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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和馬琪的日常鬥嘴,讓三十三樓原本比較沉寂的氛圍,變得輕鬆了許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有不自覺地議論到了金陳,沈獻心不在焉的吃著飯,聽她們議論以前金陳拿下的幾個項目,一件件的也算是奇襲。
「真是可惜了,要不是他心思不正,說不定拿下這個項目顧總會給他升職加薪呢。」
「不容易啊,一把年紀才當上這個項目總監,才做了幾年,就把自己的前途給葬送了。」
「也對啊,再撐幾年,都該退休了。」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著各自的意見。
唐逸見沈獻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菜,嘴巴機械的咀嚼著,覺出不對勁來,沖另外倆個人使了使眼色。
馬琪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蓋上飯盒說自己吃飽了。
陳諾抿抿嘴,後悔不該又聊起這個人,於是就這馬琪轉移話題。
「你什麼意思?」陳諾瞪著剛蓋上飯盒的馬琪說。
「什麼什麼意思?」
「你一天吃這麼點罵誰呢,對比我們吃的多唄!」
馬琪冷笑一下,把玩著弧度完美的八字劉海冷語反諷:「挺有自知之明啊,這三十三年樓誰最能吃你不知道嗎?」
「對,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活神仙,不吃飯也能活。」
陳諾翻著白眼,往嘴巴里塞了一塊肉。
馬琪瞪著她抿了抿嘴,瞥一眼發呆的沈獻,沒說話轉身走了。
陳諾尷了個大尬,埋頭吃飯的時候不忘戳一戳沈獻。
「沈獻獻,不認真吃飯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沈獻眯眯眼,往嘴巴里塞東西。
「沈獻,已經翻篇的事情久不要想了,那個金陳,估計在這個圈子裡是混不下去了,他這也是罪有應得。你別有心裡壓力……」
唐逸難得安慰人。
「嗯……我……」
沈獻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一道疏懶的聲音,「沈特助,吃完飯來一下。」
「哦,好,好的。馬上……」
沈獻立馬答應,順便扒拉兩口飯,快速解決掉自己的午餐。
她回話的時候,顧琛已經離開了。
陳諾屏氣凝神的看了看外面,確認顧琛走了以後,才開始抱怨:「馬琪這傢伙真討厭,怎麼都不帶關門的。」
「別抱怨了,趕快吃。」
沈獻嘴巴塞得鼓鼓的,到處找餐巾紙擦嘴巴。唐逸抬手給她抽了紙巾過來,「去吧,我幫你收。」
「那多謝啦!」
沈獻擦完嘴巴,大喝一口水順了順氣息,匆匆趕去顧琛的辦公室。
「顧總,您有什麼吩咐?」
進入顧琛辦公室的沈獻,已經恢復了往常清冷素潔的模樣,一張臉淡淡如菊,黑色的瞳仁認真的看著顧琛。
顧琛正在擦拭自己的眼鏡,看她進來,倒是不慌不忙的先忙完自己手頭的事情。
等重新帶好眼鏡後,才細細打量了一下幾乎跟在自己身後趕過來的沈獻。
「這個,整理一下發給張弛。」
他將桌上的一個文件夾,丟過來給沈獻。
「好的顧總。」沈獻順從的應著,走過去將桌上的文件夾拿起來。
「沈特助……」
顧琛復又緩緩開口……
「嗯?」沈獻雙手抱著文件夾,安靜的看著顧琛,等他後面的話。
「金陳的事,你怎麼看?」
顧琛懶懶的扶一下眼鏡,雙手交握在桌上,直直的看著沈獻,眼神專注又帶有一些……期待?
沈獻和他眼神對視,有那麼一小下的慌亂,剛才幾個秘書的談話被他聽到了?很快,她又恢復了鎮靜。
她雙手摩挲著懷中的文件夾,咬咬唇顧左右而言它,「我聽說了顧總您在股東大會上對我的維護和信任,我很感謝……」
「沈特助!」
顧琛低喚一聲,打斷沈獻這答不對題的話。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他起身,靠進沙發椅里,沒有要放沈獻走的意思。
沈獻眯眯眼做微笑狀,「我覺得……嗯……」
「嗒嗒嗒……」顧琛一隻手搭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毫無規律的在桌面敲擊,發出陣陣聲響。
沈獻盯著那直接分明的大手,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緩緩開口道:「也許有背後的原因,但是我在想……」
這次,顧琛沒有打斷她,而是耐心的等著。
沈獻視線上移,看向顧琛專注的眸子,鼓起勇氣道:「是不是,懲罰過重了些?」
顧琛停下手上的動作,沖她伸了伸手指道:「說下去。」
「畢竟,以申飛在業內的影響力,官網和微博官方的信息一經發出,相當於是出了封殺令,金陳……恐怕在北冀,想要謀得一席之地,很難了。」
沈獻事受害者,她現在也清楚的知道了金陳陷害自己的緣由,所以,金陳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似乎和她多少有一些關係。
她說話吞吞吐吐的,很不像她平日裡的做事風格。
顧琛微微眯眸,那審視的目光讓沈獻覺得渾身一僵,心裡一個激靈,莫不是他知道了什麼?
「顧,顧總,這只是我站在自己角度的一一點點見解,如果從大局來看的話,或許這麼做有很強的震懾作用,顧總,我的這點小想法,您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站在公司的角度,我完全支持您的任何決策!」
沈獻說著說著,語氣莫名的堅定起來。
顧琛歪嘴一笑,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一雙好看的眉眼複雜的沈獻怎麼看都看不懂。
「你真這麼想的?」
顧琛沒來由的一句話,給沈獻問懵了,騎虎難下之際只能點頭肯定的回答。
見沈獻這般模樣,顧琛輕聲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能說點自己的真心話呢。」
此話一出,沈獻心頭像是被射了一記冷箭,腳底如踩震針氈。
什麼意思,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有一天我知道有人要害我,我一定讓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即使他是受制於人情非得已!」
顧琛的聲音慵懶、疏離,如同潛龍低低的吟嘯,撥開空氣字字句句清晰可見。
沈獻怔怔的看著他,顧琛的視線定格在別處,眼神里透著沈獻前所未見的冷冽,他放在桌上的收,緊緊握成拳頭,指節因為太過用力,分明突起,微微發白。
這樣的顧琛,心裡似乎蘊藏著一場海嘯,在悄然等待時機呼嘯而來……
這樣的顧琛,沈獻從未見過……
「那如果,這個人,是你很親近的人呢?」
不知怎麼滴,沈獻將藏在心裡一直很想問顧琛的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如果這個人,和你密不可分,但是做了讓你無法接受的事,給你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你會像懲罰別人一樣懲罰他嗎?還是會估計彼此的關係,理解他,維護他,放過他?」
沈獻的一連串問題,與其說是想要一個答案,不如說是對顧琛的試探。
她想知道,等到有一天,她找到顧衡胡作非為的證據,顧琛是會站在正義這邊,還是站在親情這邊。
畢竟,在過去顧衡幾次有意無意的破壞和阻撓中,顧琛只是坐視不管,放任其為所欲為。
顧琛轉過頭,直直的迎上沈獻詢問的眸光,「對方是誰不重要,他做了什麼才重要。如果他都能做出傷害我的事,你覺得,他還在乎我們親近與否嗎?他不在乎,我何必在乎呢?」
顧琛說著,輕鬆一笑,剛才那蘊藏的在心裡眼底的海嘯,在這雲淡風輕的一笑中,悄悄隱沒。
沈獻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有了顧琛這句話,她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我和顧總您……想的一樣。」
「那就不要在已經發生的事情上浪費精力和同情心。」他懶懶的擺了擺手,示意沈獻可以走了,順帶著說了句:「下午去趟療養院。」
「好的顧總。」
沈獻令行禁止的應允,拿著手裡的文件速速退離了顧琛的辦公室。
她心裡總覺得,顧琛好像什麼都知道,不然為什麼會突然問題她對金陳懲處決定的看法?
沈獻很快的將手裡的文件整理掃描後,發送給了張弛。
最近顧琛好像一直在關注海外的一些商業動態,手裡的是一些不知名企業的盈利及虧損近況,與其說是盈利虧損,倒不如說是負債情況。
真是慘兮兮,一般人誰會關注這些瀕臨破產的公司呢?
轉念一想,顧琛可不是一般人。
張弛最近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是不是的在朋友選炫一些吃喝玩樂的動態,看上去妥妥的一個紈絝公子的日常,要不是現在腿腳不方便,他定是會開上他的那輛限量款蘭博基尼炸街去。
據說那是顧琛送給張弛的生日禮物。而現在,他也只能坐著輪椅和他的最愛的座駕合張影了……
「沈獻獻,你看我朋友圈的照片帥不帥?」
沈獻的郵件發過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張弛的信息。
沈獻點開朋友圈一看,張弛支著一條腿,上半身靠在蘭博基尼的上,受傷的腿架在一輛雅馬哈上,歪著嘴沖鏡頭大笑,另一張照片是他仰頭看向遠方的側臉找,看著憂鬱文藝。
沈獻看了看,給他回覆:「高低有點不配了。」
「是吧,你也覺得這兩車配不上我現在的氣質了對吧?我就說養傷的這段時間,我整個人哪裡看著不一樣,果然氣質有所變化。」
沈獻:「……」
沈獻:「郵件收到了嗎?幹活了!」
張弛:「你這是代替顧琛壓榨我這個傷員,你們兩什麼時候同流合污了。」
沈獻語竭,她什麼時候和顧琛同流合污了,還不是張弛廢話太多!
轉念一想,她忽然想到一個讓張弛閉嘴的辦法。
沈獻:「下午我和顧總要去京郊的一個養老院,你知道是誰在那嗎?」
七八分鐘過去後,張弛簡潔的回了兩個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