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方屹臉色也極不好看,「小婉只是一個弱女子,自己的腿傷都還那樣嚴重,她能打你麼?」
方大夫急得都要哭出來了,虞疏晚抹了抹眼淚,「沒事,就當做是我打吧。」
「本來就是你打的啊!」
方大夫想抓狂,虞方屹鐵青著臉,他剩下的話半個字也不敢說出來。
虞疏晚抽抽搭搭的坐回凳子上,「沒關係的,我身上的傷也能再忍忍。」
別說,這些招數還是跟著虞歸晚學的,當真是分外的好用。
虞方屹也不肯出去了,方大夫硬著頭皮為虞疏晚把脈開藥,折騰到天色露白這才算是結束。
虞疏晚叫了水好好的洗了個澡,又一點點的給自己上著藥。
重活一世她算是看明白了,人善只能被人欺。
對待那些本就惡的人,她也不必手軟。
接下來的行程中,但凡是背著虞方屹,虞疏晚就專門照著方大夫最疼的地方打。
幾次下來,方大夫面對她的時候眼神都透著深深的畏懼。
說起來自己這打人不落傷的本事還是賀淮信教的。
想到賀淮信,虞疏晚的眼中帶著些許的幽暗。
這一世,她必定要斬斷一切根源!
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個月,離京城越來越近,虞疏晚身上的每一處都在瘋狂的叫囂著。
上一世她拼了命的想要逃離這裡,這一世,她甘願入局!
只是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只有她說了,那才算!
消息早就已經傳到了侯府,蘇錦棠有些坐立不安,頗為緊張的來回踱步。
一邊的陳媽媽寬慰著她,「夫人別急,左不過就這會兒時間了,待會兒總會見到的。」
「可是我心裡著急啊,你說,我該怎麼對那個姑娘,我、我還有歸晚呢。」
蘇錦棠咬著唇,陳媽媽不好再說其他。
東家的事情,她怎麼好摻和?
一個穿著華貴,明眸皓齒的明媚少女步履輕快的來到了蘇錦棠面前轉了個圈,「母親,您看這一身的金絲織錦好不好看?」
看見她,蘇錦棠眉宇之間的愁緒頓時消散。
疼愛的拉過虞歸晚的手,蘇錦棠柔聲道:「我的歸晚怎麼都好看。」
虞歸晚笑的更開心了,「那父親回來看見我肯定也開心。
女兒覺得這衣裳漂亮,特意給那位妹妹也做了一身呢,妹妹肯定會喜歡的。」
看著虞歸晚這般大方的模樣,蘇錦棠的笑也多了幾分。
她剛要開口,前院就傳來了騷動,婆子匆匆來報,「夫人,小姐,侯爺的馬車已經快到門口了!」
虞歸晚的雙眼一亮,迫不及待的拉著蘇錦棠就往著外面走去。
剛到門口,虞歸晚就看見來了侯府的馬車緩緩地停在面前。
虞歸晚心跳的厲害。
等了這麼久,還是要見到氣運女主了麼?
想到自己在穿越前看見的規則,只要打壓女主就能夠代替女主成為位面最尊貴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成為瘸子的氣運女主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虞歸晚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的激動,連著身子都有些顫慄。
蘇錦棠卻以為她是不安,心中更是憐惜。
比起素未謀面的親生女兒,這個從小養在身邊的女兒才更容易牽動她的心弦。
要不是夫君堅持,她也不願接回這個女兒。
很快,馬車帘子掀開,虞方屹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蘇錦棠雙眸一亮,「阿屹。」
虞方屹臉上頓時一片柔情,一邊的虞歸晚亦是軟著聲音叫了一聲父親。
全家其樂融融,似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後面馬車裡面的虞疏晚。
虞疏晚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寬大廣袖裡的手緩緩的收緊,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是虞歸晚的聲音。
上一世她一切的噩夢就是虞歸晚。
裝作天真無邪的模樣,輕而易舉的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仿佛她越慘,虞歸晚就會越幸運。
事實也的確如此,上一世自己有一次無意間聽見虞歸晚在自己的房間神神秘秘的自言自語。
說自己是什麼異世之魂,只要能夠打壓她,她就會越來越好,直到取代自己成為氣運女主。
雖然不明白個中一些意思,可虞疏晚也能夠知道她與虞歸晚將是永遠難以解開的宿命!
心中的滔天恨意被虞疏晚一一壓下,她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來。
虞歸晚,這一世,且就鬥鬥看吧!
「聊這麼熱鬧啊。」
虞疏晚撩開車帘子,露出一張笑意盈盈的臉來。
這半個月來方大夫不敢使心眼兒,虞疏晚又是放開肚皮的吃喝。
原本暗黃消瘦的小臉也變得瑩白了幾分,此刻看起來和蘇錦棠更是有了六七分的相似。
「這」
蘇錦棠恍恍惚惚的看著虞疏晚,大抵是血脈的牽連,讓她忍不住的上前一步。
「母親。」
虞歸晚低呼一聲,蘇錦棠瞬間回了神。
虞疏晚絲毫不在意這樣的小動作,直接下了馬車來到虞方屹身邊站著。
虞歸晚心中驚駭。
為什麼虞疏晚的腿沒有任何事?!
難道是劉春蘭放過了她?
虞疏晚自然注意到了虞歸晚的情緒變化,故意緩走兩步讓她看的更清楚一些。
她歪著頭一雙美眸流轉,落在蘇錦棠的身上,「這就是我母親?」
眼前身著華麗綢緞的美婦人,就是上一世對自己不聞不問,即便後來自己那樣悽慘也一心一意向著虞歸晚的自己的母親。
蘇錦棠看著那張跟自己相似的臉,此刻卻怎麼也生不起親近之情。
她尷尬的笑了笑,聲音都冷淡了幾分,「回來了?」
「妹妹一路上舟車勞頓,想來也是辛苦了,父親母親,咱們進去再說吧?」
虞歸晚微微眯了眯眸子,不動聲色的用餘光掃了一眼在一邊當鵪鶉的方大夫。
虞方屹出發前是她特意讓虞方屹帶上了方大夫,可她也跟方大夫將話暗示的很明顯,難不成這個東西吃裡扒外?
可不管真相如何,虞疏晚已經回來了。
虞歸晚親昵的上前想要挽住虞疏晚的胳膊,「我是你姐姐,一見妹妹就覺得跟妹妹親近,給你的院子也準備好了,你放心在家裡住下就是。」
虞疏晚想笑。
這話說的親熱,好像句句是在為她著想,可實際上不就是在向外人透露她並非是個正經的主子,只是來府上「小住」的秋風親戚麼。
蘇錦棠心疼虞歸晚,抱錯這件事始終沒有跟虞歸晚講,虞歸晚也只當做不知道,一直安安心心的做了侯府那麼多年的嫡長女。
即便是後來兩人成親後身份被戳破,可也全部都已經木已成舟,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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