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蘭想到這一點,眼前猛然一黑,她知道張欣悅的爸爸在市裡面,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於是,張欣悅在學校里經常是一副很清高的樣子,衣著打扮也是光鮮亮麗,在女生中不是很漂亮的她,因為衣著上的加分,顯得傲然不俗。
丁永鳳安慰女兒說:「蘭蘭,別哭了,什麼事都說得清楚的,我們去找一下那黃老師吧,不去實驗中學讀就回到老城中學來讀也行啊。」
張雨蘭沒精打采地回答說:「媽,您把什麼事都想的太簡單了,現在我的學籍可能都沒有了。」
「你怎麼這樣說?你的學籍怎麼會沒有了呢?」丁永鳳不相信地問。
「嗚嗚……後面的那個張欣悅,被她爸爸想法子轉到實驗中學去了,她說是她爸爸的一個戰友幫的忙,那個戰友在教育局裡,他們怎麼這麼神通廣大,以前我聽人說,有人頂別人的名份上大學,現在我都有些懷疑他們了……」
「啊?不會吧?我們去問問看?」丁永鳳氣得手裡的鍋鏟掉在了地上。
周光有在堂屋裡沒好氣的說:「永鳳,你看鍋里的菜等一下都燒糊了,唉!天天為上個學哭鼻子抹眼淚的,煩不煩人?」
丁永鳳不客氣的說:「蘭蘭的這個事,不是有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嗎?鬼狗日的,老子要到後面去問清楚了再說。」說著,她把圍在腰上的圍裙解了下來。
她抓起張雨蘭的手就向後面走去。
他們來到張欣悅的家裡。只見張欣悅躺在躺椅上,吹著風扇。
她聽到響聲,抬頭一看是張雨蘭倆母女,她的眼睛一下瞪的好大,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形。
好一會兒,她才說話:「張雨蘭,你們今天怎麼捨得到我們家裡來玩?」
丁永鳳說:「張欣悅,我們不是到你這裡來玩的,我們是來問你一下,你到實驗中學是怎麼進去的?」
張欣悅一下子無語了,她的媽媽從廚房裡走過來說:「啊,是張雨蘭和媽媽呀,請坐!」
丁永鳳說:「我們不坐,我們是來問一下張欣悅是怎樣到實驗中學去讀書的?我的女兒選拔到實驗中學了,班主任黃老師都來家裡告訴過我們,我們不懂得,還有通知書寄過來,就沒有在意這些,今天我女兒去實驗中學報名,實驗中學那邊沒有她的名字,而張欣悅的名字在那上面,我記得黃老師那天對我說:我們老城中學就只有張雨蘭被選拔過去了……」
「哈,你就以為你的女兒能進去,我那女兒不能進去嗎?開什麼國際玩笑?你們倆母女是瘋子吧?」張欣悅的母親許丹妮兇巴巴的說,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丁永鳳說:「張雨蘭和張欣悅是同學,我們是過來問一下情況……」
「你是哪根蔥?跑到我的門上來問這些?」張欣悅的母親許丹妮氣勢洶洶地說著,過來推了丁永鳳一把。
張雨蘭連忙拉著母親的手向外走,懇求母親說:「媽,我們回去吧,我們再到黃老師那裡去問一下再說。」
回到家裡,張雨蘭騎上周光有那輛爛鋼炮自行車,就向老城中學奔去。
走進熟悉的校園,聞到熟悉的水杉樹的清香,看著報名的家長和同學們,張雨蘭百感交集,她來到黃老師的辦公室,正是中午,沒見到黃老師的人。
她又來到了黃老師的宿舍,在這裡黃老師曾經苦口婆心的幫她講解難題,推心置腹的與她談論人生與夢想……此刻,黃老師正在用毛巾揉搓濕漉漉的頭髮。
她尊敬地叫了一聲:「黃老師!」
「咦,是張雨蘭?你還沒有到實驗中學報名嗎?」黃老師扭過頭來,吃驚的問。
「黃老師,我今天到實驗中學去了,他們那裡沒有我的名字,報不上名的。」張雨蘭望著黃老師的臉說。
「怎麼會沒有你的名字?我上次開會都知道了,告訴過你的。」黃老師有些不相信的說。
「那個學校的老師告訴我,還要拿上通知書的,那時我想老師已經都告訴我們了,我們也沒有在意,還有通知書到來,現在到郵局裡去查那個通知書,他們說送到我們村里,村裡的人說沒有我這個人名字,就退回去了。」
「啊?是這樣啊。」黃老師一下也懵了。
「我們班的張欣悅,他的爸爸想辦法把他轉到那個學校里去了。」張雨蘭說。
「怎麼可能?他爸爸那麼神通廣大,實驗中學是不可能輕易進去的。」黃老師不相信地說。
看著張雨蘭無奈的臉色,黃老師說:「我明天到實驗中學幫你問一下吧,別擔心,會弄清楚的。」
聽到黃老師這樣說,張雨蘭只好向老師告別說:「黃老師,那就麻煩您了,我明天中午再到您這裡來打聽消息,好嗎?」
黃老師用梳子梳著頭髮,說:「好的,我明天早點過去幫你問。」
聽了黃老師的話,張雨蘭的情緒平復多了,她回到家裡耐心的等待。
等她第二天中午,再見到黃老師時,黃老師的臉色顯得有點為難,她說:「張雨蘭,我勸你就回到我們鎮中來……上學吧。」
張雨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黃老師,您為什麼這樣說呢?」
「張雨蘭,我也只能這樣對你說了。」黃老師說完,搖了搖頭,似乎有難言之隱。
聽到黃老師的這個話,張雨蘭的淚水無聲地滾落下來,她跑出了老城鎮中學的大門,一路跑到河邊的楊樹林裡,才放聲地哭出聲來。
一個暑假裡,有多少天,她都會來到這個楊樹林裡,為了積攢學費,找蟬蛻,為了孩子們上學讀書,母親他們到松源市里賣西瓜,雨水淋濕了他們的衣服,為了湊齊孩子們的學費,母親默默地到醫院裡抽血賣血漿,而今天,他們才知道,有人暗中搗鬼,奪取她張雨蘭上實驗中學的資格,衣著光鮮的人啊!靈魂竟然如此醜陋不堪!
此刻她坐在草地上肆意的流著眼淚,她要傾瀉出胸中的憤怒……
「蘭蘭,蘭蘭啊!你在哪裡呀?……蘭蘭……」聽到母親焦急的呼喚聲,她才抬起頭來,周圍已是黑乎乎的一片。
她站起身來大聲地應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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