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在山腳下遇到一個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也不多想,立馬打120把人送去醫院。
男人的傷勢很重,昏迷了將近一個月才醒過來。
可他醒來之後,失去記憶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聯繫不到他的家人,他的身體又未痊癒,她也只能好人做到底,把人帶回外婆家養傷。
男人脾氣好,做事也勤快,會給她和外婆做許多好吃的。
把家裡前院後院都翻新了,搭建小涼亭,挖了個小魚池,種上許多花草。
對了,還特意為她做了一個鞦韆。
原本普通的房子,在他的手裡煥然一新,勃勃生機。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長得帥。
她從未見過比他更帥氣的男人,他一笑,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朝夕相處,他們相愛了。
夜裡一起燒烤看星星,一起摘桂花釀桂花酒,會趁著外婆不注意偷偷接吻。
一天,她陪外婆擇菜,男人繫著圍裙在廚房裡煲湯。
小雞燉蘑菇的香味濃郁四溢。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外婆問。
她猶豫了一下,神情閃爍道:「沒……沒有啊。」
外婆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瓜子,「外婆只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又不是瞎了。還敢說自己不喜歡他,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對了,我昨天半夜睡不著起床,看見你們在桂花樹下……」
昨天晚上,桂花樹下。
她和他,在熱情似火地接吻。
她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了,臉頰漸漸染上了一抹緋紅,仿佛心底的秘密被人窺見了一般。
外婆會心一笑,目光投向屋裡廚房方向,男人正站在窗邊的洗手台前切菜,「方遇這孩子不錯,心地善良,為人真誠,做事勤快,你看人的眼光總算是有進步了。」
「你……」外婆看他的眼神,滿意快要滿溢而出,「你支持我跟他在一起?」
「為什麼不支持?有那麼優秀的男孩子把你給撿了,我高興都還來不及。」
她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我也很優秀的好不好。」
「你還知道你自己很優秀啊,知道自己優秀,就不要像以前那樣老做些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不要試圖用愛去感化一個骨子裡自卑又自私的人,有些人你就是搭上自己的青春,甚至整個人生也感化不了他!」
「記住,你是來人間當公主的,是體驗被愛與幸福的。」
她這才知道,原來外婆竟對周郁川如此不滿。
還好,她迷途知返。
「你說周郁川不好……」她又繼續問道:「你認識方遇才幾個月,又怎麼知道他值得我託付終身。」
「細節見人品,小事見人心。外婆一把年紀了,見過許許多多的人,也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愛是藏不住的,情濃時,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
外婆似乎有心給他們獨處的機會,借著探親訪友的名義,一出門就是一個月。
蜜裡調油的日子過了幾個月,就在江晚禾以為幸福可以一直維持下去的時候,有一天家裡突然來了幾個人。
他們神情兇狠,目光帶著殺意,和他打鬥時招招致命。
她驚得花容失色,尋思著雙拳難敵四手,偷偷尋機會打電話報警。
但他的身手比她想像中要好很多,那幾個看上去很厲害的男人竟都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被打趴在地。
可就在她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突然被人襲擊,持作人質。
刀子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上沾了鮮血,疼痛撕裂著肌膚。
她被人劫持,他也有了軟肋,從一開始的戰無不勝,變成了只有挨打的份。
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他任憑那些人的拳腳落在他的身上。
她被人死死地禁/錮住,絲毫不得動彈焦急無奈的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都像一根刺扎進她的心裡。
他被打趴在地,滿身都是血,可那些人並沒想過要放過他,竟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喪心病狂地向他的胸膛刺去。
她驚慌失色,尖銳的聲音刺破房頂,「不要!」
就在這個時候,外婆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撲在他的身前,替他擋了刀。
鮮血從外婆的身體裡噴涌而出。
一連三刀。
她眼睜睜地看著外婆倒在血泊里,永遠閉上眼睛。
警車聲由遠及近,那幾個人慌忙逃跑。
外婆走後,她一蹶不振。
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每次閉上眼睛,就想起外婆慘死的情景。
她無法接受外婆的死,自然而然也對他避而不見。
「我後悔救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自己從未認識你。」
她當時在想,如果當初沒有救他,外婆就不會死。
她不是怪他害死了外婆,是責怪自己好心惹了禍。
他滿臉心疼地看著她,並未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聲道:「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他說走就走,並不回頭。
接連幾天,她都沒見到他。
那是個陰天午後,突然聽聞他的死訊。
她瞬間覺得天都塌了,眼前一黑,昏倒了過去。
她不相信他真的死了,跑去翟家打探消息。
翟家當時正在辦喪事,她塞了點錢,傭人告訴她,二少爺死了。
翟家二少爺翟硯辭,也就是她認識的方遇。
外婆慘死,就連他也死了……
她本來就病了,此刻氣急攻心,直覺胸口一陣憋悶,捂著胸口,冷不丁吐了一口鮮血。
接二連三的打擊,她沒了活下去的勇氣,在湖邊渾渾噩噩的徘徊。
最後選擇縱身一躍。
江晚禾猛然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醫院。
過了許久,思緒才慢慢緩和過來。
剛剛那些不是夢,是她失去的記憶。
是的,她現在全都想起來了。
「你醒了。」翟硯辭緊張地問她:「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現在叫醫生過來。」
江晚禾掙扎著要坐起來,撲到他懷裡,淚水跟不值錢的似的,很快就沾濕了他的襯衫。
「我當初想不開跳河,也不全是因為接受不了外婆的慘死,而是他們告訴我,你死了。」
喜歡她腰細身軟,二爺哄撩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