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趙慈柔這一生都在等一個人。讀字閣 www.duzige.com
一個沒有歸期的人。
沈夭夭知道,從小就知道。
那個人是沈帝。
從春到夏,秋到冬,四季輪換,歲月長河流逝,她始終站在原地。
無兒無女,無怨無悔。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其實,沈夭夭當時不懂。
她看著趙慈柔,想要知道她為什麼在沈帝和她只能一個人存活於世時,毅然放棄了自己。
可第一次覺得有些看不清趙慈柔的臉。
她想要沈帝回來,否則不會滿世界為他找藥。
可她要是知道這最後一味藥,竟然是……
沈夭夭垂下眸,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要她看著趙慈柔去死,她做不到。
她雙手緊握成拳,又把話問了一遍,語氣前所未有的沉,「如果,我,非要救呢?」
「如果,我,非要逆天而行呢?」
她一字一句,根本沒讓趙慈柔回答,徑直起身。
將黑包一股腦地翻了出來,強勢地要為趙慈柔針灸。
她帶了那副銀手套。
宋一和趙慈柔面色都變了變。
宋一皺眉,上前拉住沈夭夭,「小夭——」
「你要攔我嗎?」沈夭夭就那麼一雙漆黑清亮的眼睛,望著宋一。
宋一接下來的話說不下去了。
「先吃飯,小夭。」趙慈柔拿起筷子。
她說話向來犀利毒舌,粉圈裡說她靠懟粉出的名,但真正的粉絲都知道,趙慈柔寵粉。
更寵沈夭夭。
趙慈柔很少喊她的名字,小名也叫得少。
要不然直播間的粉絲也不會自己給沈夭夭取名叫小甜甜。
宋一注意到,趙慈柔喊小夭這兩個字的時候。
沈夭夭身體抖了一下。
.
兩分鐘。
沈夭夭在原地站了兩分鐘。
最終還是重新坐回了餐桌。
她其實很依賴趙慈柔。
宋一知道。
早先年的時候,沈夭夭每次出門都會打開趙慈柔的直播,哪怕不看,也要聽著。
有一次趙慈柔因為賬號被同行惡意舉報,暫時無法上播。
但出門在外的沈夭夭不知情。
直接放棄任務回國。
那一單,價值一億。
而她,也因為毀約,惹怒了對方,差點死在大洋波岸。
現在,你讓沈夭夭如何接受這個消息呢!
連宋一都受不住啊!
.
這一頓不早不晚的晚餐,沈夭夭吃不出它的味道。
反觀趙慈柔倒是淡定許多。
甚至還添了一碗飯,又加了一碗湯。
最後吃飽喝足地嘆息一聲。
「直播間的那幫小傻子還不知道呢,等我走了你們選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她們吧。」
趙慈柔撐著桌子緩緩起身,這一瞬間,仿佛老了二十歲。
宋一眼睛酸得厲害。
更別提沈夭夭了。
「來,到院子裡來,給你們看個東西。」趙慈柔衝著她們招手,像極了當年帶著她們去惹禍指使她們去打架的樣子。
沈夭夭和宋一同時起身。
跟著趙慈柔來到了一顆樹苗前。
「身體有些感應的時候我就去了趟市場,那老闆說人走了呢,最好種點松柏什麼的,萬年長存,我聽著覺得沒什麼意思,萬年長存什麼的我不稀罕,我就希望你們記得我。」
「但你們一個比一個忙,身上的擔子一個比一個重,世界離了你們都不能轉了。」趙慈柔扯了下嘴角,「倒也還真是,離不了你們。」
「所以我就買了顆蘋果樹,以後秋收記得來摘,想必這樣,你們肯定不能忘了我。
趙慈柔很少說這麼多話,就算是有,那也都是在懟人,她說得很慢。
停頓得也久。
宋一隻覺得有人拿刀在慢慢剜自己的心臟,刀還是鈍的。
猛地別過了眼。
沈夭夭卻一直看著趙慈柔,一直看著。
趙慈柔彎腰拍了拍剛長出的新芽,「這個時節其實不太適合種,但也沒辦法,誰讓我這也不能自己選日子。」
趙慈柔笑了笑,回頭正好對上沈夭夭的眼神。
她眼眶也有些濕。
可她不能哭啊!
一哭的話,場面就收不住了。
她走過去,拍了拍沈夭夭的腦袋,「景御是個好孩子,有他在,我很放心。你————」
沈夭夭直接抓住她的手,將一根銀針刺入趙慈柔的命門,戴著銀手套的手掌覆上了趙慈柔的後頸。
「小夭——」
宋一驚呼,「不行,你會——」
「師姐,幫幫我。」沈夭夭的聲音很輕。
宋一無法體會一個醫生救不了親人的感受。
卻能感覺到沈夭夭因為即將要失去唯一一個親人時,那種瀕臨崩潰的絕望,以及濃濃的無力感。
幫幫我。
這三個字,讓宋一的心尖都開始疼。
她有些不忍心,偏過頭的時候,餘光掃到了一個人。
是景御。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站在屋檐下,身上的黑色襯衣將他裹得滿目肅冷。
那雙深邃的眸子,只有心疼。
.
沈夭夭不知道給趙慈柔試了幾次。
從天明到夜幕。
她的面色越來越慘白,襯得眼尾的血色越發明顯。
趙慈柔只是笑看著她,輕輕地喊她:「小夭,聽話。」
沈夭夭不想聽。
她還要再試。
「小夭,別試了。」宋一勸她,「沒有用的。」
「銀手套是師父的東西,趙姐是師父的最後一味藥,她們之間…起不了作用。」
宋一此刻什麼都聽不進去。
她像是瘋了一樣給趙慈柔扎針,可是趙姐的生命跡象仍舊在消失。
宋一說得沒錯。
她所有的情緒都隨著這個認知而徹底崩了。
「小夭——」
「小夭?」
沈夭夭能聽見趙慈柔和宋一在急切地喚她。
她失控了。
在她壓下十二年之久的血祭印,第一次失控。
在她被血祭印吞噬之前。
她被捲入一個清冽的環抱。
手臂很有力,箍在她腰間的手溫暖厚實。
透過厚實的紗布傳給他。
沈夭夭突然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身體開始不受控地簌簌發抖。
連眼眶都沒紅過的她,有一顆淚從景御的脖頸滾落進了景御的心臟。
景御覺得自己心臟猛地一縮。
他身上的傷很重,但此刻,有一個地方卻比那些傷還要讓他痛。
.
「走。」景御擁緊她,「我們去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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