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別胡,你叔不是那個意思,畢竟咱們伺候他這麼長時間了哪能這麼沒良心,不過這齣吃飯就算了吧,離也不是外國貴賓,那麼奢侈幹嘛。離呀。你也要體諒我和你爸的難處,你也知道你爸每月就那幾個錢,現在物價又高,加上水費電費的開銷根本就不夠用,眼看著家裡又多了那麼一口人吃飯負擔就更重了,所以咱還是省著點,到了家裡有什麼吃什麼。哦對了,你今晚可能還要自己找地方住,本來家裡是有一間空房,可是不湊巧這兩天喜子學校里沒課要回來住,所以實在是不太方便——」
喜子是孫正蘭帶來的第二個孩子,現在上職專,本來一直都住校很少回來,也不怎麼那麼巧。
陸離心裡明白肯定是孫正蘭打電話把人叫回來的,一方面站腳助威震懾自己,另一方面宣誓主權,讓自己在這個家裡無處容身。穿了,為的還是那二十萬塊錢和這套房子的繼承權。
「你這是的什麼話,孩子十年才回來一次,怎麼好把人往外趕,他可是我的親兒子。」老實巴交的陸明遠終於怒了。
「陸明遠你什麼意思,我們就不是親的嗎?」孫正蘭頓時擼起袖子拿出一副要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
眼看因為自己的回歸,搞的家裡雞飛狗跳,陸離感覺心裡一陣疲憊,他不想讓父親感到為難,而且沒有了振這裡貌似也不是他的家,所以他默默地嘆了口氣站起來。
「爸,其實就算蘭姨不,我今天晚上也不能在家裡住了,我復員的時候部隊已經把工作落實了讓我外省軍工企業工作,我回來其實就是看看您,然後馬上就要走,火車是明天的火車,但今天十點鐘大家要集合,因為這種單位要保密所以不能多,也不能遲到。」
「可,可現在都八點鐘了,怎麼也要吃了飯再走吧?」陸明遠難得見一面兒子哪裡就捨得讓他走,可看那母女倆的樣子分明是容不下陸離所以囁嚅了幾聲之後也就不話了。陸離假裝很著急的看了看表,然後害怕趕不上火車被處分就拎起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軍旅包走了出來。
陸明遠追到了樓下陸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趕忙打開包取出兩萬塊錢,自己留下兩千其餘的都給了老父親然後揚長而。這當口馮喜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陸明遠給他介紹,他翻了個白眼冷笑著走了。
陸離在戰場上面對萬千敵軍,卻從沒有過這樣冰冷窒息的感覺,現在卻是從頭冷到腳,他實在是待不下了,寧可迎著子彈衝鋒也不要待在這座冰窖里,於是趕緊吸了口氣壓住心跳轉頭走了。
月夜清朗高曠,樹影婆娑像水一樣。
陸離好像一尾巴離群索居的游魚,漫無目的的在城市裡遊蕩。他沒工作也沒朋友更沒什麼錢,所以不知道要往哪裡。
「大哥需要人陪陪嗎?」
這時候陸離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少女從樹蔭的斑駁處走出來,她顯得有些急促所以不斷的搓手,臉頰上的紅暈連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鵝蛋臉,柳悠的嘆了口氣,今天的晚飯可怎麼辦?
「你剛才是能給我提供一個住的地方嗎?沒想到這時候陸離卻又跑了回來,緊張兮兮的問道。
「嗯嗯嗯,可以可以的。」女孩連連的點頭。
陸離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才他一摸口袋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根本沒身份證,剛復員還沒上戶口呢!這個時候住賓館肯定沒戲,頓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趁著這女孩沒走,也也只能跑回來了。
「大哥你跟我來吧就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那女孩還比較青澀,一話臉就紅了,怎麼看也不像是風塵女子估計也是個苦命的。於是陸離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錢地給她
「麻煩你幫我做頓飯,其餘的就當是房租,呃,你不會是仙人跳吧!我可是個窮鬼,千萬別沖我下手。」陸離苦笑著。
「大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是仙人跳,更不會坑人害人。其實我幹這一行也是沒辦法。」著著眼圈紅了。陸離也不好什麼,跟著她深一腳淺一腳來到後面一排樓房,轉了好幾個彎才在立交橋下面一個黑漆漆的廢樓前面停下來。
「我就住這上面。」那女孩笑著縮了縮脖子「對了大哥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美美!不過這不是真名字,我也不能告訴你真名字,所以你也就別問了,我看你是個實在人所以也不想騙你來的。」
陸離也沒多問只是淡然一笑,反正他就是借宿一宿又沒真想幹什麼。而且他覺得這女孩挺實在幹這行可惜了。
那女孩把他帶到二樓一個黑漆漆的獨單裡面,然後下買菜讓他自己看一會兒電視。屋裡子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張破鋼絲床和一個梳妝檯還有一台寸的電視機一張影碟機,不過這棟樓裡面住的人倒是不少,但看上都很貧困。陸離累了也餓了,不知不覺的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陸離睡醒了女孩把飯菜也做好了,四個菜,炒土豆、炒黃瓜雞蛋、燒茄子、辣子肉片、有模有樣,聞著也挺香的。
陸離在火車上的兩天都沒好好吃東西,本打算回家飽餐一頓的他中午就餓著,所以到了現在肚子空空。所以一看見吃的東西就顧不了許多,向美美投過感激的一撇之後立即胡吃海塞起來。
「大哥我看你是餓壞了,多吃點吧,咱倆都是天涯淪落人,你也是外地來打工的吧?我本來也是來打工的,可是工作不好找所以就墮落了,哎。誰讓咱沒碰上好爹娘呢!」
美美自己也吃了不少,一邊吃還一邊話,把她的個人經歷都交代了,然後就抱怨這個社會不公道,一句話總要嘆氣三四次搞的陸離的心情都有些灰暗了。
陸離連續吃了三碗米飯才放下筷子,剛才都顧不上跟美美講話,而且萍水相逢他也不知道該什麼,多年的軍旅生涯早已養成了他謹言慎行的習慣。見美美不但沒生氣還溫柔的給他端過來一杯水,陸離趕緊一口氣喝下這頓飯算是吃完了。
「大哥你不怕我下毒嗎?」美美拖著粉腮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狼吞虎咽。眼神中充滿了少女所特有的光彩。
「我一個窮光蛋有什麼好怕的,你要算計我頂多也就是扒了我身上這身衣服,我估計你和同夥還得賠買藥的錢。再給我下毒也沒這麼容易。」陸離微微一笑「你家只有一張床嗎?」
「大哥這麼著急呀?那我先收拾收拾。」美美噗嗤一笑臉上一紅,心裡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陸離,她覺得陸離太強壯待會兒可能要吃點苦頭,可那也沒有辦法硬著頭皮來吧,這大哥出手還挺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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