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木劍,嗜血劍,張靈起撫摸著劍神和鑲嵌著的碎片,很是一副不舍的模樣。
葉慕俠倒是沒說什麼,任輕狂就有些不爽了,問道:「張靈起,你挺喜歡這個碎片的?」
「那是……哦,我就是看看。」張靈起笑了笑,將長劍歸還給了任輕狂,大聲道:「怎麼說我也是這兒的主人,你們來了就是客。今天晚上,我親自下廚,讓你們嘗嘗這兒地地道道的天池鱈魚。」
「好。」
天池就這麼大的地方,張靈起的茅草屋又在潭水邊兒上。沒有電,他們回到房間中也沒什意思,就全都湊到了潭水邊。張靈起笑了笑,在魚竿上掛上了一種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蟲子,就丟進了潭水中。
霍青問道:「師兄,這種天池鱈魚是什麼樣兒……」
嗖!張靈起甩手就將魚竿給拽上來了,一條手臂長的魚兒在空中搖擺著,很精準地落入了水盆中。這種魚兒通體白色,晶瑩透明,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是連魚骨什麼都沒有。第二條、第三條……幾乎是連個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很快就釣了大半盆。
江洋和任輕狂等人都看傻了眼,叫道:「這……這種天池鱈魚,這麼容易上鉤啊?」
張靈起將魚竿丟給了江洋,笑道:「你來試試,我去做飯。」
江洋也不客氣,抓過了魚竿,丟進了潭水中。
任輕狂和阿奴等人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著。說來也奇怪了,這些魚兒就像是都消失了似的,竟然沒有一條來咬鉤的。任輕狂上去將魚竿給搶了過來,這是江洋的釣魚水準不行,還是來看看他的吧。
有幾個保鏢過去,幫著張靈起做飯。
葉慕俠湊了上來,低聲道:「霍青,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啊,你的這個師兄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子,你還是小心點兒好。」
霍青笑道:「一個人在雪山之巔待了有大半年,肯定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了。」
「可是……」
「沒事,我辦事自有分寸。」
「我跟你說,你就不應該將火靈碎片和土靈碎片的事兒告訴他,你看到他看著重木劍和嗜血劍的眼神了嗎?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霍青也覺得自己做事太魯莽了一些,關鍵是太相信張靈起了。畢竟,他是自己的師兄,霍青的防範之心頓時大減。等到張靈起說起了五靈碎片的事兒,霍青給他看——第一,他是讓張靈起寬心。第二,他也是想顯擺顯擺。
這點,還真不怪霍青。
霍青苦笑道:「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了呀?這樣,等會兒跟兄弟們說一聲,都提高點警惕。不過,我覺得是沒有必要,這麼多年來,我也算是閱人無數,張靈起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老話可不是白說的。」
「我知道了。」
霍青拍了拍葉慕俠的肩膀。
倆人在這兒嘀咕的空擋,任輕狂的臉上也露出了焦急之色。因為,他跟江洋一樣,也沒有將天池鱈魚給釣上來。
阿奴笑道:「任輕狂,你行不行啊?我來試試。」
任輕狂叫道:「不行,我就不信我釣不上來了。」
張靈起將木頭和鍋都給架上了,就在潭水邊兒。很快,鍋中的水就翻滾了。張靈起的刀工相當厲害,把鱈魚一片一片地片到了鍋中,就跟刀削麵似的。等到滾三滾,就可以吃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那麼多的碗筷。
這倒是不打緊!
霍青和江洋等人過來的時候,每個人的身上都背了裝備,各種鍋碗瓢盆、佐料的,什麼都有。這些全都敗在了桌子上,張靈起把佐料也調好了,空氣中立即飄散出來了一股香味兒,就跟魚鉤似的,把他們肚中的饞蟲都給釣上來了。
張靈起笑道:「師弟,你招呼大傢伙兒都過來吃飯吧?再等一會兒,味道就不鮮美了。」
霍青點著頭,和烏綰綰、江洋等人全都圍攏了過去。一片片的鱈魚肉,在水中翻滾著,就跟雪花似的。這麼多天,他們在雪山中攀爬,儘是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每個人早就餓得不行。聞著味道,就算是沒有鱈魚,他們只是喝湯都能喝幾碗。
葉慕俠大笑道:「哈哈,任輕狂,你還是過來吃飯吧?再等也釣不上來。」
任輕狂的肚中咕嚕咕嚕地叫著,口中更是不住地流著口水。可是,人總是好面子的,他就不信了,怎麼張靈起一釣一個準兒,他卻怎麼都釣不上來呢?張靈起笑了笑,跟任輕狂說,釣這種天池鱈魚,得把勁氣融入到魚食上才行。那樣,這種鱈魚聞到了勁氣的味道,才會上來咬鉤。
這讓在場的人又是一驚!
這是一種什麼魚啊,它們竟然喜歡吞吃人的勁氣。
張靈起用勺子,舀了一勺湯和魚肉,放到了霍青的碗中,笑道:「行了,你們別想那麼多了,快嘗嘗我的手藝。」
一個,一個……張靈起低頭,給每個人的碗中都盛了湯和魚肉。
霍青端了起來,剛要喝……突然,一道勁風席捲了過來,把眾人手中的碗都給打落了。連帶著鍋都被掀翻了,飛濺了這些人滿身滿臉。
在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瘦高,長發披散著的中年人,他鬍子拉碴的,手中拿著魚竿,就這樣瞪著張靈起,喝道:「不能喝,這種天池鱈魚有毒。」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烏綰綰失聲道:「爹,你……你怎麼從雪山之巔下來了?」
這人,竟然就是邪神烏雨田。
烏雨田冷聲道:「我為什麼不能下來?你……你是綰綰?」
「對,我是你的女兒烏綰綰。」
「孩子,你……你都這麼大了?快讓爹看看。」
「啊?」
霍青和任輕狂等人都傻了眼,剛才在雪山之巔的時候,烏雨田還瘋瘋癲癲的呢。怎麼現在,他又神智正常了?緊接著,他們又都把目光落到了張靈起的身上,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張靈起皺眉道:「烏雨田,你別忘了跟我師傅的賭約,你怎麼從雪山之巔上下來了?」
烏綰綰走到了烏雨田的近前,烏雨田突然警惕地退後了好幾步,手中緊攥著魚竿,叱喝道:「你是什麼人,是不是想要害了我的性命?哼,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啊?爹,我是綰綰啊。」
「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誰是你爹啊?」
烏雨田手中的魚竿,遙指著烏綰綰。他的眼神冷酷,一點兒沒有什麼人類該有的感情。烏綰綰還想再往前走,卻讓霍青一把給拽住了。不要去招惹烏雨田了,他的精神應該是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在這種瘋癲的狀態下,任何人在烏雨田的眼中,都是敵人。
他的功夫太高了,他們不能傷害他,他卻毫不客氣地傷害他們。那還怎麼打?不管怎麼樣都吃虧。霍青和烏綰綰、葉慕俠等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一直看著烏雨田走掉了。他竟然連山道都沒有走,雙手抓著山壁,跟猿猴一樣嗖嗖攀爬了上去,速度極快。
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看著翻到了的鍋,還有滿地的一片狼藉,張靈起苦笑道:「這事兒弄的,看來,咱們是白辛苦了。」
葉慕俠沉聲道:「張靈起,你說,這一鍋天池鱈魚有沒有毒?」
「這怎麼可能會有毒呢,你們不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吧?」
「你才是瘋子!」烏綰綰當然不樂意了,那是她爹。
「是,是,我是瘋子。」
張靈起舉手投降,嘟囔著道:「我在這兒忙活釣魚、做飯的,想著招待你們,你們反過來以為我要害你們?要不是看在我師弟的份兒上,我才懶得去管你們。」
葉慕俠道:「你把鍋中剩下的天池鱈魚吃了。」
「你說什麼?」
「你不吃,就是有毒。」葉慕俠拔出了重木劍,冷聲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霍青的師兄,要是還毒害我們,我的重木劍可不客氣。」
阿奴和江洋、烏綰綰等人也都圍攏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瞪著張靈起。
張靈起問道:「霍青,你也覺得我會毒害你們嗎?」
霍青笑道:「我當然不相信了,你是我師兄,怎麼可能會害了大傢伙兒呢?葉慕俠,你誣陷我師兄就是不對……這樣,你把天池鱈魚給吃了。」
「什麼?霍青,你有沒有搞錯啊,你讓我吃?」
「我吃。」
江洋走過去,連湯帶魚盛了一碗,大口大口地給吞吃掉了。所有人都望著江洋,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什麼事兒。霍青暗中握住了江洋的手,噬魂戒沒有任何的反應。看來,這個湯和魚確實是沒什麼問題。
看來,他們是錯怪了張靈起。
葉慕俠訕笑道:「張靈起,對不住了,我是疑心病太重,你別往心裡去。」
「沒事。」
「耶,我釣上來了。」
任輕狂尖叫著,用力拽著魚竿。可是,潭水中的魚兒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力氣,把魚竿都給拽成了圓弧狀,竟然和任輕狂較上勁了。
這一幕,把霍青和葉慕俠等人都驚到了。
張靈起卻是臉色劇變,失聲道:「天池神獸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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