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一陣苦笑,自己這算是幹什麼,鼓搗人家紅杏出牆,兒占父妻?
古今中外,無論如何,這件事兒都是那麼的荒唐,但是歷史上確確實實就是這麼一回事兒。所以,袁紫煙想方設法的讓武媚遠離李世民,導致她進宮之後,其餘人都妃嬪晉妃,還有生了孩子的,而武媚還是當初那個武才人,沒有一點變化。
皇宮之中,難免會有人替武媚打抱不平,暗中埋怨國師的霸道與自私,荒廢武媚的青春。古代女子都是十幾歲結婚,此時的武媚已經二十歲出頭了,算是大齡女,竟然還都沒被皇帝寵幸過。
除了同情可憐,宮人也難免會帶著有色眼鏡,嘲諷武媚的機遇,曾經有一段時間,武媚有些想不開,一心想要勾引李世民,被袁紫煙呵斥一通,再後來便放棄了這方面的幻想,踏踏實實工作,其他的都不再考慮。
李治從小被武媚帶大,而且不少根深蒂固的文化思想也是受其薰陶頗多,除了母后文德皇后之外,在李治心目之中,武媚便是最為親近的女人,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關係。
古代人思想都極其保守,開放如大唐亦是如此。武媚那份蠢蠢欲動的少女情懷,以及對李治的欲拒還迎,都讓她感到莫大的壓力,甚至是恥辱。如果這個時候,袁紫煙能痛斥她一通,也許兩人從此之後不再有交集,而袁紫煙的鼓勵還有沉悶的後廷生活,讓武媚對此猶如上癮一般,欲罷不能,驚心動魄,卻又酣暢淋漓。
武媚的心中也有了種莫名的情愫,也許可以稱之為思念,每日盼著能看到李治的身影,逐漸的也將注意力從開始顯出老太的李世民身上轉移開,開始更多的關注和支持溫文儒雅的晉王李治。
太子之位空閒。雖然李世民一直沒有表態,但是呼聲最高的當屬吳王李恪和魏王李泰。首先一點,兩個皇子都是博聞強識之人,相貌堂堂。哪個當皇帝都無可厚非。支持吳王這一方的,當然是以前朝老臣為主。
他們認為李恪身上流淌著兩代君王的血液,高貴無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個難以超越的神話。如果立李恪為太子,那將是難以想像的盛大場面,前今兩代朝臣都會對李恪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當然這是往好處想,反對的一方則認為,李恪是前朝後人,隋煬帝的外孫,如果立他為太子的話,豈不是等於把將士們浴血奮戰打來的江山再拱手交回去?那樣不是太窩囊了嘛,別說是李世民。就是朝臣們都不會願意的,以長孫無忌為首的功臣們必定會死諫。
李世民也是這麼想的,辛苦大半輩子為他人作嫁衣裳,這個坎他實在是過不去,何況吳王也不是嫡出皇子。
說起嫡出的皇子,順延下來,便是魏王李泰。李泰也自認為終於要輪到自己當太子了,整日以太子自居,行走坐臥都得按著太子的規矩來,甚至其門下也都暗中稱呼其為太子。
李泰喜不自勝。高興的嘴巴一天到晚都咧著。
因為急著做太子,李泰每日都向李世民來請安,不管他有沒有時間。這天李世民正與群臣商議,李泰又來獻寶了。說是得到了一方稀有的硯台,送給父皇。
李世民隨便看了一眼,讓李泰放在一邊,繼續跟眾人商議。
「父皇,我那裡還有些上好的毛筆,要不派人一道送來?」李泰笑眯眯的又建議道。
「不必急於一時。」李世民頭也沒抬。
「父皇。還有……」
「住口!」李世民怒了,猛拍案台,怒指李泰,惱道:「你大哥承乾現居黔州,鬱鬱寡歡,患上重病,你從未問過一句,反倒是每日華服美食,嬉皮笑臉,簡直是無情無義,畜生一般!」
李泰一怔,慌得就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說道:「父皇冤枉啊,兒臣也十分惦記大哥,回去後便命人給他送些衣物接濟!」
「接濟?你怎能對你大哥用這個詞?承乾性情傲慢,只怕是貧困而死,也不會受人牙慧!退下吧,朕不想看到你!」李世民惱火的說道。
「父皇!」
「滾!」
「是,是!」
李泰鬱悶的退出大殿,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廢黜太子為庶民的是你,又不是我,幹嘛把邪火發在自己身上。生了一路悶氣的李泰回府之後,手下人為了討他歡心,又是安排歌舞,又是舉辦盛宴,把李泰哄得十分樂呵。
而得知這一切的李世民更加惱火,覺得李泰缺乏些人情味,而且李恪方面的勢力也呈上來不少奏疏,都是彈劾魏王的,說他如何如何給前太子設圈套,離間陛下的父子之情。
既不能立李恪,更不能立李泰,李世民心力交瘁,再次病倒了。群臣跪倒一地,都勸李世民保重身體。
「陛下,魏王雖然略有輕浮,但好生管教,日後定會有大作為。括地誌洋洋灑灑數十萬字,見者莫不是交口稱讚,魏王確有曠世之才。」長孫無忌違心的說道,說實話,幾個外甥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李泰,這孩子滑頭不說,而且性情孤傲冷漠,為人做事十分挑剔,很難跟他相處融洽。
再說了,一代賢主明君,首要的便是心胸寬闊,從諫如流,就如當今陛下一樣。而李泰喜歡阿諛奉承讚美之詞,對於意見向來是充耳不聞,甚至還有不少諫臣因仗義執言被趕出魏王府,只留下了一些獻媚邀功的小人。
「君王可以無才,但不能無德。輔機啊,如果文德皇后在世的話,想必也不會同意泰兒為太子把?」李世民幽幽的說道。
這?長孫無忌頗感無奈,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李泰根本不服管束,喜歡用自己的人,將來這些老臣都得被他拒之門外。
太子之位懸而不決,這個期間李治想要來探望李世民,袁紫煙則吩咐武媚,一定要制止他,另外勸李治多往黔州送些物資,尤其是冬天所需要的。
李治性情單純,也對武媚言聽計從,何況是大哥的事情,當真就送出去好多東西,棉衣棉被,木炭等禦寒物品,一應俱全。
宮裡的任何舉動都瞞不過李世民的耳朵,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十分欣慰。又逢文德皇后忌日,李泰忙著結交大臣,而李治則用自己的積蓄為亡母操辦了祭日大典,還將多餘的財物散發給窮困百姓。
李治的轉變也落入了長孫無忌的眼中,這個略有些膽小怯懦,甚至還喜歡哭鼻子的小外甥,眨眼之間也長大了,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眉眼之間頗有文德皇后的影子,令人欣慰。
李恪在封地也開始有了動靜,聽說是暗中招兵買馬,還與前朝武臣走動很近,令人擔憂;李泰也不消停,揮金如土,身著衣物雖不是太子服飾,但是也相差無多。
李世民對這兩個兒子都不太滿意,這日朝堂之上,還是要面對太子人選的問題。
「恪兒和泰兒都深得朕心,論才情,泰兒為首,為韜略,恪兒最佳,然泰兒性情張揚浮躁,恪兒又絕非心胸敞亮之輩,二者之間,難以取捨,諸位愛卿,可有高見?」李世民問道。
無非是二選一的問題,大臣們根據自己的傾向,都給出了答案,雖然以李泰多一些,但是李恪的勢力也不容忽視,兩者基本上算是勢均力敵。
「前些時日,有人彈劾泰兒,說他暗中算計承乾,令朕十分失望。」李世民拿出基本奏摺說道。
眾人譁然,言外之意,就是要立李恪為太子了?長孫無忌驚出一頭大汗,上前跪倒在地,哽咽道:「陛下,瑕不掩瑜,泰兒還年輕,難免輕狂。但是吳王為隋朝後人,拱手將江山讓給隋煬帝之後,只怕是將來隋臣權傾朝野,煬帝的靈位都要搬進太極宮了!」
長孫無忌說完砰砰磕響頭,不少人也跟著跪了下來,且不論吳王的血統身份,就說隋朝舊臣的感召力還在,如果吳王登基當皇帝,兩朝互相傾軋,勢必會造成社稷動亂。
「陛下,自古嫡庶尊卑有別,就算是立魏王,也不可立吳王。」房玄齡也跟著跪了下來,為了大唐,他失去了無數好友,杜如晦險些被隋煬帝的一位外戚給打死,手指被打斷,雖然後來給接上,但是靈活度不高,房玄齡本人也遭遇毒打,萬幸的是沒有留下殘疾。
隋朝的奢華腐敗,萬不能再來侵蝕當今太平盛世的大好局面,這是老一輩大臣所難以接受的。
「國師,你一直未發言,有何建議?」頭大如斗的李世民點名袁紫煙。
袁紫煙不急不慢的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諸位大人,咱們現在的立儲立場總是圍繞兩個人,吳王和魏王,兩位王爺都是人中龍鳳,無可厚非,但也有無法掩蓋的缺點,難以成為萬眾矚目的君主。依我看,何不拓寬下思路,再考慮考慮其他的皇子呢?」
眾人一愣,其餘皇子都未長成,而且沒有經歷過大風浪,溫室里的寶貝疙瘩,看不出什麼特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