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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倩三人回到家裡,陳力辰剛好從外面買了菜回來。墨子閣 m.mozige.com見三人都回家了,想著父親一個人躺在醫院不安全,心裡突然有些生氣。
「若月,你們咋都回家了?誰在醫院照顧爸?換個藥啥的,餵點流食誰伺候?」
「哥,姐姐回來了……」
陳若月默默地看著陳力辰,聲音小小的,有些哽咽。
「姐姐!?」
「嗯……」
陳力辰一臉的驚喜,瞬間似乎又有些心疼,心裡有些矛盾。
對於若溪這個姐姐,陳力辰的印象里就是父母不疼,爺爺奶奶不愛。小時候,媽媽還總是撿隔壁鄰居家堂姐穿不了的衣服給她穿。一根毛錢的發繩都捨不得給姐姐買,經常是用化肥袋子的白色壓線給她當發繩。
姐姐經常被母親拿著扁擔滿院子追著跑,雖然也沒打過她一下,但那架勢現在想想都覺著恐怖。
母親總是想方設法收繳姐姐的壓歲錢,那是姐姐存著要交學費的錢,被母親武力收繳之後,姐姐只能哭著嚷著要上學,母親卻死活不讓。
母親還經常數落姐姐吃的喝的都是用她的,收繳姐姐的壓歲錢是應該的。姐姐還為此脫光了母親買的那身衣服,換上堂姐的補丁衣服,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那些年若溪過的日子真的無法用文字來描述。
陳力辰小時候經常仗著自己是家裡唯一的男孩,總是有好的東西吃,若溪只能幹眼饞流口水。
現在大家都慢慢長大了,若溪有自己的生活,有劉輝時刻愛著她。陳力辰也剛剛結了婚。
如今要面對曾經不堪的若溪,陳力辰的心裡依然有說不出的心疼……
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淡定。
他要去醫院換若溪回來休息,畢竟她還拄著雙拐,腿傷還沒痊癒。
「倩倩,午飯你跟媽一起準備,我去醫院換姐姐回來。她身體一直不好,剛出了車禍腿傷也還沒完全痊癒。」
陳力辰小心翼翼地將剛剛買回來的青菜放在桌子上,彎腰穿鞋準備出門。
「好的。力辰,你路上注意安全。」
李倩倩無可奈何地看著陳力辰,臉上是那麼蒼白憔悴。
「力辰,你過去千萬不要亂說話,免得再刺激到你姐姐」
「知道了,媽!我不會的!」
余琴突然有些擔心,畢竟姐弟倆差不多十年沒見了,感情怕是沒有小時候那麼要好。
再說了,自從若溪離開l縣去了武漢之後,一直都不願意回來,也不太願意陳力辰和陳若月去武漢他們家裡待上幾天。
因為若溪想要過著平靜的生活,她需要忘卻全部的人,重新自己的生活。
說出來怕是沒人相信,凌蕭的離開,給若溪造成了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創傷。
若溪不止跳過一次海,她還深夜裡悶在被窩裡痛哭,每天靠著那幾顆安眠藥才能入睡。有時候她甚至躲在衛生間用刀片割傷自己的靜脈。
劉輝不止一次深夜裡將她從滿是鮮血的衛生間裡抱出來,心疼地緊緊抱著若溪到天亮。
然而,這些,劉輝不曾跟任何講過。
若溪的日記曾經寫滿的都是關於凌蕭的一切,若溪過去是那麼喜歡創作,喜歡投稿。凌蕭離開之後,若溪將自己的許多日記本都燒掉了
那意味著什麼?
只有劉輝明白。
只要想起凌蕭,若溪的心裡滿滿的是悲傷與抑鬱,是對父親陳光海的怨恨
或許有些偏執吧!
但是又有誰在乎若溪心裡的感受呢?
又有誰理解若溪為什麼會這樣呢?
恐怕也只有劉輝默默地陪在若溪的身邊,陪著她一遍一遍地感受著她心裡的痛楚,他最後才能明白吧!
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深愛入骨,什麼才是刻骨銘心的痛
醫院病房裡,若溪依然在輕聲地跟陳光海聊著過去的那些悲傷,現在的幸福
周先知悄悄地推開了一些門縫,默默地聆聽著若溪鮮為人知的不堪的過去
陳力辰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陳光海的病房外,正準備推門進去,周先知趕緊攔住了他。
「噓!讓若溪好好把這些年憋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那樣,對她,對陳伯父都好」
陳力辰頓時驚愣了一下,想著對方說的也正確,便默默地點點頭。
兩人就這樣一人站一邊,靜靜地聆聽著若溪的哭訴,眼角通紅。
「爸,我和我哥現在過得很好。我在武漢有很多好朋友,他們跟哥一樣喜歡默默地在背後幫助和扶持我們」
「上次我哥跟我說,他想在武漢給你們二老買個大房子,讓你們搬過去住,那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們了」
「我們的三個孩子都特別想念你們,雖然他們只見過你們一次,但他們還沒見過他們的舅舅和小姨呢!」
「我曾經也想多回來看看你們但是,爸,你不明白,我始終沒有勇氣再次踩在這塊悲傷的土地上,我甚至連[南寧]兩個字都不敢提」
「我的同事們知道我是外地嫁到武漢的,他們都很好奇,我是哪裡的戶籍,我卻從來不敢說。每當那時候,我都特別想哭,我也想知道,到底自己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為什麼老天爺對我那麼不公平?讓我出生在一個從來就沒有疼愛的家庭,從來沒有在乎過我的任何想法,也沒有在乎我未來想做什麼」
「在我上高中之前,在我遇到凌蕭之前,我是為你們所有人的希望和虛榮心而活。那是多麼悲哀的現實」
「我曾經想過要反抗,然而現實卻是那麼蒼白」
「在我遇到凌蕭之後,我才徹底醒悟過來。我不該因為原生家庭的悲哀而選擇封閉自己,我應該相信自己是那麼溫柔漂亮,自信大方。我不是小都村人們所說的[有公主的脾氣卻生得一副奴隸的命]」
「我承認,凌蕭改變了我許多。跟他在一起,我喜歡笑了,我不需要再像個默默付出的工具人一樣,永遠都只為他人著想。凌蕭,他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只有是我想要的,凌蕭都會給我。只是,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老天爺殘忍地將他帶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面對這個冰冷的世界」
若溪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故作微笑。
她輕輕地握著陳光海的手,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摩挲著。
「爸,請您睜開眼,看看我。哪怕是最後一眼」
「您肯定不知道,這十幾年,我哥為我付出了多少。有多少次,是他半夜抱著我上醫院包紮傷口。或許,您也永遠都無法理解我哥為何如此卑微地愛我」
「因為,他知道我一直深愛凌蕭,從來不曾改變」
「剛開始,他還試圖想讓我完全忘記凌蕭,他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但,爸,就像您當年偷偷給凌蕭打電話逼他離開我一樣,您越逼著凌蕭,凌蕭就更愛我」
「我哥也是倔脾氣,我越是愛凌蕭,越是忘不了凌蕭。他乾脆就經常跟我講凌蕭的好,擔心我不記得,他竟然還拿出凌蕭和我的合照放在我的床頭柜上。好讓我每天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凌蕭」
「漸漸地,我們習慣了凌蕭的時刻陪伴,雖然我們和他不在同一時空,不在一個世界」
「爸,我真的很愛我們生命中的這兩個男人。就像我深深愛著您一樣,雖然小時候,您也經常偏愛弟弟妹妹」
年了,若溪第一次將深深埋在心底的話都傾訴了出來,頓時若溪感覺心裡一直壓著的大石頭也慢慢地落了地。
此時,若溪是那麼輕鬆,臉上開始有了一些微笑,雖然還有一些隱隱的悲傷
突然,陳光海的手指微微地動了幾下,眼睛也在慢慢地努力睜開,嘴唇輕輕地動了幾下。
若溪瞬間愣住了,她趕緊站起來,俯身近距離地注視著陳光海的反應。
慢慢地,陳光海睜開了雙眼,兩行熱淚默默地滑落在白色的枕頭上,身子不停地抖動著,牙齒緊緊地咬著自己蒼白沒有任何血絲的下嘴唇。
「若溪」
陳光海微弱顫抖的聲音,模糊的雙眼。
「爸!您終於醒了!爸,我是若溪,我回來了」
若溪激動地雙手緊緊握著陳光海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滿是淚水的臉上,心情異常激動。
若溪終於笑了,如釋重負
陳光海也微笑了,很是滿足
周先知趕緊跑去找醫生,陳力辰衝進了病房,半跪在陳光海的病床前,大聲地痛哭著。
「爸,您終於醒了!姐姐回來了,您最愛的姐姐回來了」
若溪先是驚愣了一會兒,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成熟穩重的弟弟,突然有些莫名地心疼。
「力辰」
「對不起,姐姐!我們讓你受委屈了」
「力辰」
「姐姐」
姐弟倆緊緊地相擁痛哭,此時深深埋藏在兩人心裡的所有對彼此的思念都不再咽在肚子裡,而是得到了全部的釋放
手足情深,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十幾年的隔空思念,因為若溪的逃避和舊傷,姐弟幾人甚少見面。
陳力辰和陳若月想了解若溪的近況,都是通過默默地關注若溪和劉輝的微博動態、微信朋友圈悄悄知悉的,連點讚都不敢
如此小心翼翼地思念,若此卑微地默默關注,何嘗不是深深的思念?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若晴天,永遠不會有烏雲。
你若煙雨,不久便可以見七彩的虹
周先知帶著主治王醫師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陳力辰鬆開了緊抱若溪的雙手,一手輕輕地扶著若溪,提心弔膽地默默注視著病床上已經睜開了雙眼的還十分虛弱的父親陳光海。
周先知慢慢地走到若溪的身邊,輕輕地扶著她,心裡同樣是那麼擔心陳光海。
王醫師帶著幾個護士正在給陳光海做各種檢查,旁邊的心電儀上的波浪線時而均勻地上下浮動,時而平穩得快要拉成直線。
每個人的心都緊緊地揪著,生怕醫生說出點什麼不好的狀況。難得陳光海清醒了一些,也能開口說話了,誰都不想再有任何的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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