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明珠謀個一官半職的,沒幾個是沒後台沒背景的。就論全國各地而言,在明珠謀個差事鍍金,基本上能持平在天子腳下高歌猛進,前途無量,仕途平坦。
但今晚,這一波守在門口,基本上占據了明珠半壁江山的大佬們卻齊刷刷等候著一個人。
當然,除了他們之外,那些跟著李部長的御用車進來的豪華車隊,同樣讓這幫明珠大佬頗為膽戰心驚。
這場面可不常見,哪怕那些豪華車隊中的人物們紛紛悶頭躲在車廂里,一個也不敢下車,但看在外人眼裡,卻瀰漫著一股驚天動地的肅殺之氣。在這還沒轉暖的初春里鋒利如刀,氣勢如虎。
何謂大人物。
中年司機以前覺得李部長就到頂了,再多,明珠也就還剩下那幾個能蓋李部長一頭的終極boss。但即便是那少有的幾人,對李部長也相當客氣。
但此刻,這些相互敬畏客氣的boss們,卻紛紛為了從自己車上下來的一個女人天寒地凍的等在門口。臉上有殷切,有期待,還有一絲微妙的彷徨。
葉玉華。上世紀末名震全球的燕京女皇。對華夏經濟建設居功至偉的葉公他老人家的掌上明珠。秉承了葉公所有人脈和頭腦的華夏第一女。連美國國務卿也親自接待,贊其女中巾幗的傳奇女人。
她受得起這等規模的恭迎。
要知道,葉公可是陪同華夏一起屹立於東方的跨世紀老人。其人脈、資源、影響力,縱使是如今的國家領導人,也會自降身份的稱呼其一聲葉公、葉老。偶爾得空還會進那中南海,和那些退下來的領導人喝茶打麻將的主兒。
這樣一個資歷雄壯的老人家的掌上明珠,即便是雄踞明珠的這群老爺們,又豈敢掉以輕心。當然,這位崛起於燕京的女皇級人物,其本身的能量,就儼然超出了普通商人的界限。
一個打小就常跟隨父親出入中南海的小姑娘,長大後那還了得。
神州有鳳凰,盤踞九天上。
李部長安踱著還算穩重的步子當先走下階梯,滿面和煦的向葉玉華頷首點頭,禮貌的說道:「葉老闆。外面風大,進去坐吧。」
「不坐了。」葉玉華笑著搖頭。「免得堵了你們的門。」
近五十輛轎車停在門口,黑壓壓一片,仿佛黑雲壓城城欲摧,就算不怕,也堵得慌。何況還不敢趕,誰又不驚。
李部長順從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進去走走,避避風。」
葉玉華仍是紋絲不動,眉眼低垂道:「吹了二十幾年的山風,習慣了。」
她仍是鳳鳴山的那個潛修之人,但同樣,她也是那個令所有男人折腰的燕京女皇。她說的話,不是聖旨,但無人敢拂。
李部長清楚這個曾翱翔九天的葉鳳凰心中有氣。
氣他和陸大山不肯救人。氣那幾位躲著不敢出來接駕的領導容忍蕭正被抓。
鳳凰生氣,尤勝龍吼。
幸好,鳳凰身邊的那條隱龍沒發脾氣。不然,事兒就更麻煩了。
如今壓著李部長的那幾位明珠大佬,哪個沒貪戀過葉鳳凰。可貪戀不代表有這個資本。論及現如今的明珠塔頂,在當年有這個賊心,同樣有這個賊膽的不過區區一人,陸大山。在這方面,陸大山的確為明珠爭了一口氣。儘管他鎩羽而歸,含恨多年。
李部長心裡明鏡似的,一方面礙於豪華車隊裡的那些老傢伙的面子,另一方面留了個小心眼,想藉助這位葉鳳凰的恐怖力量破局。此刻就算受了委屈,被這個滿身佛性的出家人打了臉,他仍得掛著笑臉賠不是:「葉老闆,您就別難為我了。萬一這夜風把您給吹著涼了。我怎麼向葉公交代。他老人家還不把我的骨頭給拆了。」
葉玉華微微抬眸,還沒等她開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打了個圓場,含笑道:「把方逸華叫來。他不來,這把火可澆不息。」
李部長聞言,當即如臨大赦般點頭道:「好好。我這就把方市長請來。三位,你們還是進去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老這麼站在門口,怪難看的。」
老和尚微微一笑,回頭向葉玉華說道:「該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葉玉華臉上仍掛著溫婉的笑容。可任誰都看得出,這份笑容裡面隱含的威力,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吃得消的。起碼李部長就扛不住。他身後的那幫高官要員也扛不住。
葉鳳凰的火,可是鬼神難擋的三昧真火。
恭送三人進了總局,李部長回頭看了一眼那一輛輛堵在門口的『豪華』轎車,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那一盞盞車頭燈仿佛一條條眼鏡蛇的蛇信子,陰森恐怖之極。
……
「什麼。。」顏登奎得知總局門口發生的事兒之後,登時從辦公椅跳了下來,扯著夏侯武的胳膊質問道。「你說誰來了。」
夏侯武臉色也是一陣發白,聲線微微發抖:「葉,,葉玉華。」
撲通。
顏登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滿臉恐慌道:「她怎麼來了。她不是出家當尼姑了嗎。」
趙川的表情也極不自然,狠狠抽了一口煙,滿臉僵硬的說道:「李部長去看蕭正的時候,我們其實就該放棄了,,」
事到如今再放馬後炮,誰不知道。就算是夏侯武,此刻也明白李部長為什麼要去看蕭正了。
「那時候就已經晚了。」顏登奎絕望的癱在沙發上,痛苦地說道。「他不救蕭正,卻陪著蕭正吃飯。其實就是在等葉玉華。就算我們主動放人,他恐怕也會攔著,,」
「好一個放虎出籠。」夏侯武咬牙切齒道。「我們都被算計了。」
「是鳳凰下山…」
顏登奎一臉絕望的說道。
夏侯武聞言,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剛才還看見了一個老和尚,,」
趙川表情古怪,眉頭深鎖道:「鳳凰下山,有龍隨行…」
三人面面相覷,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他們知道,這一場仗不僅輸得徹徹底底,還賠上了顏登奎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