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被你發現啦?」歲寶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咕噥道:「修為還是沒恢復呀,居然只堅持了半個小時。」
金昌明聽得一臉懵,順著馮俊視線的方向看去,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
剛剛還打作一團,頭破血流的村民,這會兒正站在操場的邊緣眼神複雜地看著這邊。
而那些本該在打鬥中掀翻的桌椅板凳,這會兒也好好的擺在那裡,桌上的飯菜酒水壓根就沒動。
「怪了……」金昌明揉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出現了幻視。
畢竟,他剛剛可是清楚的看到,那些村民打起架來拳拳到肉,有個人一拳下去就把對方的鼻子打出血了。
看著他的反應,小奶團語調幽幽問:「師父父該不會沒有發現,歲寶剛剛用了障眼法吧?」
「怎麼可能!」金昌明的臉上肉眼可見的閃過一絲焦急,反駁的話說的太快,還差點咬到舌頭。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了,他趕緊輕咳一聲,表情嚴肅道:「為師這是配合你,免得被一些人看出端倪。」
馮俊:「……」
這對師徒果然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
注意到他的眼神,金昌明眼睛一瞪,冷喝道:「看什麼看,要擱幾十年前,你這種禍害早就成了老道的劍下亡魂了。」
說起來這個,他就氣得牙痒痒,當即也不管什麼法治社會動手打人不對之類的,上前就是狠狠一腳。
小老頭個子不算高,即便快走幾步助力,也只是踹在了馮俊的肚子上。
但這一腳,他用了十足的力氣。
「唔——」馮俊驟然白了臉,疼得捂著肚子連連後退了幾步,撐不住一隻腿重重跪了下去。
金昌明驚訝挑眉,「這麼弱,也有膽子跟人合夥做刀尖上舔血的買賣?」
額上青筋暴露,馮俊幾個深呼吸緩了緩,忍痛抬頭看向歲寶,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三個字。
「告訴我。」
終於不用再昂著腦袋看他,小奶團活動著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泛酸的脖子,幽幽道:「你沒有籌碼了。」
坐在談判桌上的人沒了籌碼,就只有被踢下桌這一條路。
這道理她一個小孩都懂,他挺大個人了,不能不知道吧?
「我有。」馮俊眸光閃了閃,壓低聲音道:「我手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歲寶挑了挑眉,「這麼不講義氣?」
重要到能被他稱作為籌碼的東西,怕是,不止她一個人想要。
「所以你要不要?」被她帶著輕蔑的眼神刺痛,馮俊冷冷反問。
金昌明:「乖徒兒莫上當。」
小奶團:「我要。」
師徒倆同時開口,態度卻截然不同。
得到肯定答覆,馮俊迫不及待道:「你先說!」
金昌明擔心其中有詐,瘋狂朝著自家乖徒使眼色。
可歲寶就像是沒看到一樣,徑直開口道:「她這一世是獨生女,父親是教師母親是醫生,不重男輕女以後也會尊重她對人生的所有選擇。」
簡單一句話,打消了馮俊所有的顧慮和擔憂。
「好,很好。」他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臉上多了輕鬆的笑。
只是他笑著笑著,突然毫無徵兆的掉起了眼淚。
似在哭因為他從前遭遇過的太多不公,又似乎在後悔,自己居然愚蠢到因為那一絲渺茫的可能,間接的害死了那麼多人。
沒人知道他此刻真正的內心想法。
也沒人想知道。
在那些靠著歲寶的障眼法,劫後餘生的村民眼裡,馮俊就是一隻披著羊皮裝純善的惡魔。
「小俊,你糊塗啊!」劉村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看向他的眼底滿是失望。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即便是歲寶直接告訴他這一切,他打死也不會願意相信。
馮俊可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小時候連家裡的狗崽病死,都會難過的哭一下午,然後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撿回狗崽屍體帶上山掩埋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三叔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也只剩下了一聲嘆息。
是村里對不住他們一家在先,事情變成這樣,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人群中有人突然喊道:「快,報警,趕緊報警!」
剛剛的對話,他們可都聽見了。
朋友圈發的那些文章上說了,但凡跟黃賭毒這三樣沾上邊的,踴躍舉報的群眾都會有相應的獎勵。
「馮俊在裡頭好像還是個頭頭,要是把他交上去,最少不得獎勵個十萬啊?」一群附和聲中,有人興奮開口。
聞言,剩下的村民眼睛都亮了。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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