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道 062 玄鐵令

    這三天大部分時間是在家歇著，但這也沒能阻止我傍晚的時候想出門溜達的興趣。

    第三天晚上，我在街角一家很不起眼的小茶館裡坐著，點了兩杯粗茶。茶館裡的客人不多，只有寥寥幾人，似乎聚在一起正在聊八卦。

    這時騰蛇撩起了茶館外的布簾，走了進來。他衣著幹練，一身黑衣，臉上那條貫徹眼瞼和下巴的疤痕和獨眼罩看起來十分顯眼，有兩分可怖，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樣子。

    這便是我上次找的七玄門的管事，他接了我的案子，行動代號為騰蛇。

    我把茶遞給他，他坐下小抿了一口，道：「事情有眉目了。」

    我急道：「你快講。」

    「半月前，我們的人混入了現在的謝莊去查探，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謝莊那個地主是個精明的商人，八年前的宋莊雖被大火燒了，但留下一些不能燒毀的東西，都被那地主給收起來了。我找到了這個。」說著騰蛇便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一樣的東西交給我，比我手掌還小，已經被火燒得漆黑、面無全非，但是這枚鐵令入手很沉，不是一般凡物。

    騰蛇緊接著又道：「這大概是某個殺手組織不慎遺落的殺手令，只要順著這個令牌找到那個殺手組織，就能順藤摸瓜漸漸水落石出了。」

    我掂著那鐵令，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寧，訥訥地問：「什麼樣的組織才會有這樣精緻的玄鐵令？」

    騰蛇看著我，試探著問：「怎麼，公子見過這令牌？」

    我搖了搖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好像見過但是根本沒印象在哪裡見過，最終只得道：「不知道。你盡力去查就是了，我要見到兇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知道了。」

    騰蛇來得快，去得也快。我獨自在茶館裡坐了一會兒，等一杯茶涼透了才起身裹了裹衣服走出了茶館。

    不知不覺，一入夜已經這麼涼了。路上行人比夏天的夜晚要少很多，小攤小販收得也早，街上瀰漫著一股冷清寂寥的氣息。

    但熱騰騰的酒館裡氣氛卻越來越好。不少狐朋狗友湊在一堆喝酒嬉鬧。

    我見老闆正在沽酒然後放在火爐上溫煮，撒了一點紅棗和枸杞，酒香裊裊。不由思及上次跟紀瑜和江景一起偷偷出宮來時的場景，也喝了點酒，但據說我喝醉了，所以不太記得這酒滋味。

    於是我停頓了一下，又折回來，對老闆道：「你給我沽二兩溫酒。」然後我又去隔壁的鋪子裡買了一包剛炒好的香甜的蜂蜜板栗。雖然不能帶去跟紀瑜和江景一起吃，但我覺得，塗欽折應該會喜歡吧，男人不都喜歡喝酒麼。

    直到拐進了小巷，我才意識到我有多麼的愚蠢，鬱結地自言自語道：「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啊，居然想著買酒給塗欽折喝，這樣不是顯得我在故意討好他麼！討好他也就算了，萬一他不喜歡喝呢，反而說我企圖賄賂攝政王該怎麼辦..」

    一時間我十分糾結，在巷陌里安靜地站了一會兒，低頭看看左手的一罐溫酒，又看看右手的一包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