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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知道的。
秦家軍,非是秦銳真的軍隊,而是國姓爺秦柯的軍隊。這一支軍隊,走南闖北,征戰沙場無數,立下赫赫軍功。
只是在秦柯班師回朝的時候,卻被解散了。
——也許有人會奇怪,這樣的一支軍隊,為什麼會被解散呢?這樣一支仿佛大赤雄師意義的軍隊,卻被解散了。
無他,不過四個字可以解釋:功高蓋主。
這秦家軍,仿佛就是秦柯的左膀右臂一樣——秦柯為人豪爽,甚得人心,且在這戰場之中功勳顯赫,滿朝上下無不交口稱讚。
只是……
只是這秦柯卻未免是比之這秦銳真,好太多了。
不。
並非是這秦柯比這秦銳真好太多了,只是秦銳真其人……上一世,安如是陪在秦銳真身邊一十三年,若是用四個字來概括秦銳真這個人的話,便是任性至極……
女人若是任性,便是頑固、嬌嗔,不免讓人生厭,男人若是任性,便是頑劣、固執,太過不服管教。
只是這秦銳真,卻不是普通的男人女人,而是大赤的一國之王。
這一國之王若是不服管教、頑劣之極的話,許就只有用兩個字才能形容了——那便是暴君。
是的,秦銳真就是一個暴君。
——有時候,並非因為人好,才顯得你不好,而是因為你太不好了,哪怕是一個普通的人,也可以先出你多不好……
而秦柯,便是那個被人拿來與秦銳真做比較的人。
——這是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
而秦銳真,對於這王族之中,唯一一個和自己姓氏相同的人,還算客氣,並未在聽過這些流言之後,將人誅殺或是降職。
只不過是下了一個命令而已。
——解散秦家軍。
這自然是等於砍了秦柯的左膀右臂了。
只是砍了左膀右臂,也比丟了性命好。
於是,秦家軍就解散了。而原本在秦家軍里的人,自然是無法再進入軍隊之中,他們有的流落異鄉,有的做起了別的買賣,有的隱姓埋名,有的,則如這個男子一樣,做起了刀口舔血的買賣……
「你是秦家軍中的一個?」安如是問,「只是我聽說秦家軍里軍紀嚴明,可是你卻是個刺客殺手……這未免也是有些……」
「有些玷污秦家軍的名聲了,是嗎?」安如是下面的話,被阿賀講了出來。
安如是沒說話,也沒有做什麼動作。
「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已。」阿賀嘆了一口氣,臉上有著的,是無盡的無奈。
安如是說出這樣的話後,倒是讓阿賀顯得有些驚訝。
「你這人,真是好生奇怪。」阿賀說。
「奇怪?」安如是皺了皺眉,問出了這樣的話。
「是啊,你分明很小,可是很多時候,我總覺得,你的年紀,似乎都比我大了……」阿賀回答。
安如是眼神之中,閃爍了一下。
是啊,安如是死的那一年,是三十二歲,而眼前的阿賀,似乎也不過只是近三十歲而已。而安如是在死前遭遇的那三年,讓她的心智,從成熟,到了衰老,最後,剩下的,只有無垠的寂寞與空虛……
一個人,當他什麼都不能做,甚至連說話都說不出的時候,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思考了。
安如是原本就不算是一個太聰明的人,縱然皇宮的生活,將她改變了許多,但她自問她依舊還不算是一個聰明人。
可那三年的思考,卻足夠把她變成一個聰明人了——當你只能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那你也許,只能思考了。
她會開始彎彎繞繞想事情,開始會在腦海里仔細回想過去每一個細節。這成了她每一天所必須做,也只能做的事情。
而當她重生之中,這種習慣,保留了下來。
她變得冷靜無比,她變得睿智,她變得沉默,她變得處變不驚——她變得,殘忍了……
原本成長,就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而今時今日,阿賀的這一句話,讓她回想起了過去——她如此努力地避免著,卻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去……
阿賀的這句話,安如是沒有接下去。
她在想另一件事情。
她想要改變未來,那便必須要有一個助力——如今這朝堂上下,可以與秦銳真相抗衡的,也許就只是一個秦柯了。
前些日子,安如是去與秦柯相遇,為的,就是這個。
可今日,卻又讓安如是遇到了秦柯的舊部。
——莫非,這就是天意嗎?
天意讓自己遇到這個男人,而天意,也似乎寫出了往日的預兆——也許秦柯這個男人,是真的會幫助自己改變命運的男人。
想到這裡,安如是的眼中,有了一點喜色。只是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這般的凝重。
「你在想什麼?」就在這個時候,阿賀開口。
「我沒有在想什麼。」安如是嘴硬說道。
「哪裡……我看你眼中的神情,都有些變了。」阿賀說,「你這個,可騙不了人……」
安如是笑著說道:「你們秦家軍的人,都是會這般察言觀色嗎?」
「哪裡哪裡……我倒還不算是最會察言觀色的……我們將軍……」因是兩人之間氣氛緩和了,故而他也絮絮叨叨說出來這樣的話,只是說到這裡,他所說的話卻戛然而止,仿佛說出了一句不該說出的話一樣……
「你們將軍……你們將軍如何了?」看著對方如此,安二如是自然是疑惑萬分的,而當一個謹小慎微的男人,突然將話語停止的時候,那後面所說出的話,必然是一句極為重要的話。
——只是這一句重要的話,對方終究沒有說出來。
「沒什麼……」一瞬間,阿賀的神情又變回了原來的嚴肅。
安如是也沒問下去。
「我若是白天帶你回去,必然是會人懷疑的,你且在這等一會兒……等到晚上,我再叫你帶回去……」安如是這樣說道。
「你且去吧。」
這一次倒是輪到安如是疑惑了:「你不怕我一去不回,或是找來府里的家丁嗎?」
「你不會的。」男人如此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