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堪壓迫,還是不少人冒死沖了出去,投靠了唐軍。薛仁果便下令將城中百姓全部控制起來,尤其是這些將士的家屬,誰要是敢再生反心,那都是自找的!
大人還好些,不說話就是了,可是有個孩子卻被嚇著了,哭著喊著要跑開。薛仁果正在高聲講話,幾番喝止,只是讓這個孩子哭鬧更凶。薛仁果不勝其煩,搭弓射箭,一箭射穿這個孩子的喉嚨,孩子抽搐幾下,痛苦而亡。
噗通一聲,薛仁果身旁一名副將口吐血箭,仰殼倒在地上,原來這孩子就是他家的,五代單苗,平日一大家子人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有求必應,疼愛無比。如今卻慘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名副將怎能不痛心。
薛仁果也愣住了,沒想到一下子射死了軍官的孩子,但是他的性格怎麼會輕易認錯呢。板著臉問道:「怎麼,你不服氣嗎?」
「服氣,怎能不服!」宗羅睺搶先答道,又湊近些,低聲勸說:「聖上,大戰在即,萬不可再殺大將了啊!」
那名副將掙紮起身,抹去嘴角血漬,目光冷冷的僵硬一禮:「微臣不服!」
「放肆!」薛仁果大怒,已經殺了那麼多人,還怕你這一個嗎 ,說著就舉起刀。
副將眼睛都不眨一下,盯著地上的孩子,說道:「微臣不服的是李世民,要不是他無端騷擾,我兒又怎會被聖上,誤殺呢?」
薛仁果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對,對,是朕誤殺!來人啊,將此子按三品大員之禮厚葬!」
「謝聖上,但是孩子還是交給微臣,讓微臣將其埋入祖墳吧!」副將嘴角含著一抹冷笑說道。
「好好!」薛仁果拍著肚皮大方的說道。
「聖上。以微臣之見,當立刻發兵高墌,打李世民個措手不及!」副將突然說道。
「朕正有此意!」
「聖上要發兵攻打李世民了!」沒想到副將立刻轉身向著台下高聲呼喊,眾人一愣。隨即振臂歡呼,好似支持這一決定。
等人都散去之後,副將才抱起早已冰冷的孩子,淚水洶湧,箭支和著血已經結成冰。若是取出只怕要損壞軀體。副將心如刀割,回頭怒視皇宮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薛仁果,你害我兒,我要讓你血債血償,斷子絕孫!」
薛仁果回去之後,宗羅睺不由埋怨道:「陛下,我等之前是採取堅守策略,怎可突然改變主意,要去攻打李世民了呢!」
「哎。再不打自己就要亂了。這是轉移注意力,把矛頭從朕這裡移到李世民那裡去啊!」薛仁果不悅的說道。
「也總該群臣商議一番才是。」
「輪得著你來教訓我嗎?那些大臣大都是酸腐文人出身,又過慣了富貴日子,哪個肯打仗。此事朕已在人前拍板,就不能隨意變動。即刻組織兵馬,前往高墌。」薛仁果說著揉揉生疼的額頭,不耐煩的說道:「早打完早清淨,等下半年看朕不一把火燒了長安,把宮中那些美貌嬪妃都搶來!」
對,這就是薛仁果的遠大志向。難成大器。也許有人會覺得筆者為了突出某些歷史人物的性格,故意這麼寫,其實還真不是這樣,薛仁果他爹也是這麼想的。
薛仁果的爹不是薛舉嗎?不是早死了嗎?
是的。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話說薛仁果與宗羅睺正在商量大事,突然有人慌張張來報,說是,先皇,哭了!
薛仁果錯愕不已,老爹都死了一段時間了。只不過一直停屍宮中,還未來及埋葬,怎麼可能活過來了呢?
「可是我父活過來了?」薛仁果問完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都快成魚乾了,怎麼可能活過來。
「不是,今日例行為先皇龍體清洗,卻發現其眼角流出眼淚,神情哀傷!」宮人戰戰兢兢的問道。
「可是水珠濺了上去?」
「並未將水淋上去。」
「算了,算了,朕自己過去看!」薛仁果匆忙趕往別宮,老爹停屍的地方,遠遠的就看見一行人嘁嘁喳喳的議論不休,臉色都很難看,跟見鬼一般。
薛仁果還是對老爹心存忌憚的,壯著膽子走到棺木跟前,探頭一望,保存還算不錯,栩栩如生前病重時的模樣,再看看眼皮,動也不動,哪裡有半點水痕。
薛仁果登時臉色陰沉下來,模樣比他老爹還難看,冷聲問道:「究竟是何人先發現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聲,薛仁果更是惱火,指著這些人說道:「爾等不說好好照看先皇,竟然還妖言惑眾,編出這些鬼話騙人!一律割舌處死!」
眾人都嚇壞了,噗通通齊齊跪下求饒,薛仁果哪裡肯聽,一揮手立刻將這些人都給帶了下去。新人還未到,大殿內冷清清的,忽然一陣陰風吹過,耳旁好似哭聲,薛仁果冷得抱住膀子,環顧四周,卻再不敢看老爹一眼。
嘴裡念叨有詞:「父皇,我知你是在怨我,生前你就罵我性子不好,早晚毀了西秦。可是父皇哪裡知曉,這些大臣軍民,個個油滑刁鑽,不用酷刑,他們怎會心服口服?」
哭聲似乎更大,薛仁果不由捂住了耳朵,又大聲說道:「好了,好了,等我打敗了李世民,回來後一定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父皇啊,你可就別哭了,總不能把兒臣給嚇死吧!」
說完,薛仁果就踉踉蹌蹌的奔跑了出來,空氣清冷,卻沒有一絲風,更沒有所謂的哭聲,心裡疑惑不已。
至於究竟是不是薛舉恨兒子不成器那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還是他自己內疚,沒有以身作則,教出個好兒子來。
確實也不能不打仗了,因為兩天功夫,又逃跑了兩萬將士,趁著與守衛廝殺的空檔,許多百姓也趁亂逃走,再也不願回頭。
這天清晨,薛仁果欽點十二萬兵馬,正式向高墌進攻。
得知探馬回饋過來的消息,李世民也做好了防禦準備,這些日子,雖然沒有大動靜,但將士們也沒閒著,加高城牆,準備箭支滾石等防禦工事。
「秦王,末將願與其一戰!」李叔良興奮的上前請命。
然而,令眾人沒想到的是,李世民又擺擺手,說道:「還是以防守為主,消耗對方實力,不論怎樣,都不能主動攻擊。」
「秦王,薛仁果被動主攻,軍心不穩,即便不出城迎戰,也該設下埋伏,挫其銳氣。」竇軌嗡聲說道。
「此地多為平原,何處設伏?若是反被十數萬大軍圍剿,才是得不償失!」李世民沉下臉來,眾人知道他的霸道性子,更相信他的軍事才能,都閉上了嘴巴。
幾日後,薛仁果如約而至,也不停歇,立刻叫陣,然而宗羅睺在下面罵了一頓,城門緊閉,就是不見半個人從裡面出來。
什麼縮頭烏龜,無腦匹夫,宗羅睺能罵的全都罵了,但是按照李世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輕舉妄動,甚至連還擊都不許。
宗羅睺蔫頭巴腦的退了回來,莫名道:「也不知李世民想的什麼主意,如此辱罵都堅守不出!」
「哼,他無非是上次被朕給打怕了!」薛仁果擼擼袖子,自信的說道:「讓朕來罵上他幾句!」
「聖上,您萬金之軀,可不能做此有損顏面之事啊。實在不行,就強行攻城,我軍與李世民實力相當,許有勝算!」宗羅睺建議道。
「陣前斬殺其大將才能彰顯軍威,鼓舞士氣。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強攻。」薛仁果說著策馬上前,仰臉高聲就罵,聲如洪雷!
「李世民,白面小兒,聽聞你有斷袖之癖,才會年近二十才添一子啊!」薛仁果說完,大軍哈哈大笑。
薛仁果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又罵道:「知道的還都以為是你的兒子,其實是你那秦王妃,半夜偷偷爬上了朕的龍床,求著我臨幸她,只為求子,替夫遮羞啊!」
類似不堪的話不時傳來,李世民面如止水,全神貫注的研究地圖,其他人全都聽不下去了,又不能捂耳朵,還得留著密切關注外面的動靜。
薛仁果叫罵了半天,罵的越來越難聽,後來簡直就是在將YY小說,不堪入耳。不過李世民沒反應,也只得放棄,惱羞的下令,即刻攻城。
十數萬大軍如同潮水一般蜂擁而至,同時也有一隊人搬著巨木撞擊城牆,震得地面都在顫抖。
唐軍對此進行了殊死抵擋,鋪天蓋地的箭支射向薛仁果大軍,重點是城門方向,無數士兵應聲倒地。有的士兵雖中箭,但並足以致死,然而薛仁果卻有些急不可耐,命令大軍不能遲疑,踩著這些人的身體就沖了過去,一時間死在自己人腳下的也為數不少。
由於雙方火力都很猛,打了一天一夜,損失都不小。
晚上清點人數,薛仁果此戰共計損失兵馬兩萬,而李世民這一方也有一萬有餘。
「秦王,如此僵持下去,也並非可以保全實力。」竇軌一臉焦急之色,如此硬戰,將士的體力消耗也十分驚人。
李世民點點頭,確實應該想個其他的法子找到大的突破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