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霜之所以會那麼恨我,主要是因為我小時候有次偷看過她在河裡洗澡。
當然,如果只是穿著衣服洗,她肯定不會那麼生氣,主要是那天傍晚她是在河裡裸泳的。
那時候我本來就好恨她們一家人,加上武霜是她們家那些姐妹們當中最好看的一個。當我發現她一個人用袋子拎著衣服朝河裡走去後,我就知道她是去洗澡的,所以那天就跟過去了……
本來當時我在河邊草叢裡看得還挺津津有味的,結果被她們家隨後跟過去的姐妹們發現了,那一頓毒打,我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也是自打這件事以後,武霜就徹底恨上我了。比她們家任何一個人都要恨我。至於她說以後我要是找媳婦兒了,見一個打跑一個,顯然是為了報復我,想讓我打一輩子光棍。
當然,此時我也來不及去想這些事情,因為武霜說完那句話後,她就直接朝葉紫撲了上去。
本來之前我看見葉紫一招秒殺了武霞之後,我還想著武霜應該也打不過葉紫的。畢竟武霞在我們武家溝的名氣一點都不弱於武霜。儘管武霜被三爺爺譽為武氏家族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天才,可她畢竟比武霞要小兩三歲。加上武霜從小都不像武霞那麼高調,她也很少打架,除了和我。因此,村里知道她厲害主要是都是三爺爺家裡的人吹出來的,至於武霞的實力,卻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
所以在我看來,既然葉紫連武霞都輕鬆擺平了,武霜這個被三爺爺吹出來的武學天才,應該也不會是葉紫的對手。
然而,我怎麼都沒想到的是,當武霜朝葉紫撲上去之後,我只看到一道影子一樣瞬間就到了葉紫跟前,然後葉紫和她過了幾招,至於這幾招是怎麼交手的,由於速度太快,我沒看清,總之,最終的結果是,她們交手了不到三秒鐘,葉紫突然「啊」地一聲,連退幾步之後,而後「嗵」地一聲單膝跪地,半蹲在了地上。
最主要的是,葉紫半蹲在地之後,嘴裡還吐出了一小口鮮血:「噗……」
望著如此一幕,我眼珠子都差點驚掉在地。
主要是這與我剛才的期望相差太遠了。這一刻,我和之前三爺爺一家人看見葉紫秒掉武霞時的表情絕對是一模一樣的,甚至很可能比他們一家人之前還要更加震驚。
我急忙上前把葉紫扶起來:「姐,你沒事吧?」
葉紫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武霜:「她,她怎麼那麼厲害!」
「哎……」我心裡暗嘆一聲,武霜這個武家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還真不是吹出來的。只不過我,此時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又能對葉紫說什麼呢。我只好對她搖了搖頭:「姐,我們回去吧!」 「哼……」那邊武霜得意地冷哼一聲:「我剛剛還只用五成功力!這就受不了啦?識相的話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否則以後我在武家溝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我早就說過,武強這輩子別想娶到媳婦兒,她的媳婦兒我是肯定會見一次打一次的,直到打跑為止!」
「哈哈……」三爺爺高興地笑了:「霜兒,你的身手最近又進步了不少啊!」
「嘻嘻,爺爺,只進步了一小點而已。」霜兒高興地走到三爺爺身邊挽住了三爺爺的胳膊。
「霜兒,你怎麼不好好把她揍一頓!」
「就是,霜兒,這賤人太囂張了……」
「霜兒,再去揍她幾下……」
「哼,剛才不是很囂張嗎?還說叫我們一家女人全部一起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好好看看你那天生一副出來賣的賤樣兒……」
「臭婊-子,現在知道我們家女人的厲害了吧!」
……
周圍眾人全都很鄙夷地叫囂起來。
我和我爸、虎哥、葉紫幾人見狀,全都臉色很不好看。我攥緊拳頭,儘管我現在真的好想跳出去幫葉紫出口氣,但我知道我沒那個本事,他們家絕大多數人都是從小習武,我跟著我爺爺偷偷練出來的那幾招在外面或許還能偶爾裝一下逼,可在三爺爺一家人眼裡,連三腳貓功夫都算不上。我又哪裡敢在這裡逞能。
本來我還以為今晚這事肯定沒那麼快結束,三爺爺一家人絕對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可就在這時,武霜說了一句我怎麼都沒想到的話:「爺爺……今天是你生日,我們別讓他們掃了我們的興,還是讓他們快點走吧,我們繼續為你過生日!」
「呵呵,好好好……」三爺爺見武霜輕鬆秒掉了葉紫,他似乎心情大好,但見他對著武霜笑了笑後,馬上板著臉對我爸伸手一指:「仁傑,帶著你這不爭氣的小孽種趕緊滾出去,今天是我壽辰,我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否則,我一定打斷這小孽種的狗腿!我們武家這些年來,也就是你們家老的小的全都被抓去坐牢了,武家出了你爹和你兒子這麼兩個不爭氣的東西,簡直是我們武家溝所有武氏族人的恥辱!滾!」三爺爺最後的一個「滾」字幾乎是大聲吼出來的。
「三叔,你罵我這不爭氣的小兔崽子可以,別,罵我爹嘛!」我爸弱弱地說了一句。他這話與其說是在幫我爺爺說話,倒不如說是在給人說好話,求人別罵我爺爺。
「喝,罵他怎麼了,他當年坐了那麼久牢,給我們武家溝的武氏族人丟了多大的臉,難道還不允許我說他幾句嗎!」三爺爺繼續叫囂道。
「我爹……他,他畢竟是你大哥,人家說他可以,你說他是不是不太合適……」我爸的話令我聽著就來氣。
爸,你就硬氣一點不行嗎?
人家當面那麼侮辱爺爺,你不敢和人動手,你好歹說幾句有底氣的話總可以吧!
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我爸那膽小怕事從不說多話的性格,他能對三爺爺說出這番話,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三爺爺本來就特別看不慣我爺爺,特喜歡和我爺爺攀比,現在他家兒孫滿堂,反觀我們家,只有我這麼一根獨苗,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我爺爺都是輸給他了。此時有這麼一個好機會,他又哪裡會錯過藉此好好打擊一下我爺爺和我爸。
但見我爸話音剛落,三爺爺就很鄙夷地笑著說道:「呵呵……他的確是我大哥,但這樣的大哥根本就不配我尊敬他,他是我大哥又怎麼樣,你以為他在我眼裡算什麼東西……」
「你……」我爸突然一聲冷喝,儘管他明顯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了,可他臉上的怒火誰都看得出來。
就在這時,三爺爺的么兒子突然跳出來對著我爸後腰踹了一腳:「媽的,武仁傑,我爹叫你們滾呢,你們還呆在這裡干屌!」
三爺爺么兒子的一腳,把我爸那魁梧的身軀踹得踉蹌幾步差點摔倒。要不是我及時扶住我爸,我爸肯定連站都站不穩了。
就在這時,我媽急忙上前攙扶著我爸:「仁傑,別說了,我們回去吧!只要你平安回來了就沒事了。」我媽說完又趕緊對三爺爺說:「三叔,對不起,打攪你了,我們先回去了。」
「滾吧!」三爺爺一擺手。
三爺爺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樣子要多鄙夷有多鄙夷,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因此我冷聲罵了一句:「老不死的,遲早一天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媽的,你罵誰老不死的!」三爺爺家很多年輕人都跳出來把我圍住了。
我見三爺爺也被氣得臉都青了,再看看圍著我的七八個三爺爺的孫子,我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對著三爺爺伸手一指:「我說的就是那個老不死的!怎麼了,你們咬我!今天是他滿六十九是吧,你們是該好好給他過一下,因為像他這麼缺德的老混蛋,明年七十歲不一定過得成……」
「閉嘴!」我爸突然沖我一聲大吼,一巴掌煽在我腦門上。
只可惜,他雖然算是及時制止了我,可還是已經晚了。
因為三爺爺那七八個孫子輩的男丁已經全都一起朝我撲了上來。
率先衝上前的一人一拳打過來,被我閃開,然後一腳踢飛了。只可惜,與此同時,至少有四五隻手和三四條腿一起朝我招呼過來……
只是不到五秒鐘時間,我就被打翻在地。七八個人圍著我一陣爆踩,最終是葉紫和虎哥衝上前來拉開了他們,他們才放過我。
而當我被葉紫和虎哥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打得不像人形了。鼻子嘴巴都在流血,我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我此時的樣子有多麼的狼狽,有多悲哀。
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我還暈暈乎乎的,感覺周圍所有人都在圍著我「打轉」。
尤其是三爺爺一家人那一張張充滿鄙夷和不屑的面孔,令我此時突然有種周圍全是妖魔鬼怪的錯覺。而他們那一聲聲嘲笑之聲,聽得我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走吧,孩子,回家吧!」我媽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外拉,虎哥和葉紫在一旁扶著我。
當時我本來就已經被打得有些站不穩了,只能任由他們把我從客廳拉到了門口。
在我們幾人走出他們家門口的時候,客廳和門口的那些人全都指著我們後背罵了起來。
「呸……武家的廢物,你們一家三代都是廢物……」
「呸,窩囊廢,武家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家人,一個二個的都是勞改犯……」 「快滾吧,動作快點,別磨磨唧唧的在這裡噁心我們……」
……
面對他們一家人的辱罵聲,我爸一聲沒吭,只是低著頭一個人自顧自地往前走。
望著他那魁梧的背影,我看著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不過更加氣人的是,當我被虎哥和葉紫扶回家的時候,我爸坐在客廳椅子上,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兔崽子,你給我跪下!你畢竟是你三爺爺的晚輩,有你剛才和他那麼說話的嗎!」
尼瑪,他們一家人都那麼對我們了,他居然還在幫著人家說話,甚至現在還要對我罰跪!
這一下,我終於忍不住火了。
我一把推開葉紫和虎哥,指著我爸大罵了一句:「他們一家人罵的的確沒錯,你就是一個廢物,你除了在家欺負我,打我,你還有什麼本事!你動不動就要叫我給你跪下,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給你跪下,像你這麼慫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爺爺的兒子,剛才人家那麼說爺爺,你為什麼屁都不敢放一個。喔,對了,你放屁了,只不過你放的屁和求人家差不多。」
「小兔崽子,你說什麼!」我爸被我氣得臉都青了。
「小強,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啊!」我媽走上前煽了我一巴掌:「人家說你爸是廢物,那是人家的事,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爸!」
「我就說了,怎麼了!難道他不是廢物嗎!」我又大聲吼了一句。
就在我吼聲剛落,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我怎麼都沒想到的聲音:「呵呵,原來你們一家人都在啊,很好,那就用不著我派人挨個去找了……」
扭頭一看,但見我們家天井外面站著十多名男子,為首的正是辛戰和王睿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