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芃芃她們學校的新年晚會安排在了元旦當天,也正好是周末,張重他們一大家子都跑了過來。
張重不想搞特權,但是學校還是給他們找了四個靠前的位置。
老倆口還是第一次到這邊來看演出,胡慧芳看著近在眼前的舞台,說道,「芃芃他們什麼時候上台表演?」
張重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清楚。畢竟只是小學的新年晚會,不會出正式的節目單。不過肯定不會太靠前就是了,一般靠前的都是一些歌舞類節目,小品應該都是在中間靠後的位置。
沒有從張重這邊得到想要的答案,胡慧芳有些失望,隨後他又戳了戳張行軍,「你相機準備好了麼?」
張行軍舉了舉相機,「隨時待命,放心吧。」
「充好電了麼,你這相機好久沒用了,不會沒電吧。」
「充好了。」張行軍點了點頭,關於充電不充電的事情,在家裡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說過幾次,他還是當著胡慧芳的面插上充電的,這會兒又來羅嗦,不過他也就敢在心裡念叨。
「你這內存清了麼?」胡慧芳又問起內存的事情。
「清了,而且我帶了兩個備用內存卡,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胡慧芳點頭道。
過了一會兒,表演正式開始,張行軍就已經開始拍照,拍了一會兒,芃芃他們還沒出來,胡慧芳又說,「你省著點拍,別一會兒沒電了。還有內存,別想著帶了內存條就不節制,到時候沒內存了你哭都沒地方。」
雖然張行軍覺得耗盡內存,耗盡電池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但是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關掉了屏幕取景,同時放慢了拍攝速度。
之前芃芃剛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倆口去紅纓看過匯演,但是幼兒園的匯演跟小學的匯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這麼一會兒表演過的節目,歌舞樂器朗讀都有,表演的孩子都是各方面拔尖的,呈現出來的效果肯定很好。
老倆口也是不停地讚嘆現在的孩子們真是多才多藝。
看到別的孩子唱歌跳舞,老倆口也有些眼紅,甚至還有要讓芃芃拓展才藝的想法。
「咱們芃芃個子高,腿長,很適合跳舞,要不回頭給她報個舞蹈班?」
「我看學音樂就挺好的,咱們家現在也有條件,給她買個鋼琴練一練,學了音樂女孩子有氣質。」
「要不都學一學,她這個年紀是最適合學這些東西的,等再大一點就不容易學了,那些音樂家,舞蹈家,個個都是基本功。」
「不學鋼琴,學一個古箏也不錯,華夏傳統文化。」
「學二胡不也行麼,學會了拉二泉映月。」
「女孩子學什麼二胡,學個小提琴都要好點。」
「小提琴跟二胡不是差不多,不就一個豎著拉,一個夾在肩膀上橫著拉。」
「那能一樣麼?我看還是彈鋼琴好點,就算不學古典,彈一彈流行,以後家裡來人了,她可以邊彈邊唱。」
「沒錯。」
……
張重在旁邊聽著,都感覺頭皮發麻。最後那句話道出了老倆口的心聲,學畫畫雖然好,但是不適合表演啊。如果能學個鋼琴什麼的,在親朋好友面前還能表演一下才藝,倍有面子。
當然,老倆口也就是過一過嘴癮,他們也知道孩子還小,而且芃芃現在正在學畫畫,又要上學,不可能抽出那麼多時間去學其他的東西。
老倆口正在給芃芃規劃興趣班的時候,報幕員報了下一個節目的名字。
「接下來請欣賞小品《詩人畫家音樂家》,表演者,張芃芃,劉敏雅。」
聽到報幕,胡慧芳抓了一把老伴的胳膊,「快,快,芃芃他們要出來了。」
張行軍咬了咬牙,這大冬天的被掐了一把,真的很疼。
芃芃先走上了舞台。
為了突出角色,她背了一個畫桶,手裡還握著一支畫筆。
走上台之後,她看著舞台說道,「哇,真美啊,到處都是白皚皚的,雪花漫天倦地地落下來,像是鵝毛一樣,紛紛揚揚。輕輕地落在房頂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才這麼一會兒,大地就一片雪白,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銀白色的,閃閃發光。地上的雪是那麼純潔,那麼晶瑩,真讓人不忍心踩上去。」
相對於去年,芃芃的演技沒有多少提升,表演風格依舊浮誇,當然,也可以稱它為話劇風。
不過她的台詞卻好了不少,這麼長的一段台詞,她硬生生地給背了下來,幾乎沒有錯漏。
看到芃芃的表演,胡慧芳一把手抓著張行軍的胳膊,一邊激動道,「咱們芃芃這麼厲害啊,這麼大段詞她都背下來了?」
「也是背了好久才背下來。」張重說道。
「那也很厲害,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連兒歌歌詞都背不下來。」
張重沒想到這事還能說到他頭上,聳了聳肩膀,繼續看向台上。許雨涵被逗笑了,拉著張重的胳膊,小聲在他耳邊問道,「你小時候真的連兒歌歌詞都背不下來啊。」
張重沖她翻了個白眼,沒有理她。
芃芃的台詞念完之後,敏雅也出來了,她的裝扮簡單一些,只有手上拿著根笛子。
「你們聽,大自然的聲音多麼美妙,雪花在空中像是小精靈一樣竊竊私語,遠處的鳥兒聽懂了雪精靈的語言,也跟著鳴叫起來……聲音啊,音樂啊,它們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
「不,光影和色彩才是。最好的藝術,來自於畫家的筆。」芃芃說。
「只有美妙的音符才最能打動人心。」敏雅說。
「你說的不對。」
「你說的才不對。」
兩個人爭吵起來,有著越演越烈的趨勢。
就在這時,舞台上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天是如此遼遠,遼遠地展著翅膀,即使愛是靜止的,靜止著讓記憶流淌,你背起自己小小的行囊,你走進被人無法企及的遠方……我守著陽光,守著越冬的麥田,將那段閃亮的日子,輕輕吟唱。」
「是誰在說話?」
「是一個詩人,他念了一首詩。」
「這首詩真美啊。」
「我要為這首詩配上一幅畫。」
「我也要……」
胡慧芳聽了剛才的畫外音,感覺有些熟悉,隨後他扭頭看向張重,「剛才那詩是你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