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旁邊坐在竹椅上不能移動的三叔嘆了一口氣,看向馮俊的眼底滿是失望。
他問:「小俊,老頭子怎麼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今天給我交個底,過去的那些事情你究竟需要村里怎麼做,才能徹底放下?」
「三叔,您說什麼呢!」劉村長驟然變了臉色。
同桌的幾位長輩,也都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三叔。
很明顯,三叔口中那「過去的事情」,他們都是知情者,且並不想舊事重提。
其中一位走到他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哥,那都多久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說他幹啥啊。」
「小俊這孩子爭氣,又打小就聰明,肯定不能把那口黑鍋扣在我們頭上的。」另外一個人也跟著開口,就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
他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就更別提馮俊了。
聽他們越說越不像話,劉村長冷喝道:「行了,都少說兩句!」
在幾個人埋怨的眼神中,他緩步走到馮俊身邊,臉色難看道:「小俊,叔知道你對村裡的人有怨氣,不管咋說先把今天的事過來,你看成不?」
在他懇求的注視下,馮俊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晚了。」
劉村長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馮俊搶先一步道:「這件事情跟您沒關係。」
「可我是三石村的村長。」劉村長一臉苦笑,毫不猶豫的話證明了他的立場。
就像他剛剛承諾的,只要他一天是這個村的村長,就不可能做得到袖手旁觀。
這一點,無論是馮俊一家三口,還是村里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馮俊點點頭,明白了他的選擇。
只是有些時候,明白並不意味著支持。
他冷淡的目光落在躲在劉村長身後的滿丫身上,忽然問:「滿丫的生日要到了吧?」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單純的,滿丫雖然有點害怕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的馮俊,可聽到他這麼問還是下意識回答道:「爺爺說下個星期四——」
「滿丫你閉嘴!」劉村長驀地漲紅了一張臉,冷聲呵斥。
從記事以來,滿丫都是跟他這個爺爺生活在一起,不說是嬌生慣養也算得上是捧在手掌心長大的。
祖孫倆相依為命,別說是這種程度的呵斥,就是重話都沒有說說過一次。
小姑娘瞬間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像是不要錢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金昌明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將滿丫護在身後,不贊同地看了一眼劉村長,「好好的吼孩子做什麼,大人造的孽,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說完,轉頭看了眼歲寶的左右護法,表情嚴肅道:「兩位小友,不知老夫是否可以拜託你們一件事?」
顧以牧:「您直接說。」
陸陌瑾:「您說說看。」
兩個人兩種回答。
金昌明一點也不意外,自顧自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保護需要保護的人,雖然你們現在只能算是小丈夫,但也應該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鋪墊的話一出,他想說什麼已經很清晰明了了。
顧以牧眼睛瞬間亮了,脫口道:「歲寶師父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歲寶的。」
饒是修道多年的金昌明,平日裡自詡好脾氣,可這一刻聽到這另闢蹊徑的回答,還是差點被氣個倒仰。
這臭小子是故意的吧?
他哪句話聽著,是讓他保護小徒弟了。
再說了,究竟是誰給他的自信,讓他以為他有能力保護歲寶。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
金昌明覺得心累。
如果不是眼下情況緊急,沒工夫跟他洗洗掰扯,他非得給這臭小子的三觀重新整理一下。
見跟他說不明白,金昌明也沒在他的身上繼續浪費時間,視線轉向緊抿著唇的陸陌瑾。
他知道,這鬼靈精的小子,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一老一小四目相對,陸陌瑾冷著小臉,一字一句道:「師父,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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