夏子衿喊過來,哀家只告訴她一個人。」
皇太后痛的握筆的手不住的哆嗦,但還是堅持著寫下這一串話,隨即就扔了筆,靠在背椅上不住的喘息,對夏盛卿惱怒而含著殺氣的眼神視若無睹,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來。
夏子衿見夏盛卿捏著皇太后遞給他的紙,半天沒反應,不由奇怪,走上前,瞄了一眼,不覺訝然,就哄著夏盛卿去旁邊坐下,自己與皇太后面對面坐著,「說吧,若是敢耍花樣,本宮饒不了你。」
皇太后看了眼夏盛卿,迅速在紙上寫上一行字,推到夏子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