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剛醒來第一天龍嘯見到鬚髮皆白身體硬朗的玄青,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龍嘯站起來,瞥了眼竹龍深處吊在半空中的玄青,龍嘯猛的一愣,人不見了!
緊接著,龍嘯感覺到背後風聲大起,龍嘯下意識的迅速轉身,只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朝著自己衝來!
龍嘯雙臂迅速交叉在胸前,做好防禦姿態。
「噗!」
龍嘯感覺到胸口一悶,身體向後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木樁上。
龍嘯倒地,同時也觸發了木樁陣,只見木樁陣中的黑影身體如鬼魅一般遊走,雙腳虛虛實實,身體敏捷巧妙的避開所有木樁上的橫枝。
忽然,龍嘯發現這個黑影的步伐很有節奏,探、點、進、避、退五點拿捏的恰到好處。
龍嘯一邊站在原地,躲避著周圍的木樁,雙眼死死的盯著黑影的雙腳。
良久後,龍嘯茅塞頓開。
龍嘯開始在原地學著黑影的步伐開始遊走,果然有效,虛實之間讓人找不出你的落腳點。
黑影可能感覺龍嘯學的差不多了,腳尖一點木樁,身體平地拔起三米多高,在木樁上又是一點出現在木樁陣旁,未做任何停留,一縱一躍間消失在竹龍中。
「多謝前輩指點!」龍嘯對著消失在竹龍深處的黑影喊道。?龍嘯知道這個黑影就是玄青師父,既然別人不願意透露身份,那龍嘯何必拆穿呢?
玄青師父離開後,龍嘯又一頭扎進木樁陣中,運用生疏的步伐在木樁陣中遊走。
兩個小時,木樁陣中的龍嘯步伐運用嫻熟,龍嘯並沒有急功近利,速度保持不變,循序漸進的練習著。
遠處的竹龍中,一個黑影踩在一根彎曲的竹子上看著木樁陣中的龍嘯,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腳尖一點竹子,身體迅速掠了出去,然後黑影在一根竹子上再次借力,身體瞬間消失在夜幕中。
龍嘯停下來後,已經接近凌晨兩點,心情愉悅的朝著竹屋走去。
回到竹屋後吃飯洗澡睡覺,這一夜,龍嘯失眠了,腦子裡全是那虛虛實實的步法。
早晨,天邊剛放亮,龍嘯就起床,洗漱完畢後風一樣飄進竹龍,踩著步法在茂密的竹龍中如鬼魅一般向前急速掠去。
眨眼間,一望無盡蒼蔥翠綠的竹龍變的枯黃,竹將飄落,地上儘是厚厚的竹將,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響聲。
竹將洋洋颯颯的飄落地面,秋風吹起,尤其是茂密的竹龍中,讓人不由得多了幾分秋意。
一身麻布粗衣的龍嘯在木樁中遊蕩,此時已經不能用遊走來形容現在龍嘯的移動速度,用遊蕩顯的更加恰當。
雖然有時候龍嘯還是會被木樁碰到,不過已經不會向之前那樣滿身傷痕,臉上的表情也顯的輕鬆了許多。
時光冉冉,歲月如梭,似乎大西北的冬天比任何地方來的都要早些。
這一天龍嘯開門走出竹屋時,外面一片銀裝素裹,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那翠綠的竹子已經干黃,顯的老去很多。
龍嘯此時長髮披肩,身上就穿了見單薄的麻布粗衣,打開門的瞬間,寒風席捲而來,龍嘯身體一緊,顯的有絲涼意。
轉頭看著竹屋裡床上單薄的被褥,龍嘯嘴角一挑,無奈苦笑。
這半年下來,龍嘯一共泡了四次葵素籽,第一次感覺最為明顯,後面三次的感覺很小。
其實龍嘯不知道,他的體質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每天風雨無阻從不間斷的鍛煉,加上鴨蛋每天為他準備好不算豐盛但很可口的飯菜,龍嘯的身體比以前健壯了很多,身材看起來和以前並沒有多大區別,不過身上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讓龍嘯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之前任何時候都不能睥睨的。
感受著微微寒意,龍嘯哈了口熱氣到後面的潭水洗漱,潭水已經結冰,龍嘯只有在冰上破開個洞,取水洗漱。
洗漱完畢後,龍嘯剛想出門,忽然聽到銀鈴般的笑聲。
「大哥哥,你先別走。」鴨蛋平時都是七點多把早飯送到木樁陣那,今天來的特別早。
穿著紅色碎花小棉襖的花花扎著兩個麻花辮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手裡除了放早飯的籃子外還多件藏青色衣服。
鴨蛋跑到龍嘯身邊歡快的道:「大哥哥,這是師父讓我交給你的,師父說天冷了,讓你添件衣服。」
龍嘯摸了摸鴨蛋的頭,接過她手中遞過來的衣服,一件藏青色古代長衫,布料很厚,款式老舊,拿到手裡能從衣服上感覺到歲月的痕跡。
龍嘯把衣服穿上在身上試了試,很合身,如果不是因為衣服已經洗的發白的原因,龍嘯甚至會認為是有人為自己量身定做的。
刀削般臉頰,長髮披肩,在寒風的吹動下鬢角的發尖微微擺動,一身藏青色長衫,加上龍嘯修長的體型,頗有股隱士高人的風範。
鴨蛋看呆了,看著穿著長衫的龍嘯喃喃的道:「大哥哥,為什麼我看你有種飄逸灑脫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
龍嘯微微一笑,抬手在鴨蛋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鴨蛋甜甜一笑道:「大哥哥,你再敲我的頭,下次我就不給你送早飯了。」
龍嘯又是微微一笑,坐在竹椅上開始享用早飯。
自從來到這裡,除了鴨蛋,龍嘯沒有任何人交流,導致龍嘯的話變少了很多,有時候一連幾天都不說一句話。
「鴨蛋,好久沒看到三戒了,他在幹什麼?」龍嘯喝著粥,疑惑的問。
鴨蛋坐在一邊歪著腦袋看龍嘯喝粥,聽到龍嘯問後回答道:「三戒哥哥不在這裡,已經出去很長時間了,快兩個月了。」
「噢?三戒有說去哪嗎?」。
鴨蛋搖頭道:「沒有,他沒說,師父也不說。」
三戒不在,已經出去兩個月了,會去哪呢?
吃完早飯,龍嘯把碗放進籃子裡,鴨蛋看著竹床上那條薄被問:「大哥哥,你晚上冷嗎?要不我一會再給你送床被子來吧。」
「謝謝鴨蛋,不用麻煩,我感覺還行。」
「噢。」
「那大哥哥出去了。」
「嗯,去吧,我幫你收拾一下就回去。」鴨蛋拿起塊布在房間裡收拾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竹屋裡除了張床、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別無他物,只不過鴨蛋每個月都會幫龍嘯收拾幾次屋子。
穿著長衫,龍嘯出門朝著竹龍深處走去,這半年下來,每天都行走在竹龍中,不知不覺竹龍中已經被龍嘯踩出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
很快龍嘯就到了木樁陣,此時的木樁陣好像裹上一層銀裝,龍嘯走過去頗有感慨的摸著根木樁,淺淺一笑。
然後龍嘯猛的轉動一根木樁,木樁迅速轉動,緊接著所有木樁都轉動起來,木樁上的積雪掉落在地上,龍嘯腳下一滑進了木樁陣,地上的積雪開始出現兩個腳印,接著是四個、六個、八個、十個……
漸漸的地上的腳印越來越多,積雪漸漸消失,龍嘯腳上的布鞋被融化的雪水浸濕,龍嘯並沒有停下來,依舊在木樁陣中飄蕩。
木樁陣中的地面一片泥濘,龍嘯腳上黑色的布鞋上全是稀泥,這並不能阻止龍嘯停下來,龍嘯每一腳落地,看似很輕讓人分不清虛實,可是腳落地時的重量讓周圍泥濘的地面瞬間平整。
當龍嘯休息時,木樁中的地面已經不再泥濘,被龍嘯踩的很平實,好像是壓路機壓過一樣。
現在龍嘯全神貫注之下已經可以做到不被任何一根木樁碰到,只是這樣做起來龍嘯還感覺有些吃力。
所以龍嘯並沒有放棄練習,依舊每天堅持練習,直到有一天龍嘯能像玄青師父描述三戒那樣,做到閒庭信步為止。
吃完飯後,龍嘯又一頭扎進木樁陣中。
自從上次玄青師父傳授步法之後,玄青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在竹龍里。
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明天就是新年了,今天是大年夜,龍嘯給自己放了天假,下午時下起大雪,鵝毛般的大學飄然而下,很快地上就白茫茫的一片。
西北的冬天不下雨,從入冬開始就斷斷續續的下雪。
龍嘯站在竹屋外的台階上,看著漫天大雪愣愣入神,腳上穿著雙嶄新的布鞋,這是龍嘯六個月第八雙布鞋,都是鴨蛋一針一線做出來的,穿著很舒服,很踏實。
身上還是那件藏青色長衫,隨著寒風吹過,衣角微微擺動。
看著躺在窩裡懶洋洋的小白龍嘯無奈一笑,從龍嘯到這裡,一直到現在,這頭白狼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一直都懶洋洋的。
小白很少出院子,甚至是基本上不出院子,不管什麼時候,龍嘯都能看見他懶洋洋的趴在窩裡。
下午五點左右,站在台階上的龍嘯嘴角一挑。
因為他看到三戒回來了,三戒身上背著個包,頭上帶著鴨舌帽,穿著件黑色風衣,腳上是擦的明晃晃的大皮鞋,顯的很有品味。
看到龍嘯站在台階上,三戒走進院子,順手把肩上的包丟給龍嘯道:「知道你在這裡的半年一直念念不忘,特地給你帶的。」
龍嘯打開包一看,頓時嘴角又是一挑,居然是兩條香菸,兩條金雞,應該是三戒在進山前買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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