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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完飯,沈獻送他們回了家,確認好了第二天出發的時間,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好不容易沈獻能夠突破自己內心的那道枷鎖,想著以後可以多替白綻陪伴他們,沒想到離別來的這樣倉促。
回程路上,她看著窗外燈火通明,心裡空的難受,這個城市,來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人?他們都去了哪裡,新的地方有等待他們的人嗎?
或許是因為剛剛感受到滿滿的溫暖,一下子又要抽離的失落感,這一刻沈獻覺得自己孤獨極了。
她猶豫再三,還是在等紅燈的時候撥通了顧琛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邊稍微有些嘈雜。「喂,你在哪?」
顧琛好像是在跟什麼道別,接通電話後說完再見才和她說話,「剛和客戶吃完飯,你呢?」
沈獻才想起之前顧琛就說過這周末會有應酬。
「顧琛,我很想你,你能,過來找我嗎?」沈獻有些不大好意思說這樣親昵的話,說出口後,又覺得其實也沒有那麼難。
不同於這邊沈獻的再三猶豫,聽到「我很想你」幾個字的顧琛,在電話那段瞬間展開笑顏,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沈獻說想他。
「你說什麼,這邊太吵沒太聽清,你很什麼?」
顧琛拿著電話笑的像個孩子,莫名的想再聽沈獻說一遍,故而假裝太吵沒聽到逗她。
沈獻正好紅燈變綠燈,專注的開始開車,也沒有多做思考,於是便順著他的話又說了一遍,「我說我想你,想見你。」
顧琛奸計得逞,笑的快忘形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
他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直到掛了電話,開車的時候臉上的笑一直都沒落下。
兩個人分開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而就是這短短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裡,沈獻說她想他了。
顧琛車子開的飛快,整個人在聽到沈獻說「我想你」的那一瞬,精神了許多,一整天的疲憊不知怎麼的,就這麼沒了。
北冀的夜晚,尤其是夏天的夜晚,依舊是十分繁華的,暖夏的風吹著很舒服。
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同樣開車,卻有著不一樣的心情,顧琛眉開眼笑,沈獻眉頭輕皺。
很快,兩輛車子在沈獻家小區門口相遇了,兩個不同方向開過來的車子,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對方車的,沈獻按了一下喇叭,顧琛那邊很快就回了一個。
他們沒把車子開進去,各自在路邊找了停車位停好後下車。
遠遠的,看著走過來的沈獻,顧琛就張開了雙臂等著擁抱她。沈獻勉強擠出一抹笑,走過去軟軟的將自己埋進顧琛的懷裡。
原本欣喜不已的顧琛,在抱到沈獻後才察覺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了?」
他側低頭自上而下看著沈獻的半張臉,她把自己抱的很緊,彷佛要將整個她都要融進這個擁抱中一樣。
「抱緊我。」
沈獻沒有回答顧琛的問題,雙手緊緊環著他。
顧琛依她所言,抱的更緊了些。
「再緊一點。」沈獻的聲音聽上去囔囔的,顧琛身上穿的是白色的T恤,驚覺胸前一陣濕涼。
他心下疑惑,但還是緊緊的抱著她,用輕鬆的語氣道:「再緊,就該謀殺親婦了。」
把臉藏在人家懷裡偷偷掉眼淚的沈獻,聽到這話「撲哧」笑了一聲,但這並不足以遮蓋她心裡的傷感。
「笑啦?我看看。」
顧琛放開沈獻,低頭寵溺的看著她,果然哭了,眼睛紅紅的,眼淚尚且沒來得及擦乾淨。
「哎呀,你討厭!」
沈獻掙扎著,不想讓顧琛看到自己這副樣子,雙手用力將他往回來,還想把臉藏在他的懷裡。
「我衣服都哭濕了,誰惹你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了這是,嗯?」
顧琛這次沒有依著他,抬手用指節幫她擦眼淚,語氣溫柔極了。
這一問,直接戳到了沈獻的淚腺,剛止住的眼淚嘩啦啦的又開始流。
顧琛見狀,慌亂不已。
「沒事沒事,抱抱。」他像哄孩子一樣重新將沈獻摟進懷裡,拍著她的背,耐心的安撫著。
沈獻許久沒有這樣脆弱過了,或許是因為有顧琛這樣一個人陪著,她不用再繼續無畏的堅強,可以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內心。
「白伯父和伯母,他們……要離開北冀了。」
沈獻啜泣著,將自己為什麼這麼難受的原因告訴了顧琛。
原來如此。
顧琛繼續輕撫著沈獻的後背,他是直到沈獻說的兩人的,白綻的父母,對沈獻來說同樣是很重要的兩個人。
「乖,先不哭了,我們去那邊坐坐,你慢慢給我說,好不好。」
顧琛哄著沈獻,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到路邊的長椅邊坐下。月色正濃,兩人頂著一整個天空的星辰並肩而坐,沈獻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要不是我今天剛好要去看他們,他們可能就誰也不告訴,悄無聲息的和這座城市告別了。」
「他們可能只是不想麻煩你們,又或者,是覺得分別太難受,不想再經歷一場。」
「我知道,但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難受。白綻沒了,秦蒔也沒了,他們兩個現在離開北冀,以後萬一有什麼事,我們又不在身邊,他們該怎麼辦。」
顧琛看著沈獻擔憂的神情,也很是心疼。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他安慰道。
「什麼?」
沈獻仰頭,好奇的看著他。
「落葉歸根。」顧琛拍了拍沈獻的手背,繼續說道:「正是因為在這座城市,他們已經沒有了牽絆,又或者,在這裡有他們最悲痛的記憶,容易睹物思人。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換個城市生活,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更何況,還是你白伯母的家鄉。」
或許是因為剛哭過的關係,沈獻的眼睛在星光下,格外透亮。她看著顧琛的眼睛,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因為即將到來的別離,她只看到了分開的遙遠距離,卻忘了去想他們離開的本質。
「嗯,你說的也對。只是以後路途遙遠,再想隨時看看他們,就太難了。」
「有我在,以後我陪著你,只要你想去,我就給你放假。」
顧琛這個老闆兼男友,一句話說得兩全其美。
被她這麼一說,沈獻忽然想起白伯母叮囑自己的事,她抽回被顧琛握著的手,神情嚴肅的盯著他。
「顧琛,我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