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背道而馳 九夢(二)

    測試廣告1她臉色並不好看,但依舊語氣和婉緩慢:「我最討厭低級的文明,因它庸俗的思想,對高不可攀流露鄙夷。筆神閣 bishenge.com」又如同碾碎骨頭一般開口,「一切形式主義都該死。」

    他雙目流露出一種沉默,似無邊星際的沉默。

    「你在害怕什麼?」

    她一瞬瞪大了眼睛,露出啞然或是憤怒:「你……」

    「你在遮掩什麼?」他脅迫一般的開口,逼得她節節敗退,「你會輸,我篤定你會輸。」

    他篤定,他才是因。

    她避開了對方的眼睛,閃躲著去看已經開始變化的那一株妖異的樹。

    她的因……找到了……

    「你的母土,已經開始變化了,不是嗎?」

    她沉默了一會,抬頭以一種極為堅定甚至於偏執的神色與他的篤定對視:「你贏了,但我沒輸。」

    他望進她灰色的眸子,努力找尋紫黑色的痕跡,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般大笑出來,隨即轉身回了房間。

    她轉身走向母土,巨大的樹冠中散發著微弱但冷若冰霜的寒光。她躍上樹枝,一顆銀白色的星球如同安睡的嬰孩,恬靜地躺在懸浮的搖籃中。

    她流不出眼淚。

    嬰孩睡著的樣子單純而神聖,與無害相對的寒光自背陰處而起,好像那個世界的陰暗面。像是一把毫無意識的雙刃劍,就那麼虔誠地生長著。

    她難以克制地伸出手,接觸到寒光的一剎那,寒光驟亮,她立刻收回手。她低下頭,那隻手已經被冰刃劃破,滿覆寒霜。

    「王姐……我該怎麼做……」她流露出從未被人見過的軟弱,癱靠在樹上,無比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就一會,真的。」

    一覺醒來,已然夜幕降臨。她轉頭看向母土:柔和的金光和已經長大不少的嬰兒。

    她不信邪地伸手去撫摸那顆星球。

    這一次,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母土的溫度,感受到王血的躁動,感受到王姐微弱的呼吸。

    她露出笑意,誠懇的,欣慰的笑意。

    「夢語,我回來了。」

    她反覆按了兩次把手,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反鎖在門外了——而且是自己房間的門外。

    她長吁一口氣:「穆也說你沒吃晚飯,好歹把飯吃了吧。」她把托盤放到地上,自己則靠在門外,盯著過道頂的彩繪玻璃,不知在想什麼。

    「他引來光隧,露出旁人從未見過的脆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用那種濕漉漉大眼睛看著我,求我,向我乞求安慰。」

    他打開門,看見歪在一旁熟睡的女孩。長長的黑髮像衣服一般蓋在她身上,同樣遮住了她一貫的高高在上。只有在這時,她才會表現的像個正常女孩,對這個名詞只有現在才能暫時放在她身上。

    他輕抱起她,又輕放到床上,落下一吻,無比愛憐地凝視著她。

    「王姐,為什麼我們的母土像這些低級的生命一樣醜陋?」

    「我不能回答你,無約……要等因來,才能得到真正的果。」

    王姐溫柔地笑著,隨著王血最後的光芒,化成星光消失於這片低級的土地,飛離她迷茫的目光。

    她慌忙抬腿追了上去,穿過晝夜,渡過山河,挨過日月……

    星光早已消失,她卻無法停止,甚至不知在追逐什麼。

    「殺了他!」

    她隱約聽見前方的爭執。

    「殺了這個魔鬼!」

    沒有來由的,她走近了人群。

    她試著向前擠了擠,憤怒的叫囂聲更大了。

    「他一定對那些孩子下了咒,只要和他接觸過的孩子,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殺了他!」

    「沒錯!殺了他!」

    為首的男子向前兩步,慢慢抬起鋼叉,毫無表情與憐憫地看向這個大約十一二歲的男孩,如同那不是一個值得被尊敬的生命。她對上那雙金黃色眼睛,仿佛藏滿怨毒的眼神。

    但她看出了無助。

    他在辯白冤屈。

    她不知道別人說的看的是不是真的,但她相信自己的心。

    等她一眨眼,那種哀傷的眼神已經消失不見。他如同魔法的知更鳥羽金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真正的驕傲,對他們不屑,看向她時,則幾乎冷漠的瘋狂。

    那人又向前走了兩步,手臂發力,向下猛地刺去——

    「不要!」

    她衝過去,一把抱住那個孩子。她曾見過這雙像神話一樣美的眸子,那時他才三四歲。

    男人面色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停下來,用那種對待獵物的眼神盯著她看。

    她瞄到了身後的飛船,深呼一口氣:「別殺他,那不是他的問題,他有反社會人格障礙!」

    壯漢聽她嘟嘟一串自己從沒聽過的東西,眼中露出迷茫,卻依舊盯著她看。

    她注意到了對方的肌肉放鬆不少,至少不是那種攻擊的狀態。

    「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不是什麼惡魔詛咒。把他交給我,我能保證治好他,不會再出現那些問題。」

    男孩神色微動,看著她的背影。

    男人則鬆了鬆手中的武器:「咱們走。」

    她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在她的意識中,她未曾習武,若是男人執意殺他,她也難以倖免。

    好在她賭對了,這裡正經歷著滅世的威脅,人們在高壓下突破到了科技的新維度,只要出了能夠逃離星球的飛船。但其他方面,正像他們的服飾和武器一樣落後。

    所以她用那種專業術語唬住對方,這種病,哪裡會被治好呢。當然,在這種末世,不會有人願意耗費時間去參與別人的事情,就不會繼續思考,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走,無非是懶得管她。

    有人願意受這個詛咒拖累,正好遂了他們的願。

    她正回頭,忽然發現周邊的場景變得不一樣了。

    拉長的光隧,不應存在於世的色彩,流動的空間和停息的時間。

    她轉過身,眼中泛上一層水霧。

    「九殿……」

    他只是看向她,這樣一個陰鬱的人卻露出了些暖陽的感覺,看向她的眸子中帶著微不可察的情誼。

    「這是我的異能,在其中時間靜止。只有你和我。」

    「我知道,我的因。」

    他良久不語,似乎在確定什麼。終於,他瞪大了眼,露出一點孩子似的驚訝:「是你!」

    她一時失笑,眼淚也同時划過臉頰:「終於,終於又見到你了。」

    他皺了皺眉:「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一點都沒變。」

    她一愣,正要開口,卻忽然驚醒。

    「九殿……九殿……」


    烏黑的長髮襯得她小臉蒼白,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夢囈不停。

    他起身,慌忙握住她的手。

    「因,九殿……因……」

    她徘徊在純白的房間,無法出去。

    正方形的地板規整的不似人為,低矮的牆壁連著無比奇怪的天花板,天花板起伏不平,像凸起了一個字。

    但她不願思考。

    「九殿,讓我回去……」

    她得回去,她不回去的話,剛抑制的心理一定會反彈的。

    她還沒有把因帶回來。

    「九殿……」她抱著自己,在牆角邊坐下……

    「無約,我在這裡,別怕。」他無比憐惜地撫平她緊鎖的眉頭,「花已經開了,因早已到來。」

    她感受到房間的晃動,迷茫地抬起頭。

    「無約,這只是一場夢。」他湊近她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她猛地睜開眼睛。

    唇剛起,紅眸與她四目相對。

    一眨眼,一滴眼淚墜下。

    「睡吧,我陪著你。」

    她無言,只是閉上了眼睛,遮擋住了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

    她穿過乳白色的光芒。

    她穿過一片荒廢的麵包工廠,利用澱粉爆炸殺死了伏擊在那裡的狼群。她在看似熱火朝天的小食街停了一會,在小食街後的土窯中碰到了熟人,這才來到飛船周邊。

    她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

    理應逃離的人們在這裡「安居樂業」。一切平和的表象下,都藏著一種陰鬱的寒冷,連天空都是灰色的,毫無生機。那架飛船,更是落了灰。

    她剛抬腳,便踏入了光隧之中。

    「九殿。」她環顧四周,並沒有人影存在。

    一張紙飄飄悠悠地落在她手中。

    少年的字蒼勁有力,好看的緊。

    他詰責她為何不告而別,是不是根本不想要他這個累贅。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麼一聲笑,讓他有些惱怒地出現在她面前,滿臉憤怒,卻又拿她沒有辦法。

    「給我筆。」

    少年已經比她高了,也明顯沉穩了不少。她知道,第一次見到他,他才四五歲的樣子。第二次見面只比第一次見面晚了五六年,這一次,卻轉眼十年過去了。

    眼前的翩翩少年,卻還記得她。

    和她想的差不多了,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道,他長大是什麼樣子的。

    她翻過紙的背面,在上面歪歪曲曲地寫了如同鬼畫符一樣的爛字。

    「我怎麼捨得你?還要你教我寫字呢。」

    他微微一笑,正要收回去,卻被她搶先。

    「誒!這麼好看的字,我要留著收藏!」

    他則仗著身材高大,視若未聞,輕而易舉地搶了過來。

    「那字太醜了!等你教會我,我再給你寫一份!」她羞極,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同尋常。

    她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她入夢夢醒的全程。那雙拉著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卻又緊了又緊。

    她笑著安慰他:「我不肯醒來與你分開的,還要你教我寫字呢。」

    她心中無底,離開猝不及防,甚至不受控制。好在這次不知為何,入夢極長。

    直到她陰差陽錯聽到帝國第九子的王妃已定。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

    她欣喜地要去告訴他,九王妃非她莫屬時,空間開始扭曲,甚至於崩塌。光隧驟然亮起,一切都顯得光怪陸離。

    她一腳踩空,又墜落於那件純白的屋子。

    一道溫和的乳白色光亮起,又異常不容置喙,她的靈魂如同被剝離而出。

    一覺醒來,已是陽光明媚。

    胸口沉甸甸的,她低頭看去,一塊羊脂玉戴在她頸上。

    「那是沐家的傳家寶,你戴著能安神。」他的聲音有些清冷地響起。

    她摸了摸溫潤的玉,正面雕出一個沐字,玉身透亮,泛著貝殼粉似的熒光。

    她沉默了一會:「去看看母土嗎?」

    銀白色的星球已經取代了整棵樹,懸浮在空中,泛著溫和的光。

    一對虛影圍著它操作不停,一黑一紅。隨著她走近,兩道虛影都停了動作,看向她。

    她定住腳步。

    「九殿?」她又走近了兩步,「王姐!?」

    她伸出手,夢語的力量瘋狂傾瀉。母土受此力量哺育,變得更加虛幻,兩道虛影則逐漸實體化。

    他站在她身後,那一聲九殿讓他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

    「不是夢嗎?」

    夢語的力量從她身體中不斷湧出,驚人的光芒沖向天空,在宇宙中規劃一段軌道。

    他有些暈眩。耳邊傳來了被加速了無數倍且交錯的聲音。但他聽的一清二楚。

    「王姐,我不會換血的。王位是你的,人也是你的。既然這是孽緣,便不是神的正統,屬於我的,終有一天會到來。」

    「姐姐姐姐!你猜我今天看到了什麼?」

    「你應該叫我王姐。」

    「好吧王姐,我今天看到了一個像花一樣好看的人!他的名字也像花一樣美,叫沐鳶。」

    「王姐,我不要你讓給我。王血是母土守護者的力量,應該給最適宜的人,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慾就置使命不顧。何況,我也未必比王姐差嘛!我一定會成為九殿的妻子的!」

    「王姐,黑色的鳶尾花代表無望的愛。而我藍色的命運里,無論是薔薇還是玫瑰,都對神秘的不可能和冷漠的創意揭曉註定的未來。我無法阻止悲愴的奇蹟發生在無時無刻中,我只能被動地接受。但我的懦弱如此倉促的到來,令我無法再與應當告別的人道歉,也不接受道歉。如果這是一段孽緣…使我一次又一次成長的動力,都是當年我所反抗,所不肯承擔的逆緣和逆境。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王姐,婚姻可以不因為愛情開始,但你們會培養出超越親情的故事,你們最終會成為一家人,而我不是。」

    「王姐,我已經啟程去往別的文明了,說不定會邀請你和九殿來玩呢。不過,目前來看我還難以控制自己,就這樣吧,後會有期。」

    「主,她只是法則中的紕繆,除非她凌駕於法則,否則您將永遠被困於這些文明之中。」

    「於愛中為囚徒者,未必不能高傲如峰。」測試廣告2



九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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