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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老爺子的臉上充滿了滄桑之感,這一刻的他瞬間就仿佛蒼老了數十歲一般,臉上充滿了悔意,但是卻為時已晚。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玲瓏,是我們對不起你,你要恨秦家,怨秦家是應該的,我說不出什麼,我只希望你看在你身上還留著秦家血液的份上,能夠給秦家留點面子…」秦老爺子一臉祈求的看著屈玲瓏說道。
這一刻,黃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他,為了當年的恩怨情仇,低下了頭顱…
「秦家的血液?面子?」屈玲瓏哈哈大笑了起來:「既然你知道我身上還留著秦家的血,那麼當初我所受到他們侮辱的時候你在哪,當初我受到他們毆打的時候,你又在那?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我身上留著秦家的血,現在說,你不感覺為時已晚了嗎…」
屈玲瓏一臉惡毒的看著秦老爺子,她要想秦家討一個公道…
這也是她為什麼要踏進秦家的原因,一切都是公道,她什麼都不要就要一個公道,這個公道只有秦家的人能夠給…
「現在你給我說留點面子,當初你們怎麼就不給我點面子,不給我母親留點面子呢?」屈玲瓏憤怒不甘的吼叫道:「我母親踏進你們秦家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做的你自己說…」
「是我們秦家對不起你們母女。」秦老爺子一臉暗淡的說道。
「對不起?」屈玲瓏冷笑一聲道:「當年我母親踏進你們秦家的時候,你可知道她已經懷孕了,可是你們是怎麼做的,你自己說…」
秦老爺子緩緩的閉上了雙眸,臉上出現了一道痛苦之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
看到秦老爺子沉默,屈玲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好,你不說,我說…」
「當年我母親帶著身孕,來到你們秦家,你們秦家所有人都第她冷嘲熱諷,說她是痴人說夢,說她是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說她不自量力,說她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說她……」
沒說一句,屈玲瓏的臉色就會變得難看一分。
而一直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言語的段楓,此刻臉上寫滿了震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屈玲瓏的母親來秦家的時候,竟然遇到了這種恥辱。
這好比一巴掌無情的打在人的臉上,但這種恥辱痛的是心,而不是身…
「你們冷嘲熱諷,言語惡毒也就罷了,可是你們竟然還動手,對著一個懷著身孕的女人動手,而且那個女人懷著的還是你們秦家人的骨肉…」屈玲瓏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一臉惡毒的看著秦老爺子。
那模樣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段楓則是渾身一震,此刻他算是真的被秦家打敗了,這也太毒了吧,竟然做出如此的事情,怪不得屈玲瓏這麼恨秦家,都是自己作的,能夠怪誰…
「你們說,不要讓我媽連累那個男人,讓她滾的遠遠的,對不對…」
「對…」秦老爺子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
「你們對她冷嘲熱諷,最後將她給打出了秦家,有沒有這回事…」
「有…」
「你承認就好…」屈玲瓏雙眸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秦老爺子:「既然這樣,那你為何還要讓我給秦家留點面子,當年秦家可給我母親留過絲毫的面子?」
秦老爺子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起來,他們沒有,當初他們做的很毒,將所有的事情都做絕了,如今讓屈玲瓏給他們面子,可能嗎?現實嗎?
不知不覺秦老爺子的嘴角露出了一道自嘲的苦笑。
「當初你們為了聯姻,為了你們家族自己的利益,不顧我母親死活,可想過我母親是什麼感受?」屈玲瓏吼叫道:「當時我媽可是沒有結婚,就已經懷孕了,雖然這個年代人們對於這些並不怎麼在乎,但是依然有閒言碎語,你們知道這種閒言碎語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我母親欠你們秦家什麼嗎?你們可曾給過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給過他一件衣服嗎?她懷著身孕來到了你們秦家,你們把她當成了什麼,你們是怎麼對她的?你們為了利益,沒有絲毫的感情…」
「你們知道不知道,當我出生後,我一直被人罵成野種,沒人要的野孩子,你知道不知道…」
屈玲瓏的眼眶慢慢變得微紅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這一刻的她仿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仿佛想到了當年自己母親所受的苦,她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是秦家對不起你們…」
「對不起?」屈玲瓏瘋狂的笑了起來:「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處?能夠改變我的遭遇嗎?能夠改變我母親的命運嗎?能夠讓我母親活過來嗎?」
秦老爺子再次的沉默了起來。
「當時我年幼,什麼也不知道,看著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而我卻沒有,我就去問我媽,我爸爸呢,你知道不知道她是怎麼說的…」屈玲瓏的臉上露出了一道痛苦之色,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她告訴我,我爸爸去掙大錢了,過幾年就回來了,等他回來,我們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就因為這句話我一直等,一年,兩年,三年……我始終沒有見到我媽所說的我爸爸是什麼樣子…」屈玲瓏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媽是不是在騙我,於是我就去問,可是她依然是這麼對我說的,他依然在維護著你們秦家的尊嚴,維護著那個男人的尊嚴…」
秦老爺子臉上此刻也是充滿了痛苦,他能夠想像的出來,當時寧若柳和她母親所受的屈辱。
能夠想像的到,在那種百般屈辱,閒言碎語的時候咬牙活著的模樣。
那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多麼大的毅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肯定是為了屈玲瓏,不然屈玲瓏的母親絕對不會活下去。
因為他見過屈玲瓏的母親,知道她是一個高傲的女人。
如果不是為了屈玲瓏,她怎麼可能會活著。
「她就這樣一直騙著我直到她死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的父親竟然出身豪門,享受著榮華富貴,可是我們母女卻在被人百般嘲笑,百般侮辱…」
「她告訴我後,最後求我做什麼嗎?」屈玲瓏的眼眶開始微微紅潤了起來,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裡面打轉,但是她卻抬頭看著天空,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求你做什麼?」秦老爺子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她讓我不要記恨我那個禽獸父親,不要記恨你們秦家…」屈玲瓏咬著牙說道:「到死她都想著這些,不要讓我記恨你們,可是你們是怎麼對她的,你們怎麼對她的?」
秦老爺子在聽到這句話後,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仿佛隨時都要跌倒一般,還好段楓眼疾手快,急忙將秦老爺子給扶住了,才沒有讓他倒下去。
秦老爺子微微掙脫開段楓的攙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是我秦家對不起她,玲瓏,今日你要殺要刮,我這個老骨頭絕對不皺一下眉頭,只要能夠消除你心頭之恨…」
「殺了你,時光能夠倒回,讓我母親不受到那些遭遇嗎?能嗎?」屈玲瓏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秦老爺子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她到死都沒有記恨你們秦家,到死都沒有,就算病重,沒錢看病,她都沒有向你們秦家張口,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你們秦家的男人不可靠,都是無情無義之徒…」屈玲瓏重重的說道:「她不想在自取其辱…」
一向以情義滿天下的秦家,今日被人說成了無情無義,而且說這句話的人身上還流淌著秦家的鮮血,還有什麼比這打臉打的更疼嗎?
無聲的巴掌不響,但卻生疼無比…
一時間秦老爺子臉上火辣辣的,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屈玲瓏的話就如同一把鋒利無情的匕首一般,不停的刺在他的心臟之上,讓他痛得呼吸有些苦難。
「你們侮辱過我母親,又開始侮辱我,欺辱我…」屈玲瓏仿佛要把二十多年的憤怒全部給發泄出來一般,看著秦老爺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認為秦家的血脈不應該流落在外,就把我接回了秦家,可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冷嘲熱諷,暴打,說我是野種,這些我都可以忍受,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們卻還說我母親,卻還攻擊我母親,還罵她,我母親欠你們秦家什麼,竟然讓你們這樣百般侮辱…」
屈玲瓏突然抬起頭,目光凌厲的看著秦老爺子:「秦老殺人還不過點頭地,可是你們秦家是怎麼做的…」
突然屈玲瓏大聲喝道:「秦老爺子,當年我離開秦家的時候,我屈玲瓏就說過,當我再次踏進秦家的時候,我和我母親當年所受到的屈辱,我屈玲瓏必定十倍百倍奉還,如今我屈玲瓏踏進了秦家,秦老爺子你們是否做好了被我羞辱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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