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民兵聽了都齊聲應是,只是眼裡閃過的嫌惡卻沒有讓這個人看到。
曲長歌不去管趙況了,只是趕緊扶著於奶奶往於支書跟前走。
這回倒是沒人攔著了,幾個人就把於支書圍了起來。
於大貴就想上前把於支書的繩子解開,卻是讓於支書給阻止了:「大貴,這事兒爸爸會去處理,你別輕舉妄動,倒是把事情給辦糟了。」
「爸,這怎麼行?我……」於大貴看著父親被人捆成了粽子,眼裡滿是急色。
劉芳卻在這個時候踩了於大貴一腳,於大貴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於支書也看到了兒媳婦的動作,可他作為公公也沒法說什麼,眼裡黯淡一下,隨後對於大貴說道:「大貴,這事兒你莫沾手,我沒在家,你要當好當家人,照顧好奶奶和媽媽,知道嗎?」
於大貴眼裡滿是傷痛,對著於支書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於婆婆卻是知道事情輕重,對著於大貴說道:「大貴,你就聽你爸爸的,知道嗎?」
於大貴只得悶悶地點頭。
葉玉玲看著平日裡高大的老公被人綁著,都快佝僂成一隻大蝦了,忍不住哭了起來。
還是於婆婆對葉玉玲說道:「玉玲,咱們不給老大拖後腿,你別哭了啊!」
她雖是這麼說著,眼淚卻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遠處又傳來兩聲尖利的喊聲,是於嬌嬌和於大顯兩個趕了過來。
於支書對於婆婆說道:「媽,您先領著孩子們都回去啊,家裡還需要您做主心骨呢。」
於婆婆眼裡含著淚點頭:「嗯,你放心,家裡有我,不會亂的。」
正說著呢,於嬌嬌和於大顯已經趕到了跟前,他們在後山那邊拾稻穗,剛剛才聽到消息趕過來。
兩人驚惶地看著於支書,不知道要怎麼好了。
正在這時候,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跟趙況兩個說完了話,對著兩個民兵說道:「給於支書鬆綁吧!」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就是曲長歌也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啦!
她一轉頭,正好看到趙況微笑著看向了自己,還衝她點了點頭。曲長歌也感激地對著他點了點頭。
兩個民兵也傻了眼:「這、這……」
「這什麼這,放了他,我們走!」賊眉鼠眼衝著兩個傻大個瞪眼。
兩人也只好上前將於支書的繩子解了,村民們都歡呼起來,眾人擁著他往村里走去。
曲長歌也跟在了身後,大家都為支書沒有被抓走而感到高興。
只是走出幾步以後,曲長歌一回頭,卻看到趙況跟著那三人正往村外走去。
而村里人這邊還不知道趙況跟著那三人走了,還是簇擁著於支書一家往村里走,大家有說有笑的,很是為於支書沒抓走而慶幸。
好似感應到了曲長歌的目光,趙況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看到曲長歌看過來,衝著她揮了揮手,用唇語說道:「不用擔心!」
曲長歌倒是能看懂唇語,心下撇嘴,誰擔心你了!
不過沒多久又覺得這人替了於支書去公社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一會兒又想,這事兒是他自願去的,自己瞎操心個啥。
她抬頭看了看往村里走的眾人,決定不再糾結,先去支書那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只是沒走出幾步去,卻是看到安素瑾站在知青點的山坡上恨恨地瞪著自己。
曲長歌暗自搖頭,這人看來是早就盯上趙況了。
安素瑾也確實是喜歡上趙況了,這兩天她也查出來誰就是那個小賤人了。
她從下就是大院裡長得最好看的女孩子,大院裡不論大人小孩都喜歡她,男孩子們更是護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就跟一個小公主一般。
只要她願意跟人說話,哪個不是受寵若驚。
可自從來了這裡,為了那個小賤人來到這裡,她就事事不順心,中暑暈倒,郭婭時不時地出言譏諷。
而她難得動了真心的趙況,卻不論她如何向接近,趙況卻是跟一塊石頭一樣油鹽不進。
安素瑾原以為趙況是誰也看不上,因為趙況對另外兩個女知青也是保持距離的,村裡的那些土包子她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她覺得有自己這樣的珠玉在前,那些破磚頭哪個看得上。
今天她卻看到趙況一直陪著曲長歌,一副陪著小心的模樣,而曲長歌還是愛答不理的。
就是於支書的事情,趙況都挺身而出,看得出來就是為了曲長歌,她就更恨這個女人了。
等著吧,等她把趙況奪過來,就有這個小賤人哭的時候了,也算是報了自己的仇。
讓曲長歌沒想到的是,她跟著去了於支書那,於支書居然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因為那些人一進門沒說什麼,直接就綁了於支書走人。
曲長歌有些頭疼了,不過她還是安慰了一番於支書才走。
中午飯吃得也不踏實,曲長歌注意了一下,趙況還沒有回來。
下午上工的時候,於支書偷偷過來找曲長歌,還將她從曬穀場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方才說道:「大妞,知青點那邊的人告訴我上午的時候是趙隊長將我換出來的,他跟著公社的人走了。我中午偷偷去了公社那邊,也沒打聽出什麼事情來。要不你去問問飲食店的周大胖,他跟公社的頭頭有些關係,估計能知道些什麼。不然的話,趙隊長就這麼跟著走了,我真的不放心。」
可不是不放心麼,曲長歌更加不放心,她是不想讓於支書被抓走,可也不想讓趙況去換於支書啊,這不是欠了他的人情麼,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牽連了。
哼,這臭男人還說讓自己不用擔心,可如今還不是讓自己擔……,呸,誰擔心這種人!
於支書說完了,等著曲長歌回答,哪裡知道曲長歌皺著眉頭不說話,這是啥意思?
「大妞啊,你能幫伯伯忙去飲食店那邊問問周大胖嗎?」於支書無奈只得再次開口了。
曲長歌這才拉回自己飄遠了的思緒,笑著說道:「於伯伯,放心,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