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在貴族學院卷錄取 84 辛檀

    弟弟十七歲那年,曾為一個小模特著迷,被對方做局一夜之間輸掉數千萬卡朗仍不知悔改,最後竟然想到了私奔。

    陸蘭庭至今不明白他那樣搖一下就會晃蕩出水聲的腦子,怎麼突然就蒸發掉多餘水分,縝密計劃出甩脫隨身保鏢的步驟。

    總之,陸競霆至少成功出發了,處理這樁醜聞的任務最後落在了陸蘭庭的頭上。

    以為至少是女孩,但親眼看到那個嘴裡銜著細長香菸,腿間掛著半褪未褪的玻璃絲襪,妝容艷俗的男孩時,他還是為弟弟的荒唐而短暫皺了眉。

    那男孩不是孤家寡人,還有個纏綿病榻的母親,厄運總是禍不單行,貧窮也總是與疾病脫不開關係,於是如何讓他屈從便不再是件難事。

    當自以為安置得天衣無縫的母親從陸蘭庭身後顫巍巍走出,小模特充滿嘲弄的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從震驚茫然到破口大罵。

    姓陸的,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陸蘭庭仿若未聞,禮貌攙過他母親,低頭詢問這位女士是否需要和兒子單獨交流的空間。

    十分鐘後,陸蘭庭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完成對父親的承諾,把他的弟弟完完整整地帶回去,等待這個家的是一場新的爭吵。

    陸蘭庭靜立父親身側,陸豐林擱下茶杯,說,競霆,不要讓虛無的愛情成為操縱你的線。

    你也配提愛?被保鏢按著的弟弟奮力掙扎反駁,毫不畏懼地逼視著這個國家的總統。就因為你總是這麼惺惺作態,令人作嘔,母親才不願意待在這個家。

    還有你,陸競霆猶嫌不夠解氣,把炮火對準兄長。用權力碾壓別人很得意嗎?你和他一樣狼心狗肺,活該君儀姐不要你。

    陸蘭庭神色未變,走上前,示意保鏢鬆開他,陸競霆一獲自由就想逃開,但他不知道這只是獵人對獵物的暫時施恩,還沒來得及邁開腿,他就被一隻手拽住,狠狠摔到了牆上。

    他撐著牆壁還沒站穩,陸蘭庭的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臉上。

    他兩腿一彎,跪了下去。

    小霆,向父親道歉。

    他的哥哥溫和地吩咐。

    劇烈耳鳴之下,陸競霆沒有聽清,近乎茫然地分辨哥哥變換的口型,他為這個認錯不積極的表現又得到一巴掌。

    用了十足的力道,陸競霆貼著牆壁慢慢滑下,頭暈耳鳴,嘴角溢出血沫,啪嗒,啪嗒,他低著頭,看滴在地板上,濺開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圓斑。

    您別生小霆的氣。罩在身上的陰影遠去,陸蘭庭走回陸豐林身側,俯身為父親添茶,小霆就是這個脾氣,也許明天就想通了,不如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陸豐林點點頭,贊同了長子的提議,保鏢們湧上前帶走了陸競霆。

    他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裡,終年暗無天日的靜思室,和狗籠一般大小,連平躺都不可能,只被允許挺著背跪坐思過,直到他願意認錯為止。

    他用最後的力氣抬起頭,目光在這世上與他血緣最親近的兩個男人身上逡巡,中年與青年,很好分辨的兩張臉,在他眼中變成同一張。

    父親,我手頭還有工作要處理,陸蘭庭撿起沙發上的外套,躬身行禮,先回去了。

    陸豐林頷首,目送他背影逐漸消失,那樣高挑挺拔的身影,落落大方的姿態作風,令陸豐林在得知不成器的次子又做下歹事後,第一次舒展開眉頭。

    除開長相,絲毫不像他的母親。一點也沒有被她優柔寡斷的基因所影響,真是值得欣慰。

    就算是一貫關係不睦的政敵,也無法在這個孩子身上揪出一處可供攻擊的弱點。

    以第一名的成績從卡納皇家軍事學校畢業後,就進入海軍陸戰隊服役,將苦行僧一樣的嚴格意志貫穿始終,陸蘭庭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迅速攀升成為最高效能、高素質、高威望的先遣部隊軍官一員。

    服役期結束後,拿著完美的履歷進入外交部,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做了公使,是現任部長的左膀右臂,不出差錯,三十歲之前就可以升到司長,家族助力之下,最年輕部長的位置也遲早是囊中之物。

    舉家族之力鍛造的利刃,沿著早就被制定好的人生方案,晉升軌跡像子彈彈道一樣平滑規整,一往無前,他為之驕傲的長子,是能延續家族榮光,乃至帶領整個家族更上一層樓的繼承人。

    載著繼承人的轎車沒有回到工作地點,而是在郊外的一處宅邸停下。

    已經是午夜時分,管家站在檐下迎接。

    先生,月小姐在大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他蹙眉,怎麼不讓她回房間?

    我們勸過,但月小姐堅持要等您。

    那個瞬間,心中甜蜜大於一切感想。他加快腳步邁進客廳,看見那具柔軟身體陷進沙發里,臉上蓋著一本從他書房裡翻出來的數獨練習集,他掀開書,像撥開花蕊,看見童話故事裡的拇指公主,那張許久未見的臉,邊緣被壓出淺淺的紅印,閉著眼睛,呼吸靜謐又悠長,安寧美好得像是封存在琥珀里的一場夢。

    他輕手輕腳攔腰抱起那女孩,她睡得淺,還是被攪醒,睜開眼皮的第一件事,是下意識勾住他脖子,啄木鳥那樣迷迷瞪瞪找他的嘴唇親。

    牙齒先磕到他下巴,她停下來,叫一聲蘭庭,嘴唇又慢吞吞往上挪,咬了一下他的上唇。

    還是那麼懂事。

    他扶正她的臉,以吻搜尋,以吻探求,像遇到石頭的水流,忘記要奔涌到海的目標,駐足在一條河的拐角。

    望月有想我嗎?他終於放開她,喘息著笑著問。

    她答非所問,你讓我等了好久。

    是我錯了,下次不會讓望月等了。

    那你明天陪我去聽音樂會。

    很好哄,一下就交出底牌,連對他提的要求都遂他心意,他不知道站在什麼立場上才能對她說出拒絕,遇見她的那天,她就高高在上地把「不」字從他的詞典里摳下來,丟進篝火里燒得一乾二淨了。

    好,一整天都是望月的,都聽望月的。

    但是先說好,我只搶到後排票哦。

    他笑出來。

    她怎麼會以為和她在一起,他還有空計較座位好壞。

    這樣認真地承諾,把人抱進浴室,勾住她的小指頭,在指尖親了一下,又捏著她的一縷頭髮,吻就從發尾蔓延到她額頭,抵著洗手台細細慢慢地捧著親,身體的陰影包裹她的身體,只餘下霧蒙蒙的眼睛還浸泡在光里。

    她接吻時總是不愛閉眼,他總是覺得好笑,因為看起來總是像很緊張,讓人聞出一點害羞的味道,但身體反應又分明是很喜歡,於是故意停下來,隔出一小段距離問為什麼。

    聽她飛快回答說想一直看著他,心跳就漏了一拍。

    到底家裡人是怎麼溺愛,才養出這樣無師自通的,嘴巴很甜的女孩。

    無論如何,陸蘭庭很感激。

    那是他人生里很少有的,會感激上蒼的瞬間。

    但上蒼很快收走給他的垂憐,以讓她忘卻的方式。


    關於過去的記憶像霧氣一樣散去,此時此刻,百米高空的纜車上,他臂彎里的女孩,再竭力克制,眼睛裡也還是流露出不安與防備。

    他不是沒有被這樣注視過,直接或者間接,手上沾過很多人的血,腳底踐踏很多人的尊嚴和生機,被警惕和仇視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但他往上走,底下的目光就只會被甩到遠遠看不見的地方。

    只有她的注視,能把他的心臟捅成一攤爛泥。

    他慢慢鬆開她,退後一步,但纜車空間太狹小,再怎麼退後也無法提供一個安全距離。

    他說,「望月,我們談談吧。」

    「你想談什麼?」她吸了一下鼻子,他熟悉的要哭不哭的表情。

    「我們以前的關係,從什麼時候開始,到哪一步。」陸蘭庭盡力耐心,「你問,我就會說。」

    「我沒什麼好問的。」

    「你剛剛還在好奇。」

    「已經不了。」她低下頭,眼睛浸在睫毛薄脆的陰影里,「陸公使,我現在什麼也不想知道,不要告訴我,爛在你的肚子裡吧。」

    「望月」

    「我不想聽!」她粗暴地打斷他,從來沒有這麼無禮過,「我不知道以前我是怎麼想的,可能是腦子進水了,但是我現在接受不了,你明白嗎?!」

    她連嘴唇都在抖,「不管是什麼,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求你了,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沒有發生過。

    說得這麼輕巧。

    得到後又反悔,是稚子才有的特權。

    像被人硬生生打斷了脊樑,陸蘭庭再也維持不住肩背挺直,兩腮肌肉不可控地發抖。

    沉默像漲潮時候的海水,從海崖追逐到海岸,她轉過頭,望著被密封的觀景玻璃,夜色里朦朧幽靜的山林,軌道終於快到盡頭。

    一陣風過,她的臉映在樹影搖曳里,聲音也像被風吹走了,從很遙遠的地方,模模糊糊捎過來,「陸公使,謝謝你的招待,但是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叮鈴鈴,叮鈴鈴。

    纜車到站。

    她起身,工作人員候在外面準備開門,陸蘭庭忽然按住她的手。

    理所應當地甩掉了。

    他很無奈,「望月。」

    「不允許你叫我望月。」

    「那叫什麼?」他說,「以前叫過寶貝,你也應。」

    「我說了不要再提以前!」她看起來像被踩住了尾巴,「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全憑你一張嘴,你就是說我和你爸爸有一腿我也反駁不了。」

    她真是很懂怎麼氣他,但講完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自己又先後悔了,小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陸蘭庭被她氣得額角青筋都在跳,聽她迅速道歉又覺得想笑,最後還是心疼占了上風,他去拉她的手,她可能是感到了很過分的抱歉,所以沒有像剛才那樣甩掉。

    「不怪你,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望月——就先讓我這麼叫吧,好不好?」

    看著她黑黑亮亮,認認真真的眼珠,還有因為親吻過而格外紅潤的嘴唇,聲調放得柔和再柔和。

    「你不想聽,但這個秘密,我一個人已經守不住了。」

    「我們以前就是你能想像到的,你接受不了的關係。」

    胸腔發出了微微的震動感,是劇烈呼吸時,從握住的手腕傳來,她臉上表情逐漸難堪,肩胛骨斷斷續續發抖,但至少不再逃避。

    「我不是合格的大人,抱歉,望月,我總是不合時宜,沒有生在和你相配的年紀,也沒有耐心等到看起來能和你稍微匹配一點的年紀。」

    「但我不後悔這麼做。」他單膝跪地,把下巴放在她掌心,執著地用眼睛去找她的眼睛,用睫毛去找她的睫毛,「有那麼多人愛你,我沒有信心去賭,我唯一的資本只是比他們早到一步。」

    「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強求你和我繼續這段關係,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我只是」

    光晃進他眼底,像一顆稍縱即逝的眼淚。他一瞬不瞬凝視她的眼睛,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於是他的脈搏,他的心跳,是那樣真實可感的溫度和頻率。

    「望月,我只是還想再看著你。」

    纜車裡很安靜,安靜到能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

    他不再開口,好像僅僅是維持呼吸,就讓肺部疲憊不堪。

    心跳像一陣亂雨,她的臉頰很紅,眼眶很紅,但沒有眼淚。

    不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力氣撿回語言能力,終於,她輕聲、緩緩地說,「你讓我再想一想。」

    他一直知道,她是這樣心軟的孩子。

    像深海母貝,撬開一個口,鑽進一粒沙子,就會孕育出珍珠。

    平靜地,溫柔地,接住一個人的絕望,不讓任何一份愛掉到地上。

    等候已久的車門打開,陳望月看也不看他,徑直向外走,又快又急。

    被叫了好幾次名字也不回頭,最後還是陸蘭庭追上來,把什麼塞到她手裡。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犯了一秒鐘的自作多情,抿起唇,去接手機,「謝謝。」

    「小月。」

    一道熟悉的聲音和她的同時響起。

    陳望月轉頭。

    辛檀站在不遠處,像是匆匆趕路過來,身上風紀部的制服還沒換下,額角有汗被映亮。

    他視線停留在她和陸蘭庭相觸的手。

    陳望月張了張口,「哥哥。」

    他大步帶風走過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出現得突然,讓陳望月事先醞釀出的解釋都毫無用武之地,她吸了一口氣,「我今天」

    「最近降溫不知道嗎,穿這麼少,也不怕感冒。」

    辛檀絲毫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他皺著眉頭,把身上的制服外套解下來,完全地裹緊她,又把她的髮絲撥到耳後,全然親昵又擔心的口吻。

    然後,才突然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人似的,辛檀笑了笑,「蘭庭哥。」一筆閣 www.pinbige.com



84 辛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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