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九鼎天晴空如碧,萬里湛藍。
金色陽光於高空盡情揮灑,穿越萬里落到了地面上空薄薄的靈霧上面。
折射出炫彩迷離的各色光線,讓地面之上的建築恍如沐浴在一片琉璃仙光之中。
原本被林軒一劍夷為平地的神鼎宮,在九鼎天頂級工匠們日以繼日地建造之下,再次屹立於九鼎天皇權的至高位置。
而且比起以往,如今的神鼎宮建築更加華美,氣勢更加恢弘。
這本來是定天王和岩王、懷王共同下令建造的宮殿, 如今卻將迎來一位真正的主人……
玄冰女帝東皇紫幽!
晨曦的陽光落在了神鼎宮尊奢的建築上,如同帝皇的光輝莊嚴浩大。
讓所有聚攏在宮殿前廣場之上的官員們,露出幾分激動之色。
「真是沒想到啊,一夜過去,女帝竟然連殺兩王,全面拿下了我們九鼎天!」
「是啊, 本以為這座宮殿將會屬於定天王、岩王和懷王中一人, 哪想到事態變化如此之快,最終能夠登上神鼎宮金鸞寶座的,竟是女帝!」
「女帝先是登臨北玄天大統,後殺了洞元大帝奪取洞元天,如今又拿下我們九鼎天,這是在下一盤天地大棋啊!」
「女帝步步為營,計謀之深遠,眼光之高大,真是讓人敬畏!」
……
眼看上朝的時間快到,而玄冰女帝即將出面,一幫大臣們的議論更是愈加熱烈。
言語之中,莫不對於這一位年輕而強大的女帝表現出萬分忌憚和敬畏。
面對一幫王公大臣如此熱烈的議論,人群中有三人的臉色越發變得凝重和陰鷙。
長著一張山羊臉的戶部侍郎衛奇山,頗有些緊張地壓低聲音道:
「我聽聞女帝剛正不阿,懲治貪腐的手段極其狠辣。」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此次朝會,她不會拿我等開刀吧?」
聽到這話,站在他面前的胖老者眯起眼睛道:
「放心, 昨夜聽聞女帝奪下九鼎天之後, 我已在第一時間銷毀了之前所有的賬本和記錄。」
「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都別想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來!」
老者乃是九鼎天內務總管祿榮,位高權重,說話極有分量。
見他這麼說,衛奇山的臉色很快變得釋然。
另外一個身穿暗黃色長袍中年男子,名為司馬坤。
乃是原司馬皇族中人,聞言點頭道:
「祿大人乃是官場老手,行事滴水不漏,既然都這麼說了,我等就安心面對女帝吧!」
衛奇山連連頭:
「是是是!」
這些年來,他跟在祿榮和司馬坤身後撈了不少好處。
突然聽說女帝拿下了九鼎天,心中頗為不安。
現在見祿榮和司馬坤如此表態,他也就很快安下心來。
祿榮乃是官場老手,人脈極廣,行事狡猾詭計多端。
而司馬坤乃是正兒八經的司馬皇族血脈,身份很不一般。
就算外面有些風言風語傳到女帝耳朵里,有他們這兩人擋在前面,想必女帝也不敢隨隨便便就動他們。
「上朝時辰到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全場王公大臣立刻停止議論,低頭匆匆地走向大殿。
上千人在大殿中站好之後,便看到前方高台上,東皇紫幽身著一襲紫金鳳袍,頭戴鳳冠,蓮步款款走出。
走到寶座前面,她輕撫袖袍,一雙美到極致的鳳目含著幾分威嚴,掃視大殿。
眾王公大臣忙跪地行禮:
「參見陛下!」
「眾卿平身!」
東皇紫幽輕揮玉手,信然坐在了金鸞寶座之上。
「謝陛下!」
眾王公大臣紛紛起身,抬頭仰望高台寶座之上的玉人。
心中感慨不已,如此美艷超絕的年輕女子,竟一轉眼成了九鼎天之主。
饒是在場都是久經風霜、看盡人事、見多識廣之輩,依然感覺這一幕太過恍然,有些不太真實。
東皇紫幽冷淡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傳遍整個大殿:
「即日起,朕便為九鼎天之主!」
「而九鼎天與我北玄天,還有洞元天三方天地共同占據九天仙域西北地域,彼此休戚相關,聯繫緊密,理應水土共通,諸法共通。」
「故,從現在開始,九鼎天也將沿用北玄天的禮法綱常,兩方天地將求同存異,最大限度地惠澤萬民!」
眾王公大臣忙行禮:「陛下聖明!」
對於東皇紫幽在北玄天進行的諸多改革,這些大臣中也有不少人有所耳聞。
他們無不覺得,東皇紫幽乃是一個治理天下的奇才,每推出一個新政策,必將造福於蒼生。
故而對於東皇紫幽的想法,他們都表示十分服氣贊同。
東皇紫幽鳳目中含著一絲欣慰之色。
有了林軒之前給她的各種絕妙建議,還有管理洞元天的經驗,如今她治理九鼎天完全遊刃有餘。
北玄天、洞元天和九鼎天三方天地合一,終於讓她的理想更進一步。
接下來,她會更加努力,治理好三方天地,同時誅滅父皇和東皇族的一切敵人。
讓自己的天下永世安寧,永世繁華!
「啟稟陛下,宮門外有人手持血書求見!」
這時,神鼎宮的侍衛匆匆進門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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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書?
在場眾王公大臣聞言皆眼皮一跳,這是有人要向女帝陛下告御狀啊。
是誰,在女帝上朝的第一天,便持血書來告御狀?
他又想要告誰?
東皇紫幽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抬玉手:
「宣!」
「是!」
侍衛連忙轉身離去。
這時大殿內氣氛變得頗為有些緊張,不少王公大臣都忍不住面面相覷,目光中帶著幾分忐忑。
唯獨祿榮、司馬坤和衛奇山三人一臉淡定,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很快,侍衛便帶著一個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走入大殿。
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刻,祿榮、司馬坤和衛奇山的臉色終於變了一變。
他們認出來,這位手持血書之人,便是前戶部侍郎馬義。
馬義一臉憎恨地看了一眼三人,連忙捧著血書轟然跪地道:
「啟稟陛下,草民原本是戶部六大侍郎之一,因發現了侍郎衛奇山和內務總管祿榮,以及康平王司馬坤相互勾結,貪贓枉法的事情,而慘遭他們陷害。」
「草民不但被革去官職,更遭受他們的手下追殺,以致我一家老小橫屍荒野,只有我一人苟活!」
「草民聽聞陛下攻下九鼎天,故而以血寫書控訴衛奇山等三人的罪行,望陛下天理昭昭,律法明明,懲奸除惡,弘揚天威!」
說著,就把血書高高舉起。
祿榮、司馬坤和衛奇山不由暗暗地對視一眼,三人眼中皆閃爍一絲殺意。
他們倒是沒想到,今日這個十分重要的日子裡,馬義竟然跑到神鼎宮來告自己的御狀。
這讓他們恨不得當場把馬義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不過,想到馬義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且昨晚祿榮已提前做好準備,銷毀了一切證據。
三人心裡很快便淡定下來。
祿榮甚至佯裝憤怒地呵斥道:
「大膽刁民,你竟敢當著陛下的面含血噴人,你可知污衊朝廷重臣是什麼罪?」
衛奇山更是一臉陰鷙地附和道:
「馬義,分明是你想要在戶部獨攬大權,從而各種打壓排擠同僚,好在最終邪不勝正,你終於因為自己的惡行受到了懲罰!」
「現在怎敢跑到女帝陛下面前來污衊我等?」
馬義被他們的話氣得渾身直抖。
他沒想到祿榮、衛奇山他們竟如此厚顏無恥,當著女帝的面還能反咬自己一口。
「請陛下明鑑!」
馬義只好咬牙,將血書舉到最高。
東皇紫幽玉指一動,凌空將血書拿到自己面前,在半空中攤開。
看了一眼,上面都是馬義記錄的有關於祿榮、衛奇山以及司馬坤貪贓枉法的事情。
鳳目流轉,她俯視著馬義道:
「朕觀此血書,的確寫得情真意切。」
「但作為曾經的朝廷重臣,你應該明白以法治天下的道理。」
「所以除了這份血書,你可有實質性的證據?」
馬義聞言,不由臉色一變,搖頭道:
「草民……沒有!」
他也明白,想要扳倒祿榮三人,必須要有極具分量的證據才行。
但他已經被迫離開朝野半年之久,起初更是被瘋狂追殺,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在手。
眼下也只是因為從曾經的同僚那裡聽到東皇紫幽奪下九鼎天的消息,故而抱著一腔熱血寫下血書,前來告御狀。
現在看來,這一次真是太過魯莽了。
但……
除了這一條路之外,他已經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祿榮三人見馬義搖頭,不由同時露出十分得意的笑容。
沒有證據,那就代表馬義所說的任何事情都做不得數,也就相當於是污衊。
而在大殿之上公然污衊朝廷重臣,這可是實打實的死罪啊!
三人不由想到,馬義此次還真是自投羅網,主動上門自尋死路!
朝廷的其他王公大臣此時也忍不住默默搖頭。
「一封血書,至多讓女帝陛下懷疑祿榮他們。」
「想要讓陛下治他們的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馬義啊馬義,這個道理你不應該不懂啊!」
東皇紫幽將殿下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最後鳳目落在馬義身上,淡然道:
「你沒有證據,朕有!」
嗯???
東皇紫幽突如其來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皆猛地一驚。
只見東皇紫幽如玉的皓腕輕輕一扭,便於虛空中取出一隻雲金玉楠木盒。
看到這隻盒子,一直強顏淡定的祿榮不由瞳孔一縮,猛吸一口寒氣。
這隻盒子裡面,裝著他和司馬坤、衛奇山貪贓枉法的所有賬本和證據。
而他記得清清楚楚,昨晚自己是親手燒毀了這隻盒子。
為何它又出現在了東皇紫幽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