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我爸此時說話的樣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那是因為他此時的樣子不太像以前那麼老實巴交的了,那樣子看著好像挺生氣的,我甚至還從他眼中看到了一股極其壓抑的怒火。
而我爸故意只問葉紫,沒問我惹什麼人,顯然是知道我肯定不敢告訴他,於是才直接問葉子。
而葉紫也知道我爸的脾氣,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得罪了東山道上有名的黑-老-大,我當場就會挨揍。因此葉紫盯著我爸看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說:「乾爹,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喔……」我爸點了點頭,扭頭對我一看,突然冷冷地吼了一句:「狗日滴,小兔崽子,給我跪下!」
完蛋了,我知道我爸又要發飆了。
我在原地愣了不到兩三秒鐘,我爸揚起蒲扇般大的巴掌就準備煽我了,還好葉紫趕緊一把抓住了我爸的手。與此同時,我也趕緊乖乖面朝我爸跪在了路邊上。
別看我爸老實巴交的,可他在我面前最喜歡裝逼了。雖然心裡總是覺得很憋屈,覺得他只敢在我面前裝逼,在外人面前卻沒什麼本事,但我知道他其實很心疼我,因此每次他發火的時候,我也只能乖乖照著他的性子來,不敢招惹他。
父愛如山,且不說別的,單是想想最近的事情,就有不少令我感動的事情。比如他這學期為我租房子,臨走時給我錢後自己只留三十塊錢沒趕上班車,最後走了半夜山路回家……
當我跪下之後,我爸的態度終於稍微好點了,至少說話沒那麼大聲吼了:「說吧,你個小兔崽子又在外面闖什麼大禍了!人家報復你居然都找到家裡來了。我早就說過叫你好好讀書,叫你在外面不要打架,現在好了吧,我和你媽今天都被你害的挨揍了,現在你開心了!你對得起我還是對得起你媽!」
我知道我爸這話罵的其實挺對的,我的確挺對不起他們二老。如果不是我得罪辛戰,今晚我爸媽又怎麼會挨揍。
我低著頭,沒敢多說一句話。
可我爸見我不吭聲,突然煽了我腦袋一巴掌:「小兔崽子,老子問你話呢,你到底招惹誰了……」
「乾爹,你別打他了!」葉紫趕緊又抓住了我爸的手:「其實不是小強招惹人家了,有人欺負我,小強是為了幫我才得罪他們的。結果他們恨上小強了,居然派人來家裡對付你們。乾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打你就打我吧……」葉紫說完居然在我身邊也對著我爸跪下了。
尼瑪,這一幕可把我感動的不要不要的。雖然她對我爸跪一下並不算是受到了多大的屈辱,但她為了護著我,不讓我繼續挨我爸揍,她能做出這樣的舉動,的確挺扎人心。
我爸以前揍我本來沒幾個人能勸得住,至少我媽和左鄰右舍的鄰居是勸不住的,可這次因為葉紫這一跪,並且把事情全都攬到她頭上,我爸的氣一下就消了:「小葉,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乾爹沒怪你啊,我還以為是這小子和人打架又闖禍了,既然他是為了幫你,我怎麼會怪他呢。你是他姐姐,你對他這麼好,他應該保護你啊。帶把的男人不就是應該保護女人嗎……」
我爸明顯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說的有點不合適了,只見他愣了一下,趕緊對著自己的嘴拍了一下:「小葉,你看乾爹是個粗人,我這破嘴也不會怎麼說話……」
「噗嗤……」葉紫突然笑噴了。
「快起來快起來!」葉紫一下被我爸拉起來了。
葉紫起來之後又看了看我,我爸跟著對我也說了一句:「這事既然是為了幫你姐姐才闖的禍,我不怪你,起來吧!」
「喔……」我要死不活地憋著一肚子氣站起來了。
我爸總是有人沒人的時候一生氣就叫我跪下,而且我要是不跪他總會不死不休,為此我已經受了很多冤枉氣了。小時候和人打架,是人家欺負我的,最後人家被打傷了,我爸從不問原因,也總是叫我給他跪下認錯。有次我打死不跪,結果被他吊到房樑上胖揍了一頓……
每次一想起這些過去的辛酸往事,我對我爸就是一肚子的怨氣。
不過此時也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我趕緊對我爸說:「爸,媽去找三爺爺去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什麼,你媽去找你三爺爺幹嘛!」我爸很緊張地問道。
「她見你被人抓走了,說是去請三爺爺幫忙……」
「哎……」我爸一聲長嘆:「這傻逼婆娘腦袋有屎!三叔巴不得我們一家全死光了,他能幫我們嗎!走,快回去看看去,她去了鐵定受氣……」
緊接著,虎哥趕緊開車送我們回家。車上我打了好半天我媽的電話都打不通,也不知道她從三爺爺家有沒有回去。
最終我們只好先回去去看看。到家之後沒看見人,我們都知道我媽肯定還在三爺爺家裡沒回來。於是我們四人又朝三爺爺家裡跑。
結果剛到三爺爺家門口,我們就聽見了我媽的哭聲。
我媽哭得很大聲,她是在哭著求三爺爺幫忙救救我爸。而三爺爺一家人好像都在場,他們卻在七嘴八舌地數落我們一家人什麼好事不干,盡幹壞事,盡給武家人丟臉。
麻痹的,不幫忙就算了,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們。
當時我們站在院子外面聽了一會兒沒敲門,直到我們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葉紫最先一腳踹開了三爺爺家的院子大門。
我們農村不像城裡,雖然很多人家都有院子,但院門卻大多都是木門做的。就像電視電影裡面的那種大戶人家的「朝門」一樣,只是一般老百姓家裡的朝門都都沒有那麼大罷了。
不過,三爺爺家的朝門雖然不是很大,可院子卻挺大的。由於三爺爺有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孫子孫女和外孫外孫女加起來有二十多個。
他五個兒子雖然各修了一棟三層小洋樓,可每棟樓都是挨著的,是把他們家以前的四合院拆掉之後,按照四合院的格局來修的。面對朝門中間一棟樓,然後兩邊各兩棟。走進去一看,也就和一個很大的四合院差不多。
我們踢開門後,從三爺爺家老大的屋子裡馬上衝出來十多個男男女女。
定神一看,三爺爺的五個兒子全在。加上他孫子孫女什麼的,外面衝出來十多人後,老大家的客廳里明顯還有十多個人。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我媽此時正跪在三爺爺大兒子家的客廳裡面。三爺爺的幾個女兒和兒媳正圍著我媽。很明顯,之前數落我媽的就是他們幾個人。
望著如此一幕,我和我爸跟葉紫、虎哥幾人全都氣壞了。
尤其是葉紫,她推開了幾個人,一衝進客廳就把我媽從地上拉了起來:「乾媽,起來,別跪著,地上涼。你求這些人幹嘛,求他們就和求死人一樣,他們能幫得上忙嗎!」
尼瑪,葉紫一句話,瞬間激起了千層巨浪。
三爺爺大兒子的媳婦兒最先開口罵道:「哪裡冒出來的小賤-人,怎麼說話呢!」
「小婊-子,看你長得這麼好看,一定是在城裡賣的吧……」這是三爺爺的最小的兒媳婦兒說的話。她是個城裡人,整天化妝化的妖里妖氣的,仗著家裡有錢,本來平時在村里到處惹是生非,誰都不敢惹她。加上葉紫剛才說那話惹她們生氣了,她這一出嘴又哪裡會留情。
不過她並不知道的是,葉紫可不是一般農村女人,她可不是省油的燈。但見她話音剛落,葉紫轉身抬手就是一巴掌煽在她臉上。
「啪……」這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瞬間令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畢竟老么媳婦兒在他們這一大家子當中,除了三爺爺之外,其他人都怕她。平時一大家子人在她面前都是老老實實的,誰都不敢惹她。可誰又能想到葉紫一來就直接對她上巴掌了。
當然,最要人命的還是葉紫後面的一句話:「哼,我看你這德性,倒是比我更像在外面賣的!」
「你說什麼!」老么媳婦兒一下就朝葉紫撲了上去。她在村里打架也是出了名的潑辣,每次在村里和別的女人動手,從來沒輸過。因為她下手很毒,總喜歡對著別人臉上亂抓。這一次,她同樣雙手齊出,對著葉紫臉上就是狠狠一下。
只可惜,葉紫「啪啪」兩下打開她的兩隻手後,對著她肚子就是狠狠一腳。
「嘭……」老么媳婦兒直接倒飛出去了……
「哎喲……」老么媳婦兒飛出了兩三米遠才落在地上。
完蛋了,今晚要出大事了。
而且我很清楚,這事不會比辛戰那事小。
結果就在老么媳婦兒落地之後,葉紫居然還很裝逼地說了一句:「別以為你們家娘們兒多,就覺得我們好欺負,有本事你們家所有女人一起上!」
尼瑪……
這下算是徹底完了,因為葉紫這回裝逼可裝錯地方了。要知道三爺爺家的女人,也就這個城裡來的媳婦兒不會功夫,其他四個兒媳婦兒和兩個女兒以及所有孫女、外孫女,以及孫媳婦兒什麼的,那可全是跟著他們爺爺或者父親、母親學過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