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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如安如是這樣的小女孩,雖然顯出的姿態總是如此成熟,可也不過只是一個閨中少女而已。
但凡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又哪一個是不喜歡英雄的呢?
如此一來,倒是顯得釋然了。
「國姓爺之崛起,可謂是一個傳奇了。」說到這裡阿賀的眼中,流露出敬佩的情感來。
「傳奇?」
「國人只道國姓爺成年之後,威風凜凜,大殺四方,御賜國姓,絕世無雙——卻沒人想過,他這一番功績,並非是輕而易舉,唾手可得的。」阿賀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受得了多大苦難,就受得了多大的功績。
很多人熬得過苦難,卻熬不過在這功績的蜜糖之中銷魂蝕骨,最後,卻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朝堂之中沉浮,如秦柯這一般身後沒什麼家世鞏固的人,竟然能屹立不倒,也算是神奇了。
「國姓爺十四歲參軍。」阿賀說。
只是他說到這裡,卻被安如是打斷了。
「國中軍政,凡男子者,十五歲方可參軍。」
「你以為我在騙你?」阿賀說到這裡,笑了一笑,只是這笑,雖是笑的小聲,只是笑的未免也有些太用力了,這一笑,弄得原來包紮好的傷口都隱隱作痛。
阿賀不敢大聲喊疼,只是抽氣……
「這戰火連年的歲月,便是能活著就不錯了。國姓爺年幼時候,父母雙亡,流亡了一陣子,那時候的他年紀還小,辛辛苦苦,終於熬到了十四歲,而那時候,恰好又有召軍的士兵——他便謊報了自己的歲數,參了軍。」阿賀解釋。
「這戰場之上,何其危險,他為何……」安如是皺了皺眉。
「至少還有口吃的……」阿賀笑笑,「這年頭,參軍死在戰場上,或是餓死在大街上,似乎還是前者顯得更體面一點,也至少是更幸福一些吧……這戰事連連,大赤這個國家想要在,就得靠著兵士,所以兵士,總是不能餓肚子的。」
阿賀這話,說的太明白,也太殘酷了。
秦柯參軍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一個字:餓。而參軍只是因為能夠填飽肚子。
阿賀見安如是沉默,便是回答道:「我在那小子十六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他。」
也就是在秦柯參軍一年後。
「我記得,那時候,國姓爺還沒有被賜國姓,他還叫程柯。我們在一場大戰之中,被打敗——我記得那時候,也是冬天——冬天的時候,兩個國家都是不開戰的。這算是規矩了。入冬時節休養生息,人困馬乏的,打了這麼多年的戰,總不能一年都在打……」
這個規矩,安如是還是知道的。
冬天的時候,乃算是兩國之間都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一是因為天寒地凍,此時天和不占。二是因為冬天的時候,會下雪,下雪的時候,不利於行軍,此時地利不占。三是因為天冷人乏,士兵身上會長凍瘡,不利於拿起武器,此時人和不占。
打仗取勝,無非這三樣。天時地利人和。
而冬天時候,除非不得不戰,否則,這將軍,決計是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的。
只是那一次,帶領秦柯的將軍,卻是個聰明人——只是太聰明了一些,有些自作聰明了……
安如是安靜的聽著阿賀講述有關秦柯的豐功偉績。
對於打仗之類的安如是其實不太在意,但是若能更了解秦柯的過去,這必然有助於以後他們拉進關係。
「那個將軍急公好義,就想要偷襲敵軍,險中取勝。但是當時的環境太過惡劣,隨時都會遇上一場暴風雪,很多人都反對,只可惜對方一意孤行。當天就整合了一支軍隊準備去偷襲。」
安如是拿起剛才剪布條的剪刀,剪了下蠟燭里的燈芯,好讓光亮更亮一些。
她的這個舉動讓阿賀有些不解。
她到底在聽呢?還是沒在聽?
「怎麼不說了?」
安如是突然眸光流轉,看向了阿賀。
那一刻不知道是燭光的倒影還是什麼,讓阿賀這個身上沾了不少人命的亡命之徒竟然也有種心跳失速的感覺。
「偷襲當然是失敗了,當時那小子在出發的時候就提醒過將軍,晚上會有一場大風雪,到時候於我軍不利。可那將軍卻說,大風雪會成為我們最好的遮掩。」
一群兵士抹黑趕路,夜晚更冷,幾乎寸步難行,可就是這樣那個將軍還一意孤行。
最後好不容易到了敵軍營長,還不等他們發動攻擊,暴風雪就來了。
將軍帶著睏乏又快凍僵的士兵去對付那些休養生息的敵軍們,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結果自然是敵軍圍困了那將軍和他帶來的軍隊。
不過阿賀和秦柯兩個人卻是沒有被侵,他在將軍等人衝鋒陷陣的時候就拉著阿賀一起躲到了一處帳篷的角落。
趁著那些士兵不注意換上了他們的衣服,然後跟阿賀火燒糧倉,毀了兵器。尤其是秦柯,孤身一人混入主帥營帳,砍了對方首級。
由於敵軍火光沖天,所以那些駐紮營地的其他人都紛紛過來營救,將軍等俘虜被救,而秦柯得到敵軍元帥首級,自然是大功一件。
那麼多士兵都看到了,秦柯的功勞自然沒人敢搶。
就這樣秦柯成了將軍,似乎那就是一個開端,從此秦柯出戰,無往不利,成了名副其實的「戰神」。
也是因為他庇佑了國土安康,一方百姓安寧,帝君秦銳真為了施恩於秦柯,才賜予國姓讓秦柯成為了唯一的國姓爺。
俗話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秦銳真先是施恩,後又解散了秦家軍,讓秦柯失去一部分勢力又揚了他的君威。
「這麼說來,秦柯是個聰明人,而且他武藝高強,甚至用兵如神。聽起來都快趕上天上的神仙了。」
安如是這話帶著幾分調侃,畢竟對她而言,人就是人,不可能跟神仙一樣毫無瑕疵。
這個秦柯再好,他手上也終歸是沾染了數之不盡的鮮血和人命。
「我看你這樣子倒不像是仰慕國姓爺啊。」
「怎麼會?我只是覺得,要他是個人,我還有機會靠近,要他是個神,那我這輩子恐怕見都不好見一面吧。」
安如是嬌羞的說著,但心裡卻在盤算,這個阿賀似乎並沒有完全說實話。
這人說起秦柯的事情簡直如數家珍,這證明他和秦柯很親近。
而秦柯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無情無義的人,斷然不可能就和舊部徹底斷了聯繫,所以這兩個人之間怕是還有聯繫。
那麼……她該怎麼利用這個阿賀,來成為她接觸秦柯的橋樑呢?
「你真那麼喜歡那小子?」
「喜歡又怎麼樣?這國中有多少女子喜歡著他,難道他還能都娶了不成?」
阿賀輕笑一聲,卻扯動了傷口。
「旁的我幫不上你,幫你見見你的心上人,我到是還能做的了主。」
安如是眼神閃了閃,然後起身說道:「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也休息去了。」
「怎麼,你不想見?」
阿賀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怎麼覺得這個三小姐好像看穿了他的那點小把戲呢?
安如是回頭對阿賀一笑,「你看你都這樣了,要是真的和國姓爺關係這麼好,他會忍心讓你墮落至此?安心休息吧,今天謝謝你給我講的故事,很精彩。」
阿賀坐在床上一臉呆滯,這就走了?
安如是看到屋裡的蠟燭熄滅,唇角不禁微微上揚。
她可不蠢,這時候若是表現的太過想見到秦柯,恐怕這個阿賀會立刻對她起了殺心。
不急,時間尚早,她還有時間慢慢籌謀,慢慢的等……
安如是這兩天深居簡出,每次去見阿賀都是在晚上所有人都睡了情況下。
直到阿賀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安如是才開口對阿賀提了條件。
「我現在也等於是你的救命恩人,讓你幫我做件事情,應該不為難你吧?」
阿賀正在活動筋骨,聽到這話立刻停下動作。
「你原本就打著這個主意?」
「原本是想你在這裡當個護衛什麼的保護我們母女,可現在看著不行啊,這府里不安生,我也得好好打算一下。」
阿賀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一聽這話就直接問道:「殺什麼人?」
在他看來,安如是明明那么小年紀,卻敢讓他去殺人,是不是膽子太大了點?
「呵!你到乾脆,我不讓你殺人,我讓你暗中把這王府的深水給攪混了。」
安如是這話讓阿賀有些摸不著邊。
「什麼意思?」
「幫我去監視兩個人。」
阿賀搖頭拒絕。
「我是個江湖人,肯定不能一輩子給你在這裡差遣。」
「我懂,你需要一個時間。我的時間就是一年。你只需要護我一年,我們就兩不相欠。」
安如是想的是,自己早晚是要進宮的,自己的母親肯定不能沒人照料。
那就暫時想個辦法讓母親出府,到時候安排個地方讓她休養,有翠翠照顧母親,她倒是也放心。
只要王府以後被株連的時候,不會連她母親一起遭罪,安如是就心安了。
「這樣,雜事我可以做。但只要殺一人,我就自由。如何?」
「好!一言為定。」
阿賀按照安如是的意思,去監視的是三姨娘和六姨娘。
倒不是她不願意去監視大夫人那邊,只是這個大夫人心思太深沉,稍有不慎就會被其抓住把柄,她得謹小慎微,從其他那幾個姨娘下手,一個個的將她們牢牢握於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