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白相如的手臂被斬斷了,白家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一旦追查起來,孔凡貴這個行兇者的腦袋,很有可能都得搬家了。就像霍青說的那樣,這事兒他倆都扛不起來,必須韓老太爺出面才行了。
不管怎麼說,孔凡貴這樣做都是替韓家人出頭,他連忙道:「韓賓,你這趟說什麼得幫我說話。」
「這是肯定的,咱們是一家人的。」
「好,好,我現在立即給韓老太爺打電話。」
「好……」
霍青答應著,直接癱在了椅子上。本來,他就中了好幾刀,身上滿是鮮血,這樣忙碌了一通之後,身體終於是承受不住了。
孔凡貴嚇了一跳,立即叫人給霍青包紮傷勢。
其實,霍青的身上有血河車,有凝血的作用。這點兒傷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傷害。他故意裝作承受不住,就是不想跟韓家人照面兒,萬一,他穿幫了怎麼辦?好不容易有了這麼點兒「小成績」,就全都白費了。
沒多久的時間,韓雄信和韓復,還有一些韓家弟子,氣勢洶洶地來到了靜安市中醫院。
孔凡貴趕緊迎了上來,低聲道:「韓爺……」
韓雄信點點頭,問道:「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
孔凡貴嘆息著,就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全都說了一遍。
小白象跟韓賓、韓張揚在淮山區高速公路口飆車,小白象輸了不服氣,就設下了仙人跳。然後,小白象帶人過來打傷了不少韓記水產品批發市場的人,還想勒索韓賓和韓張揚一筆錢。要是好好說也沒什麼,這樣算什麼?雙方就動手了。
結果,韓賓被砍了好幾刀,韓張揚來找孔凡貴求救。孔凡貴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可是,他也沒想著要跟白家人怎麼樣。可小白象……他把韓張揚的一隻手臂給砍下來了。你說,作為舅舅,心中將是怎麼樣的悲痛?
孔凡貴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悲憤,痛聲道:「韓爺,我就把小白象的胳膊也看下來了,你要觸發就觸發我吧。」
韓復失聲道:「什麼?你把小白象的手臂也砍下來了?」
「是。」
「你怎麼能這樣呢?他爹是白世鏡啊。」
「白世鏡又怎麼樣?」韓雄信哼了一聲:「人家都騎在咱們脖頸上拉-屎了,咱們還能一聲不吭,就這樣硬挺著?」
「爹……」
「行了,你別忘了,張揚是你的親生兒子。」
韓雄西瞪了韓復一眼,沉聲道:「凡貴,你這次的手段是狠辣了點兒,但是做得很好。」
要是沒有了韓家人的庇護,孔凡貴和那些亡命之徒就沒有根了。那些警方們四處追殺、通緝他們,他們將跟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孔凡貴小心道:「韓爺,你說我是不是太莽撞了。」
「沒事,白家人又怎麼樣?我還真沒放在眼中……」
「誰這麼大的口氣啊?」
從走廊中,走過來了幾個人,當先是一個身材有幾分消瘦的中年人,他穿著一身西裝,扎著領帶,儼然一副大學教授的模樣。他的頭髮漆黑髮亮,皮膚白皙緊緻,臉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冷不丁的一眼望過去,還真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但是,在他的雙眸中,流露出來了一種威攝氣概和雍容風範。
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肥胖得像個冬瓜似的中年人,這個人有些謝頂了,腦門兒油光鋥亮,再襯著他的大眼,小鼻,小嘴,看上去有幾分搞笑。不過,真要知道他是什麼人,就笑不出來了,他就是白世通。
說起來,他應該是白相如的親爸爸,但白相如已經過繼給了白世鏡,就叫他大伯了。
看到那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韓復怔了一怔,趕緊迎了上去,訕笑道:「會長……」
白世鏡冷笑道:「韓復,你可千萬別這麼叫我,我可不敢當。」
「會長……」
「哼。」
白世鏡沒在搭理韓復,就這樣擦身而過,徑直走到了孔凡貴的面前,問道:「你就是孔凡貴?」
在修為上來說,孔凡貴已經修煉到了傳奇巔峰的境界,更是隱隱有突破到人仙初期的跡象。可是,在白世鏡的面前,他竟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點頭道:「是,我是孔凡貴。」
「是你一刀將我們家白相如的手臂,斬斷的?」
「不錯。」
「行,你可真行。」
沒有任何的徵兆,白世鏡突然一腳,爆踢向了孔凡貴。
孔凡貴早就有所提防了,立即橫著手臂來格擋。嘭!他被踹得倒退了好幾步,後背撞到了牆壁上。還沒等他站穩身子,白世鏡的身形一晃,就到了他的近前,胳膊肘狠狠地搗向了他的胸口。
這是想要人命啊!
韓雄信心中惱火,縱身撲了上去。
誰想到,白世通也如球一般翻滾過去,擋住了韓雄信的攻勢。兩個人上來就是硬拼,嘭嘭,三兩下就殺出了肝火。
「啊……」孔凡貴的胸口,被白世鏡給搗中了,當即張嘴噴出來了一口鮮血,連身子都佝僂了下來。
白世鏡單手擒住了孔凡貴的手臂,猛地一扯。咔嚓!孔凡貴的手臂,愣是讓他給生生從肩膀上扯斷了,鮮血飛濺到了牆壁上。
這樣扯斷,跟用刀給斬斷的還不一樣,得多疼?連孔凡貴這樣殺人不眨眼的硬漢,都疼得慘叫一聲,連眼淚都下來了。這還不算,白世鏡掄著孔凡貴的胳膊,當做棍棒一般,直接拍在了孔凡貴的腦袋上。
孔凡貴悶哼一聲,摔翻在了地上。
這一切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太快了,不過是電光火石的剎那。那些韓家弟子都涌了上來,卻讓韓復給攔住了,讓他們別亂動。
嘭,嘭!白世通跟韓雄信又硬拼了兩下,退後了幾步,皮笑肉不笑地道:「韓爺,咱們還要再打下去嗎?」
白世鏡甩手將斷臂丟在了地上,淡淡道:「韓爺,這趟,孔凡貴和韓賓,還有韓張揚等人,不僅僅斬斷了我們家白相如的一隻手臂,還殺了我們二十來個白家弟子。這筆賬,我只是用孔凡貴的一隻手臂來抵債,不為過吧?」
韓雄信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韓復連忙道:「不為過,不為過。」
白世鏡道:「那就這樣?我也不說什麼誤會不誤會的,我希望咱們白、韓兩家就到此為止了。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們白家是不會往出說的,相信你們韓家也不會。
「不會,我們也肯定不會。」韓復道。
「行,我去看看白相如。你們也不用通知醫生了,孔凡貴的手臂骨和經脈根根寸斷,甭想再接上了。」
丟下了這麼一句話,白世鏡和白世通,還有那幾個白家弟子,就這麼上樓去。
地面上,躺著斷臂處還在汩汩流淌著血水的孔凡貴,空氣中都飄散著一股血腥的氣息。
韓復立即叫醫生和護士過來,快點兒帶著孔凡貴去搶救,不管花再多的錢,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越要想辦法把孔凡貴的斷臂給接上。等到忙完了這一切,韓復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韓雄信的面前,低聲叫了一聲爹。
韓雄信的臉色很陰冷,感覺周圍的空氣都降了好幾度。
韓復低聲道:「爹,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可是,白家的勢力很大,他們跟東洋的靖國魂關係密切……還有上次,咱們花錢僱傭東洋名古屋的殺手,去暗殺霍青和呂奉先,也是白世鏡從中牽線搭橋的。咱們韓家要是跟白世鏡過不去,就等於是跟整個靖國魂為敵,那樣咱們韓家很有可能就栽進去了。」
「那又怎麼樣?」
「小不忍則亂大謀,上一次,東洋名古屋的那些殺手們竟然全都掛在了霍青和呂奉先的手中,連一個活命的都沒有。你說,東洋名古屋又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就算是咱們想跟白家人過不去,也得等到東洋人跟霍青拼個兩敗俱傷才行。」
「唉……」韓雄信嘆息了一聲:「咱們倒是好說,我就是怕你爺爺知道了張揚受傷的事情。你知道,他向來是疼愛張揚,我真怕會惹出什麼大亂子來。」
「沒事,等到醫生把張揚的斷臂接好了,咱們就說把他送出國了。等到他的傷勢養好了再回國,老太爺也不會說什麼了。」
「也只能是如此了。」
兩個人在這兒悄聲嘀咕著,搶救室的門終於是被推開了,醫生和護士推著韓張揚走了出來。現在的韓張揚,靜靜地躺在推車上,一動不動,還在昏睡中。
這可是韓家唯一的骨血啊!
韓雄信和韓復的眼淚差點兒流下來,急忙奔了上去,問道:「醫生,我們家張揚……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韓爺,大先生,我們……我們真的盡力了。」一個外科醫生小心道。
「什麼?」
韓復上前一把揪住了那醫生的脖領子,怒道:「你跟我說說,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醫生都要哭了,顫聲道:「韓公子,他……他的斷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所有的經脈全都壞死,我們是給接上了,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