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宣帝開口說了好,其他人才紛紛鼓掌,語氣中不乏覺得昭嬪果然不同,一看便知受寵是有原因的,至於原因,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也。不說別的,單單是在國宴之上就不能夠直白的交流,但是不妨礙他們用眼神。
見成宣帝用這樣直白的目光看著自己,李婉眉不由的心中得意,她就知道這些古人必定抗拒不了自己的魅力。面上卻是十分害羞的低頭道:「婢妾這只是一點小意思,哪裡比得上貴妃娘娘呢?」她知道古代的貴女不願與低位者比較,覺得看低了自己,但是她偏偏就要與夏天萌比較。她知道自己與夏天萌的不同,大約在成宣帝看來,一個是青梅竹馬的初戀,高潔又神聖不可侵犯,而自己是婉轉小意的寵妾,妖媚又勾人。
她們之間好比一個是天上的明月,一個是夜間的清荷。
男人或許會心悅明月,但是他們往往會更加偏愛清荷。畢竟一個是故作高潔,一個是小意奉承。
她現在用自己與夏天萌比較,夏天萌若是推拒便是不給成宣帝面子。一個再受寵的妃子,當著所有人的面不給皇帝面子,這也昭示著皇帝對她的寵愛要到頭了。但是她若是不在意,也恰恰給自己丟臉,日後別人再拿她一個貴妃與一個小小嬪位比較,她也沒有翻臉的理由。
所有人都看向夏天萌。
夏天萌對此的反應只是微微一笑,鵝黃\/色籠紗長裙襯得她十分粉嫩嬌柔,但是她的神情卻在表達她的孤傲高冷,與不可侵犯。
她站起身,直視笑意盈盈的李婉眉,微微頷首:「本宮雖熟讀詩書,熟知禮儀,但是在歌舞方面自然是不及昭嬪妹妹的成就了。本宮做的是為皇家延續子嗣煙火,而昭嬪妹妹則是負責讓皇上開心,自然各有各的用處。」
這話說的只差往李婉眉臉色啪啪啪的扇耳光了。
玉妃在一旁掩唇笑了起來,見李婉眉怒視自己也不介意,反倒格外開心:「貴妃娘娘素來說話直率,這話說的,知道的說您不介意昭嬪妹妹不懂禮儀,甚為和善,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這是瞧不起昭嬪妹妹呢!」
夏天萌聞言挑眉,詫異看向李婉眉:「昭嬪妹妹不會誤會本宮的意思吧?」
李婉眉笑意微僵,只得低頭:「娘娘言重了,婢妾不敢。」心裡卻恨得咬牙,這個夏天萌居然這樣打她的臉!以後她必定要百倍償還!
未等成宣帝賞賜,嚴皇后便皺緊眉頭訓斥了起來:「雖說今日是萬壽節,本宮礙於皇上都不該說什麼,但是昭嬪實在是不知規矩不知禮儀!當眾舞曲,當自己是伶人嗎?今日若不是皇上不介意,本宮必定是要好好罰你的!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本宮便罰你禁足三個月,回去將宮規好好抄寫十遍吧!」
李婉眉這下終於維持不住笑意了,詫異的看向嚴皇后,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婢妾不知……」禁足三個月!還要抄寫宮規!這個皇后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樣的軟柿子才敢這樣捏!
嚴皇后立時豎起眉毛瞪她:「怎得?昭嬪對本宮的責罰不服氣?」
李婉眉見狀不敢直接對抗,只能將求救的目光轉向成宣帝。
這下坐在下首女賓位置的蘇曼顏倒是不悅極了,她不知道皇太后想要自己與李婉眉交好的心愿,她只知道皇姑母對昭嬪這個小妃子態度越來越好了!現在昭嬪居然光明正大的勾引皇帝表哥,素來總以規矩壓人的皇姑母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皇后娘娘責罰昭嬪,她居然還敢向皇帝表哥求救!
「臣女卻覺得皇后娘娘所言極是!」蘇曼顏在眾人無語的目光中站了起來,格外的士氣凌然,「身為后妃自然要守後宮的規矩,昭嬪娘娘今日所為竟然與那些伶人並無不同,在外人面前穿著如此暴露,有傷風化!皇后娘娘竟然只是責罰抄寫宮規,可見還是心善!」現在這個時候她也知道和嚴皇后站在一邊了。
李婉眉霎時冷下了臉,全然不顧蘇曼顏後面站得是誰,開口便問:「皇后娘娘訓斥本嬪是因為本嬪是妾,理當被正妻管。但是蘇小姐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嬪乃皇上的妃嬪,蘇小姐不懂規矩了點吧?」
到底礙於理智,沒有把話說的太絕。
但是這樣也已經足夠讓蘇曼顏覺得丟臉了!她是皇姑母的親侄女!李婉眉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給她沒臉?
也不管不顧的沖她瞪大了眼睛:「臣女自然不是要責怪昭嬪娘娘,臣女不過是將話說給皇太后聽,一切還得聽皇太后定奪!」她不信到這個時候皇姑母還偏著昭嬪!
皇太后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幫昭嬪說話了,不說蘇曼顏是她的侄女她要幫著說話,單單是皇后在這種場合說李婉眉沒有規矩她也不能反駁。但是到底心中對蘇曼顏還是不悅的,一點也不知道輕重,與李婉眉鬧翻了對她還能有好處了?但是自己的侄女她畢竟清楚,還不是因為李婉眉向成宣帝求救,讓她嫉妒罷了?
「哀家瞧著啊,昭嬪雖然不太得體,但畢竟是一片真心對皇帝的,皇后也不要太過嚴格了。」皇太后說著便見蘇曼顏板了臉,沒瞎的都能看見她有多不滿意,心裡不由得也來了氣,「哀家看昭嬪對皇帝的赤誠之心卻是難得,皇帝整日裡忙碌國事,難得有妃嬪能讓他鬆口氣,哀家卻是高興的很。說是穿著暴露,這的確需要注意注意。」
嚴皇后見皇太后這樣大度的樣子就來氣,這是發生在她身上!若是在先帝時期,有妃嬪這樣明目張胆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怕皇太后是恨不得吸了她的血吧?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是礙於孝道,不得不低聲道:「母后說的有理,是兒臣太過苛刻了。罷了,既然母后這樣說的話,那禁足就改為一個月,不過宮規卻還是要抄寫十遍!」
雖說這個讓步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李婉眉也不得不楚楚可憐的跪下:「婢妾遵旨。」說完用格外可憐的眼神看了眼成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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