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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聽到顧琛這樣講,便更加不理解了。
「既然你心裡的人是沈獻,你現在為什麼還要和萬綺那小妮子天天呆在一起,你不知道現在網絡上關於你和她的新聞到處都是嗎?」
顧琛低嘆一聲道:「我知道,姑姑。」
「知道?你知道你還……」
「我又不得已的理由,等過了這一陣,我會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係。」顧琛打斷了顧瑤的話。
顧瑤沉默幾秒,這個侄子自打三年前大哥大嫂出意外去世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陽光開朗的少年郎,此後經久沉默,擔負了管理申飛這樣大一個集團的重任。
她作為顧琛的姑姑,雖然心疼,卻有深深的知道,很多事情她是幫不上什麼忙的,此前孤注一擲將自己所有的股權轉讓給他,已經讓二哥三哥對她十分不滿了。自己的父親,也就是顧琛的爺爺,對這件事也頗有微詞。
「阿琛,姑姑知道你要承擔的東西很多,要是有什麼姑姑能幫得上忙的,你一定要跟姑姑說啊,姑姑一定幫你,管他是萬家千金還是顧家老爺,姑姑站你這邊!」
顧琛聽了姑姑的話,心裡一陣感動。
姑姑,或許是他在這個冰冷的顧家家族唯一的溫暖吧。
「謝謝你,姑姑。」
希望之後真相大白,你不會怪我。
掛了電話的顧琛,回到了和審計人員的會議上,他們個個面色嚴肅,看上去此次調查並不算太順利。
「顧總,首先很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能讓我們呢暢通無阻的對貴公司賬務進行審查清查,但是……」
審計組長似乎有什麼為難之處,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像是在想更確切的措辭,又像是怕有些話說出來之後,引發幾位不良的後果。
顧琛泰然自若凝眸看著他們,「既然能邀請大家過來,我一定是信任你們的。如果查出了什麼問題,還請大家直抒胸臆,一切後果,由我顧琛負責。」
有了顧琛擲地有聲的保證,審計組長似乎鬆了一口氣。
他將手安在面前厚厚的一摞資料上,長吸一口氣道:「從我們這些天的審查結果來看,貴公司的總體賬務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一些小賬面上尚未回款的金額也不是什麼大事,假以時日到賬基本上沒有問題。只是……」
他又停頓一下,繼續扶扶眼鏡繼續說了下去:「只是有些賬務的來源,似乎和貴公司的記錄不符。」
說著,他打開最上面的一個文件資料,遞給顧琛看,「這上面現實的是巨額匯款應該是貴公司和歐洲一家商務公司的,但該筆款項的實際來源,是越過的賬號,這和位於歐洲註冊地的公司信息不符和。」
顧琛翻開資料,快速瀏覽起來,果然如他們所說,巨額的款項因為匯率問題,很容易引起專業人員的注意。
「除此之外,後面還有其他一些往來賬目,也是有問題的。」
在審計人員的提醒下,顧琛發現上面好多賬務往來都是在東南亞各國,而他們公司,和東南亞的商務合作,幾乎是沒有的。
那麼這些錢的去向和來處,豈不是……
「我了解了,辛苦你們了,等審計完成後,我會組織調查。」
顧琛心裡大約已經清楚,這些巨款肯定是二叔或者三叔在動用了公司原本的賬目後,又從其他渠道補充進來的。
至於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能從東南亞一些地區弄到這麼大數目的錢,以填補自己動用公款的虧空,尚有待考證。也許,有些事情順藤摸瓜,很快就能找到癥結所在。
「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我還想提醒顧總一件事。」審計組長站起身,準備帶著他的組員們離開時,叮囑顧琛,「據我們這些天的審查,貴公司的賬務系統的保密性,綜合性並不是很完善,這很容易遭到黑客或者網絡不法分子的攻擊,建議能夠再加強完善,以有備無患。」
這一提醒,顧琛倒是想起來了。
他問:「只是安全性能的問題?」
審計組長倒是被他問的一愣,「因為我們只是審查工作,沒有技術人員,我說這個也只是經驗之談,相比於其他公司的賬務系統,我能看到的貴公司系統缺少的就只有安全性能相關的了,其他的,可能還需要技術方面的專業人才來認定。」
不愧是審計人員,說話說的十分周密和嚴謹。
顧琛微微勾唇,伸出手和他們一一握手,「這些天辛苦大家了,我讓秘書在隔壁酒樓給大家準備了晚飯,不成敬意。」
「顧總太客氣了,我們就不去了,工作是我們應該做的。」審計組長非常有禮貌得拒絕了顧琛得晚飯邀請。
也許是因為他們職業的關係,這樣的飯局不去比去要好得多,即便只是一頓很正常的聚餐,都有可能給他們的職業帶來潛在得危險。
顧琛深知其中的道理,又和他們道了聲辛苦之後,便讓馬琪親自送他們下了樓。
等一行人走後,顧琛也沒有立刻離開會議室,重新又坐回了椅子上,盯著面前的一頁頁資料出神。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幾日未見的顧二叔顧誠,他依舊一臉清俊,溫潤儒雅。
顧琛聽到動靜,微微抬眸看了過去,一看來人是自己二叔,心下大約也知道了幾分他的來意。
「二叔。」他輕輕交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將他認為最有問題的那頁文件合了合。
顧二叔關上門走了進來,看到顧琛是一臉的和藹,有著一個長輩該有的溫和,「最近這些天審計人員鬧得人心惶惶,你自己也沒少跟著忙碌吧,你看看你,才幾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一圈了!」
顧誠說話的語氣,似是有些心疼顧琛的樣子。
顧琛起身,依舊沉著,「我還好,謝謝二叔關心。」
或許是未了到今日的顧琛,完全沒有了開會那天的氣憤模樣,顧誠倒是有些意外。他的視線從顧琛的臉上,轉移到了桌上那一摞摞的文件上面。
精明的眸子裡,有著顧琛看不明白的暗淡。就在他以為顧誠要問自己關於審計結果的事情時,他開口說了一件於此毫不相干的事。
「最近你和萬家千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我們顧家在北冀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做有些事情,不能光考慮到你們兩個人。我也知道,年輕人嘛,不管事因為年少時候關係好,還是長大後兩個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有些事總歸不能只交給傳言去定奪。」
顧誠說的語重心長,「你父母都不在了,我這個做二叔的,對你個人的事情理應有所考慮。」
顧琛安靜的聽著,臉上看不出任何波動。
「這樣吧,我安排一下,這兩天,我們兩家父母見個面,聊一聊你們兩個的事情。」
顧琛眸色一沉,「二叔可曾有見過萬綺?」
顧誠微愣,很快又慈愛的笑了笑,「你和萬家那姑娘從小一起長得,二叔怎麼會不知道她,沒見過她?」
顧琛心想,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然而面對二叔這樣的態度,他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二叔不問問審查的結果怎麼樣嗎?」
這個問題,對現在的叔侄兩人,無疑是尖銳的,空氣忽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顧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徐徐道:「你是申飛集團的董事長,一切由你定奪就好了,二叔知道與不知道,並沒有那麼重要。」
好一個事不關己!
顧琛還是將審計組長告訴自己的話跟顧誠說了,「我們的賬務系統,存在很大的風險。只是奇怪,這麼多年竟然沒有遭受攻擊。」
顧誠一聽,竟然笑了起來,「哈哈,審計人員畢竟不是專業的技術人員,他們說咱們的安全性能差也不能全部相信的,不然為什麼用了這麼多年,還是完好如初沒有出過差錯呢。既然賬務沒有什麼大問題,改天開個股東大會,跟大家說一說吧,你這孩子,最近鬧得大家提心弔膽,該罰。」
這話要不是涉及到背後的東西,聽著多像是一家人之間的親昵對話。
「二叔可知道這個系統當初是誰設計的?」
「劉賀,以前你還不在的時候,一個非常厲害的技術部總監,他做的東西,我向來都是信的過的,你爸爸當時也很器重他,可惜啊……」
「可惜?」
顧琛佯裝不知道劉賀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到這裡,顧誠的臉色忽然變得灰暗難明,他擺了擺手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吧。我和萬家父母約好時間,告訴你,你記得到時候要好好表現。」
「好好表現?」顧琛有些不解。
「難道你不想和萬綺繼續發展嗎?阿琛啊,你也不小了該收收心,成個家了。」
顧琛握了握拳,將手背在身後看著顧誠,認真道:「二叔,我和萬綺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應該估計一下兩個家族的體面,難道你真的想找一個倉庫里出來的野丫頭不成?」
倉庫里出來的野丫頭?
他說的沈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