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郝歡樂正一臉猙獰的啖『肉飲/血,一嘴刺目的腥『紅。別誤會,她啖的是西瓜/肉,飲的是西瓜/血,只是僵硬的表情與屋裡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陶沐雪笑得像朵風中搖曳的迎春花,慈祥和藹的跟鞠萍姐姐似的,「小語,你真是太破費了,不就來串個門麼?」聽聽,小語都喚上了,可見那條披肩加分不少。
「阿姨您喜歡就好。時間倉促,也不知您喜歡什麼。只好帶了些g市捎回的特產,您滿意真是太好了。」聞人語笑意盈盈,說的話暖心,送的禮走心,收買得一手好人心,不對,擄獲了不少好人心。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靈動可人,民族風情?」郝歡顏換上一身絢麗的民族服飾,故意擺了個一字馬的造型,極盡搔/首弄/姿之態。
「當時覺得別致就忍不住買來看著,沒想到歡顏穿上這麼合身,也算是為這身衣服找對了主人。」聞人語依舊溫溫潤潤的應著,眼裡帶著真誠的欣賞。
當然合身了,這可是你押著我試穿過的,簡直是嚴絲合縫,量身打造了。原來還說送給房東的女兒呢,現在套到未來房東女兒身上了。難道天底下房東的女兒長一個身材?真是巧了。不過再巧你也沒必要看得那麼專注啊。不就個民族長裙麼?我好歹也試穿過的,雖然不會劈叉不會凹造型,也不長發飄飄,但郝歡樂和郝歡顏光聽名字就知道還能差到哪去?
還沒腹誹完,連自己一直殷勤伺候的小公主也投入了聞人的懷抱。只見小奶娃嘟著都是糕餅屑的小嘴就往聞人臉上湊,還自帶配音效果,「唔嗎,唔嗎。阿姨姐姐的餅餅真好吃,糖糖最喜歡了。」
「那阿姨一會再買多多的給糖糖吃,好不好?」聞人語任由小天使肉/嘟嘟的嘴唇在自己白皙細膩的臉上塗口水,笑得寵溺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母女呢。
小公主卻突然停下了吃/豆腐的工程,一臉嚴肅正經的糾正,「你不是糖糖的阿姨,你是阿姨姐姐,糖糖阿姨在那呢。」小胖手一紙,把啃西瓜啃得苦大仇深的郝歡樂抓了現行。
矮油,不錯哦,終於有人記起我了,還是咱小公主有良心,沒被聞人語的糖衣炮彈迷惑了。郝歡樂歡快地沖小公主眨眨眼,「糖糖,為什麼要叫她阿姨姐姐啊?」總不會聞人看起來比我大吧,嘿。
「因為阿姨姐姐比阿姨年輕,比阿姨漂亮,所以要叫姐姐啊。但是又比月亮姐姐大,所以是阿姨姐姐。」天真無邪,童言無忌最傷人。
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的郝歡顏捂著肚子循循善誘,「糖糖,阿姨姐姐很喜歡你,能不能讓阿姨姐姐當你的阿姨啊?」
小天使糾結地看著桌上的糕餅,又看看美麗香香的阿姨姐姐,最後是一身綠油油捧著紅西瓜的阿姨,一秒化身小惡魔,「好吧。不過阿姨姐姐只能做糖糖一天的阿姨哦,不然阿姨會哭的。」
阿姨已經在哭了,在心裡哭慘了。
聞人語含笑親了親小傢伙肉/乎粉嫩的蘋果肌,這才抽空關心下被迫下架的郝歡樂,「怎麼不高興了?真的生氣了?」
郝歡樂索性板著臉,「我吃醋了不行嗎?小公主一直都最喜歡我,今天一見你就連中國/好/阿姨也捨得換掉了。」
「出息。」郝歡顏專業補刀不放過。
哼,沒出息又咋樣。她就是在吃醋。只不過不是吃聞人語這瓶醋,喝的可是她自家人那一大缸子醋!母上大人有華貴披肩,她妹紙有精緻民族服飾,她家小公主有好吃糕餅和特色小玩意,連沒在場的妹夫都有上好的她自己沒捨得買的茶葉。唯獨她沒有!不對,她只得了一叢塑料草頭飾,她要真敢提那還真驗證了綠毛龜的說法了。而且小公主還一直和聞人語沒羞沒臊的親來親去,嫉妒死人了好不好!
嘴裡突然被塞進一根芋頭酥,又香又脆真好吃。誒?不對,哪裡來的芋頭酥?
「好吃嗎?在茶室里我看你吃這個吃得最多,猜著你或許喜歡,就多買了一些。除了今天帶來的,我還給你收著兩盒呢。」聞人語的聲音里有化不開的笑意,與她眼角的溫柔一道輕輕流過心田,郝歡樂只覺得心裡麻癢一片,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阿姨羞羞臉,這麼大了還要人餵。」天然蘿莉發動會心一擊。打得郝歡樂措手不及,「我這不是吃西瓜手髒了麼?」解釋通了,臉卻比西瓜還紅。
糖糖小大人可不管這些,抽過一張紙巾就認真的給她的羞羞阿姨擦手。這下郝歡樂的臉囧得都要冒煙了。
可聞人語竟似沒發覺般,借著將懷裡寶貝遞出來的動作,湊近某人耳邊低聲細語,「糖糖喜歡我,那是因為我也喜歡她。她很可愛,我想著你小時候大概也是這樣的吧。」
轟。這股子岩漿『噴『發,煙花炸裂,鐵樹開花,瀑布逆流的感覺是要上天了嗎?天了嗎?了嗎?嗎?郝歡樂直接當機了。
「想什麼呢?笑那麼傻?」陶沐雪不耐煩的打斷了郝歡樂的放空。
郝歡樂回過神來,真要揉一下笑得發酸的臉肌,才發現手上還搭了兩隻小肉掌。
「糖糖幫阿姨擦手了,阿姨還沒謝謝糖糖呢。阿姨沒禮貌。」小公主嘟著櫻桃小嘴發脾氣了。
「謝謝糖糖。五馬。」郝歡樂趕緊賠上一記香吻,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剛親過的領地也曾被聞人語同樣溫柔以待過。誒喲喂,真是塊風水寶地啊,難怪今天特別香!傳說中的間接接/吻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郝歡樂忍住了撲上去再補上幾口的衝動,事實上她心裡也羞澀得緊,拿眼偷偷瞧上一眼另一個無辜的當事人,卻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立馬驚得一哆嗦,差點就把懷裡香香嫩嫩的小寶貝推出去。
她乾咳兩聲,避開那似乎有魔力的目光,開始為自己的待機作辯護,「我不就想到可憐兮兮這二貨嘛,省吃儉用分期付款買了個愛瘋六,結果又在淘寶買了個碩大加後毛絨手機套/套上,拿起來竟比板磚還大,這是要活生生氣活喬布斯的節奏啊。哈哈哈。」
「好冷。」郝歡顏默默補刀。
「戚,笑成這樣我還以為是淮仁升職或是你漲係數了呢。」陶女士表示很失望。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在公司淮經理只能是領導手下的大苦逼,我就是他手下的小苦逼,沒被他虐成狗都算不錯了。」
「親戚一場這樣說人家。他可是故意放你一天假在g市遊玩呢,你真不識好歹。」
「那還不是看在聞人的面上?要不然一日游的就不是我了。」
「也多虧了小語,不然以你的性子,就是放你假你保不齊也會窩在旅店抱著手機宅一天。小語,說到這還得感謝你呀,要拖歡樂出門可不容易吧?」
……聞人語居然走神了?
「小語?」
「阿姨你太客氣了,我也很久沒去g市了,有歡樂陪我出去轉轉真是再好不過。」聞人語語氣柔和,臉上的笑不深不淺。
郝歡樂卻敏感的察覺到她的微妙情緒,不由擔心,「聞人,你不舒服嗎?」
「沒事。」聞人語淡笑著搖頭,笑容因她目光里毫不掩飾的關切回暖。
郝歡樂從那漸濃的笑意中得到鼓勵,福至心靈,眼中的光芒倏的一亮,還來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毫無形象的喊道,「媽,我餓死了,趕緊做飯吧。」
陶女士瞪她:「這還沒說上幾句話呢,你就喊餓。瞧瞧人家小語,再瞧瞧你,早在一塊去年就可以上春晚了。」
「啥?」郝歡樂不知道是該吐槽「在一塊」還是「上春晚」了。
「女神和女漢子啊。簡直是活生生的例子。」陶女士一臉鄙夷。
「你嘴那麼毒你怎麼不去把蔡明換下來?」郝歡樂反唇相譏,一眼瞥見忍笑忍得辛苦的聞人語才想起正事,急忙催促:「媽,看在我一大早陪你去菜市,鞍前馬後,肩扛手提的份上,能不能趕緊做頓好吃的犒勞我?」
「成天就知道吃,你嫁個新東方的好了。」陶女士嘴上抱怨不停,卻也起身向廚房走去。
郝歡樂見此忙快活地沖聞人語眨眼睛:就知道你餓了不好意思說,幸好有我這麼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不會讓你餓著的。
聞人語扶額,這人還真是成天想著吃,不過願意拿自己當擋箭牌,還真是又傻又暖心。她十分感動,然後笑著拒絕了暖心女漢子第三次遞過來的馬蹄軟糕,狀似不經意地問起:「你剛才提到的可憐兮兮是誰。和你們家關係挺親的啊。綽號起成這樣,一定是你乾的吧?」
「唉,你說她啊。她不就是總公司那個前台連汐汐麼?你應該經常見到的。我以前經常去跑腿,一來二去就和她混熟了。別看她天天花枝招展風情嫵/媚的,其實內里就是一逗比。」
可別被她的皮/相迷惑了,郝歡樂暗暗在心裡加上一句。不妙啊,聞人喜歡逗比,連汐汐又是個長得好的逗比,萬一這兩人搭上線了,還有自己什麼事?她瞅了一眼自己貧瘠的月匈膛,又想到連汐汐那前程遠大的事業線,頓覺自己才是可憐兮兮的那一個。連忙生硬的扭轉話題,「別擔心,你看陶女士今天那麼高興,租房子的事准成。」
「又在背後說我什麼?」陶女士殺了個回馬槍,又大刺刺地重返客廳,居高臨下的瞅著。
郝歡樂被瞅得脊樑發寒,「幹什麼?別想讓我進廚房幫忙,我丟不起這個人。」
「能義正言辭說出這話,你是丟人呢?還是丟人呢?」郝歡顏在陪小公主搭積木的同時也不忘敬業的補上一刀。
「好了好了。一個煮麵要丟牆上辨生熟,一個所有調料放個遍,半斤對八兩,我就沒指望你們。」陶沐雪冷眼掃過兩個遠皰廚女漢子,轉眼笑眯眯地向著聞人語。
「阿姨,能讓我來幫忙嗎?」聞人語起身相迎,神情自然親切。
「那怎麼好意思呢。」陶女士笑得像只偷到肉的狐狸,嘴上說著不要,手卻誠實地勾上聞人的臂彎,就要把人往廚房拐。
「媽,你怎麼能這樣待客呢?找人打下手的話,這不還有我麼?」郝歡樂一看女王被架走,立馬跳出來護駕。
「就憑你?別說九菜一湯,能把飯煮熟都阿彌陀佛了。你眨眼做什麼?不服氣?也不知道是誰一大早的非要求我做什么九菜一湯,我還以為來得會是個大胃王呢。卻原來是小語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敢情是你自己饞得慌?」
母上大人聽不到親閨女來自心靈的吶喊,一番話下來將郝歡樂從眨眼說到傻眼。可不是?聞人語在廚房門口那似笑非笑的回眸一瞥,足夠她喝上好幾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