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居然會關心自己,劉村長心下感動,眼眶也微微發紅。
這孩子可是他們三石村里遠近聞名的天才,如果不是受他姐那件事的影響,被迫退學,肯定早就闖出一番成就了。
他是惜才的人,要不是這兩家他除了在家裡看書之外,就是去後山探望他姐,他早就想好好的跟他聊一聊。
現在好了,他總算是肯放下心結,也不像是之前那樣寡言少語,跟人說話臉上也帶了笑容。
照這麼下去,他將來肯定不會止步於三石村,還有更大更遠的地方等著他去闖。
劉村長抬手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飯菜都快上桌了,怎麼都站著說話呢?」張金花爽朗的笑聲在不遠處響起。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劉村長不免覺得頭疼。
早上去村口接金鄉飯店的人時,跟劉志超家離得近的幾個人還追在他的屁股後面告狀。
說什麼張金花這個人心腸歹毒,丈夫死了連眼淚都不掉一下也就算了,還不讓自己兒子哭,穿的一身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娘子。
有個長輩說什麼,像她這樣的女人,要是放在之前是會被夫家活活打死的,再不濟也會被一紙休書趕回娘家。
就算是丈夫因故去世,家中的婆婆公公還有族裡的長輩也可以代為休妻。
劉村長聽完這些,贊同地點點頭,「那就讓他倆離婚吧,反正是志超對不住人家金花在先,家裡的娃娃還有房子就分給他。」
不等那些長輩反駁,他繼續道:「既然他倆已經離婚了,那金花肯定就沒有責任再贍養志超的父母,強哥作為堂哥,以後照顧他們夫妻的事情還得你多費心。」
「我是他們的堂哥,又不是他爹,還得給他倆養老?」一想到那個廢物堂弟,和和癱瘓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弟媳,說話的人差點沒把肺給氣炸。
他質問劉村長,「你都把孩子和房子分給張金花了,為啥不讓她給他們養老?」
劉村長一聽,也覺得有道理,當即一拍手道:「行,那孩子跟房子就分給強哥了,劉家的房子位置不錯,以後你家彪子生兩個娃也能有地蓋房子。」
「誰稀罕他家那塊地!」被他稱作強哥的人說話都不利索了。
要是身體康健,還能自食其力的倆老人,衝著這塊地的份上,他們家也不是不能管。
但他倆一個連飯都不會做的窩囊費,一個癱子,他要是答應了,那不是給自己兒子請了兩個活爹回去?
劉村長聽完,也生氣了,「強哥你這說來說去,人也不想管,孩子也不想照顧,還想著把人家唯一的勞動力趕走?
兒媳婦要真走了,老兩口在家不得活活餓死啊?」
聽完這些,周圍人的眼神瞬間不對勁了。
雖然張金花的有些行為,大家確實看不慣,也都想過要是劉志超再娶一個,鄰里關係啥的肯定會更好相處。
但是不管咋說,她嫁進來這些年,對劉家父母的照顧那是沒話說。
就連每年初二回娘家,她都是匆匆吃了飯往家趕,生怕回來晚了餓著家裡的公婆。
至於劉志超……
哪次都要在岳丈家喝得爛醉,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等張金花收拾完家裡的東西,買好了禮物去接上他然後繼續走親戚。
越是想起來這些,剛剛那些嫌棄張金花的人,臉上就越疼。
有個年輕藏不住話的,低聲罵道:「志超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注意到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劉強氣得跺了跺腳,怒道:「我不管了還不成?
我倒要看看,她男人都已經死了,還能裝幾年。」
話音剛落,過來找他的老太太臉一沉,罵道:「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說人家裝,你自己有本事也裝幾天給我看看?」
「你真是不可理喻!」劉強小時候是上過私塾的,自詡是讀書人,被老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臉上難免掛不住,扔下這話轉身就走。
劉老太太掃視了一圈村口站的人,滿臉鄙夷道:「一個個都說自己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碰到事兒了,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媳婦,不嫌丟人。
以後有事找老三去,再讓我知道你們喊我家老頭子欺負人家一個寡婦,我鍋都給你們掀了!」
劉村長原本想著,等吃完飯如果見到人,就把早上的事情告訴張金花,讓她得空買點水果啥的去一趟。
往後她一個寡婦在村里,能有這麼一個長輩護著她,閒話會少很多。
誰知道,她自己先湊上來。
他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轉身,正向問她公公有沒有一起跟著過來,就聽張金花問道:「青山叔,你看你也真是的,吩咐馮俊去請人也不提前說一聲,還讓小蛋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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