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有緣人
一臉的興災樂禍,不過下一刻他就狂跳起來:「啊,這身衣服誰給我穿的,醜死了啊奶奶。」
武奶奶給他氣笑了,拍他一巴掌:「你奶奶丑不死的,臭小子。」
牽了他手,對張五金道:「看我失禮了,這半天,也沒問大師名諱,還請大師到家裡坐坐,讓我略備水酒相謝。」
「我姓張,張五金。」張五金報了名字,武備在一邊撇嘴:「這名字真俗。」
「五金呢。」張五金是個孩子王,還就喜歡玩,五指撮攏:「金子最值錢了,我可是五金呢。」
「哈。」他這個樣子,到把武備給逗笑了,便是邊上的胡春花也撲哧一笑,想:「這個人真有趣。」
張五金也笑,對武奶奶道:「相逢即是有緣,其它的就不必了,這樣吧,我留個手機號碼,如果晚上武備不做噩夢,那就沒事了,如果做噩夢,你再打我手機。」
說著抄了手機號碼,武奶奶接過,卻一定要張五金去家中坐一坐,張五金沒辦法,只好撒個謊,說要把武司令的魂送一截才行,這下不但武奶奶肅然,就是胡春花范六指幾個也怵然而驚。
魂要送?在哪兒呢,胡春花縮了縮脖子,明明大太陽的天,卻怎麼覺得陰風慘慘的樣子。
他騙人?可剛剛武備還是武司令呢,這會兒就成了武備小頑童了,又怎麼說?
一身冷汗。
他即這麼說了,武奶奶也就不再堅持,收了電話號碼,道:「那今天就不打擾張大師,明天我打張大師電話,張大師明天一定要到家裡來坐一坐,我把我兒子也叫回來,讓他陪張大師喝杯酒,誠心謝你。」
她說得誠懇,張五金就只好有些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張五金這一手,其實還是欲擒故縱的手法,因為他想到了武家的權勢,借武家的力,見沙比讓一面應該不難,曾媚娘跟他說,因為密級較高,她甚至問不到沙比讓關在哪裡,但這對武家來說,應該是一句話的事。
可如果他今天就跟著去了,到顯得太急切了,不著急,吊一吊,一是他知道,武備今晚上必會做夢,第二個嘛,替武司令送魂的事,武奶奶跟武功,事後豈能不問一問,武司令的魂送去哪了,安穩了沒有,這是最基本的人情啊。
他們事後是一定還要找他的,那會兒再去,就水到渠成了。
話說小木匠玩這些心眼,是越來越拿手了,智力若再高一層,計謀若再多一點,也別說諸葛亮,只要把李玉娥李玉姣甚或曾媚娘的腦子加在他腦子裡,那就是活生生的人間妖孽,可惜智慧不是練出來的,也不是軟體可以複製,腦子不開竅,打死也白搭。
武奶奶扯了武備回去,張五金對胡春花笑:「明天早上來吃你的油條。」
隨又補一句:「哦,是吃你做的油條。」
不補這一句還好,補這一句,胡春花頓時大發嬌嗔,少女嬌顏,恰如春花之綻,順娘在一邊也撲哧笑了。
看著張五金背影消失,胡春花有些發痴,順娘輕輕嘆了口氣:「不要看了,他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
「不簡單又怎麼樣?關我什麼事?」胡春花突然煩惱起來,十九歲的她,突然之間,好象有了心事。
張五金回到多利酒店,這才想起,他跟李玉娥瘋了三天,居然電話都沒打一個回來,不過元烈和曾媚娘等人也都猜得到,看著他都笑眯眯的,區別是,元烈這些傢伙笑得曖昧,曾媚娘的笑容里,卻總有幾分傷懷的感覺。
「有路子了沒有?」張五金趕緊提出另一個話題。
「沒有。」曾媚娘搖搖頭:「我得到的消息,這段時間,越南政府特別親美,這種美越合作的事,密級特別高,一般人根本不敢打聽,都不知道師長給關在哪裡。」
「辛苦了。」看到曾媚娘有些欠疚的表情,張五金安慰她:「明天我再想想辦法看吧。」
「少帥你有辦法?」曾媚娘眼晴一亮。
「嗯。」張五金點點頭:「等我今晚上請起茅山老祖元始天尊姜太公加雷震子,發個雷,明天應該有信。」
他隨口胡扯,偏偏一臉正兒八經的樣子,讓曾媚娘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
第二天一早,武奶奶果然就打了電話來,說武備昨夜做一夜的噩夢,請張五金過去。
當然不是張五金自己打車過去,堅決問到張五金的地址,隨後就派了車來接。
張五金過去,一個大院子裡,門口有持槍的哨兵,進去,一幢別墅,裝飾到也不是特別奢豪,但很大。
進到大廳,張五金一眼就看到武備歪在武奶奶懷裡,一臉的無精打采,昨天那個牛氣烘烘又鬼馬精靈的小傢伙,仿佛變成了另個一個人。
另一側沙發上還坐了一個中年人,大約四十多歲年紀,中等個頭,肚子的規模卻不小,眉頭緊鎖著,一臉煩惱的樣子,張五金估計,他就是武司令的兒子,武備的爹,武功,現任警備區司令。
看到張五金,武奶奶跟武功都站了起來,武奶奶先介紹了武功,握了手,也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說武備的情況。
「幾乎一夜沒睡,老是說胡話,一會兒說要去讀書,說學校里的事,還跟同學打架,一會兒又說打美國鬼子,打啊殺的,甚至跳起來,在床上打埋伏扔手榴彈。」
武奶奶說著一臉的愁:「張大師,你說,是不是老頭子的魂關在裡面啊。」
「不是的。」張五金其實根本不知道有沒有魂這個東西,卻斷然搖頭:「武司令的魂我昨夜送走了,武備之所以這樣,是殘留的魄。」
「魄?」武功一臉的茫然。
「是的。」張五金點頭:「人有三魂七魄,魂為主,魄相隨,失一魂傻,失兩魂瘋,失三魂死,所以,魂是絕對不能丟的。」
「哦。」武功有些恍然的點頭:「難怪說一個人傻了,叫失魂落魄。」
還有捧哏的啊,太好了,張五金繼續扯:「但魄沒有關係,打個比方,魂如人的五臟,而魄則如人的四肢,四肢完整固然好,但實在殘缺一根手指一根腳趾什麼的,關係也不大。」
「這樣啊。」武功好象又明白了一點,不過他同樣是官僚,官僚的習性是,不管懂不懂,先裝懂再說。
武奶奶卻問得細:「張大師,你的意思是,老頭子的手指,哦,那個,魄-----。」
張五金點點頭:「武司令在武備的髒俯里住了一段時間,這就好比租房子,租客走了,但總會留下一些東西。」
這個比方打得好,簡單清楚,武奶奶武功同時點頭,都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張五金趁熱打鐵,道:「所以不要擔心,就是一些殘留的魄,白天失了魂的指揮,不起作用,但到夜間,魂安息了,這些魄就出來亂逛了。」
「就如打散了的殘兵游勇。」不愧是軍官,舉的例子也帶有兵氣。
這哏捧得好,張五金自然要鼓勵一把,翹起大拇指:「武將軍這個比方打得好,就是這樣。」
武功皺起眉頭:「這種散兵游勇危害不大,但最討厭了,特別難以清剿。」
還真來勁了,張五金呵呵一笑:「找對了路子,還是可以清除的,不過需要幾天的時間,主要武司令個性極強,哪怕是他殘留的魄,也很強悍。」
「那個死老頭子。」武奶奶忍不住罵了一聲。
張五金微微一笑,這個就不能接口了,走到武備面前,小傢伙兩眼無神的看著他,再不象昨天那樣斜下巴吊眼晴了,張五金笑得溫和:「沒事的,不要怕,很快就好。」
「我才不怕。」小傢伙到還犟了一嘴。
張五金哈哈笑:「好,好,這才是武司令的孫子嘛,有虎氣。」
誇得小傢伙眼中都多了一絲亮光。
張五金伸手,按摩武備腦袋上的穴道,沒多一會兒,武備就睡了過去。
「總算是睡了。」武奶奶長吁了一口氣:「昨夜幾乎是沒停歇過呢,只要一閉眼,立刻就會叫起來。」
「就是個磨人精。」武功嘟囔了一聲。
武奶奶不幹了:「你以為你小時候省心啊?」顯然孫子比兒子受寵。
武功不吱聲了。
老娘訓崽,哪裡都有,能豎著耳朵挨訓的,那就是好崽了。
張五金在武備腦袋上繼續按摩了一會兒,對離魂症,龍鳳床中有一式變式,可以治的,但張五金不想做床,當然,主要是他學了神耳門的穴位按摩後,覺得以氣功按摩穴位,同樣可以收安神之效,他不確定,但可以試試。
所有的神醫,都是在病人身上試出來的,實習生實習生,這個名字,取得很有深意的,其實不僅僅只是醫生,各個行業都差不多。
五分鐘左右,張五金收手,道:「讓他睡一會兒,中午十二點左右,自己會醒來,白天就沒什麼事了。」
「謝謝張大師。」武奶奶叫人抱了武德去睡,自己連聲道謝。
武功到是生出疑惑:「張大師,你說他十二點會自己醒來,是恰好十二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