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青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另一面開始擔心,自己無意間闖下這麼一場大禍,到底該如何收場..
「這小輩說其女兒本是三尾的資質,在那人身邊呆了幾個月就返祖進化到了七尾..」
俊美妖仙眸光閃動,暗自琢磨道:「能做到這一點的手段可不多,大概率也是用了帝流漿。
怪不得此人會想出這種鬼神莫測的辦法來騙取帝流漿,怕是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大量的帝流漿吧。
試驗什麼功法手段也不一定..」
這樣一捋,對方謀取帝流漿的目的頓時清楚了。
「能用區區一隻泥狐狸引動妖帝碑,要麼是對天地大道感悟到極致,隨手捏造的東西便有類似點化成道的恐怖效果。
要麼就是對我妖界還有妖帝碑極為熟悉之人..」
俊美妖仙忽然眼前一亮,暗暗猜測道:「此人莫不是流落人間的我妖界的某位妖君妖帝?!」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件事就不是禍事,而是天大的喜事了!
於我而言,搞不好更是一場天大的機緣和造化!」
俊美妖仙嘴角不由噙起幾分微笑,手中抓著那隻泥狐狸,心中對見到泥狐狸背後之人愈發期待,腳下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就在俊美妖仙剛剛一步邁完,準備再邁出一步之時,忽然神色一動,感受到一股無比驚人的靈氣波動。
立刻抬眼望去,只見萬里之外的某處,無形的靈壓形成一個巨大的蘑菇雲,正緩緩向上翻騰。
「好濃重的仙靈之氣,還有驚人的劍氣,萬里之外我竟然都能感受得到..」
俊美妖仙不由動容,旋即眼中流露出道道精芒,激動道:「莫不是有什麼重寶現世?過去看看」
想著,俊美妖仙兩眼放光地調轉方向朝那處趕去。
林平安全力打出一道黑色玄光,重重擊打在面前大陣之上。
看到大陣上最後一個陣眼也轟然破碎,整個大陣開始慢慢自行崩潰,大量的仙靈之氣和劍氣湧出,他這才稍鬆一口氣。
「十萬年過去了,這大陣還要我以天仙境的實力耗費如此長的時間才破開,看樣子呂青冥是重點關照了上極啊」
不過想到上極的身份,他也釋然了。
盯著不斷崩潰的大陣,還有其中隱隱泄露出的絲絲魔氣,林平安眸光閃動。
「那人讓我救出上極,如今上極已然脫困,也不知他下一步又會讓我們做什麼?」
想起之前在那小院中所經歷的一切,林平安現在還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十萬年過去了,也不知仙人兩界發生了什麼樣的大變。當年仙界的仙君仙帝我全都識的,可從未見過此人,此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謀劃..」
林平安面沉如水,心中無數疑竇翻滾。
也正是如此,自從小院出來之後,他就變得低調收斂了許多,為了不惹惱小院中那位存在,他恢復修為都只靠吞噬妖獸,甚至連之前吞食掉的幾個小宗門都特地趕回去抹去了自己出手的痕跡。
正想著,林平安忽然聽到一陣癲狂欣喜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十萬年!整整十萬年,我上極魔尊終於出來了!」
暴戾兇猛的魔氣滾滾如煙從大陣中湧出,其中可見一道仰天長笑的身影。
「應該還有一句..」
林平安心裡默默想著。
果不其然,笑聲停息後,又是一句飽含無盡怨毒和忿恨的詛咒聲。
「呂青冥!十萬年封印之苦,我定要在你身上千倍萬倍地找回來!」
林平安強忍住捂臉的衝動,心中莫名湧出一陣強烈的羞恥之感。
他當初脫困之時好像說的也是這兩句話。
艾瑪,原來旁觀者看來是如此中二,還好那些旁觀者都被自己殺掉了。
「咦?!」
魔氣中人很快發現林平安的身影,發出一聲意想不到的輕咦聲,然後飛快衝過來。
「林平安,竟然是你?你竟然沒死?!」
一個眉宇間充斥著殘忍暴戾之氣的紅髮青年唰一下出現在林平安面前,詭異的黑紫色眼眸中閃著奇異而驚喜的光。
林平安冷哼一聲,「你死我也不會死。」
「看樣子是你救我出來的。」
「廢話,若不是我,誰會想著救你出世!」
紅髮青年哈哈大笑,伸過手來狠狠拍了拍林平安的肩膀,開心道:「好兄弟。」
············
隨後又獰笑一聲,道:「你我如今重見天日,那呂青冥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你等我先去吞吃個萬八千人,恢復一點修為,再一起商議大事!」
林平安聽到這話連忙一把拉住紅髮青年,皺眉道:「你先別急,我有話對你說。」
「哦?」
紅髮青年有些訝異。
緊接著,林平安便將出世以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還有自己的猜測,全都與紅髮青年說了。
紅髮青年聽完,眉頭緊皺,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助我們脫困,是想拿我們當棋子謀劃一件大事?」
「對。」
林平安凝重地點點頭,「只是我現在還猜不出她到底要做什麼。」
紅髮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兇狠道:「管她是誰,管她要做什麼。想拿我們當棋子,那他就要做好被棋子反噬的準備。」
林平安臉上也浮起一絲邪氣和殺意,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現如今形勢比人強,我們最好還是先順著她..」
「哎!」
紅髮青年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道:「這種事以後再說,我餓了十萬年,現在要先去填報肚子!」
林平安道:「我帶你去妖獸山脈。」
「什麼?!」
紅髮青年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叫起來:「林平安,老子被呂青冥那個混蛋壓了十萬年,剛出世你連個人都不讓我吃?還讓我吃妖獸?你還是個人嘛。」
林平安皺眉道:「南境是那人的地盤,大肆殺戮怕會引起那人的不悅..」
「她還敢殺了我們不成?!連呂青冥都只是敢鎮壓我們,不敢下殺手!她算什麼東西..」
紅髮青年的紫色眸子中閃著奇異的輝光,語氣詭異道:「林平安,你怕不是忘了我們的身份,忘了我們身上的血脈..」
林平安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擔心。
那人為何無端端要拿我們兩人做棋子,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們的身份..
如果他是明知道我們的身份,但還是敢這麼做」
林平安看了紅髮青年一眼,後者的表情也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過了一會兒,紅髮青年惱怒地叫起來:「反正我不管,我出世第一頓絕不可能吃妖獸,除非是妖仙,還勉勉強強」
林平安對紅髮青年的性格大為頭疼,正想著該如何勸服他。
就在此時,一道氣息快速向這邊趕來。
兩人下意識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相貌俊美、長著兩隻狐爾的青年正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轉身欲跑。
一瞬間,林平安和紅髮青年臉上都露出一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紅髮青年語氣驚悚、不敢置信地喃喃開口:「還真.送來了一隻妖仙。」
——
俊美妖仙越靠近那異象所發生之處就越覺得不對勁。
原本聲勢浩大噴涌而出的仙靈之氣和劍氣漸漸勢衰,好像後繼無力一般,反而有絲絲魔氣瀰漫而出,愈演愈烈。
俊美妖仙越靠近越心驚,心情漸漸從原本的欣喜激動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好像不是有重寶出世,反而更像..」
俊美妖仙雙眉緊皺,自言自語著,但話還沒說完,忽然眼睛睜大。
他看到前方不遠處,兩個人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
一個滿身邪氣,一個魔性滔天。
「..是上古邪魔破封!」
俊美妖仙心中猛地升起一陣刺骨寒意,只覺頭皮發麻,下意識掉頭便走。
但那兩個邪魔轉眼便追上來。
俊美妖仙臉色煞白,剛想做出反抗,後者就輕輕鬆鬆制住了他。
他被那滿身邪氣的邪仙一手掐住脖子,對方身上湧出的濃稠如水般的詭秘黑霧就如跗骨之蛆般鑽進他的體內,貪婪地吞噬著他的妖力。
他渾身軟綿綿的,在對方手中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毫無抵抗之力。
懷中的泥狐狸和白狐都落在地上,白狐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俊美妖仙眼睛睜大,其中流露出濃濃的絕望和懊惱之色。
都怪自己起了貪念,若是不過來,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副下場。
他已經準備閉目等死。
但等了好久,卻發覺死亡遲遲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忍不住睜開眼睛,只看到那兩個邪魔正一臉嚴肅地在竊竊私語。
「先別急著殺,翻翻他的記憶,看看這傢伙主動送上門來,到底是不是和那人有關..」
「我知道。」
俊美妖仙一愣。
什麼意思?
那人是誰?
正想著,一道無比霸道強勢的神念已經侵入他的腦海,劇烈的疼痛讓俊美妖仙幾欲昏厥,整張臉都痛苦得扭曲起來。
強行搜魂!
俊美妖仙感受到一幅幅畫面在自己眼前划過,對方翻看他的記憶,他相應的自然也有所感應。
一名妖仙數萬年的記憶該有多少?
對方翻閱地很快,絕大多數記憶都是一掠而過,忽然,俊美妖仙感覺搜魂的速度緩了下來。
祭祀大典!
從祭祀大典開始的記憶,對方似乎翻閱得異常細緻,一點一點往前推進,連任何一點細節都不願放過。
祭祀大典?
祭祀大典有什麼值得對方關注的?
俊美妖仙渾濁的眼眸中忽然亮起一道光芒。
是那個人!
他睜大了眼睛,身體像死魚一樣一陣陣抽搐著,表現出內心的激盪之情。
定然是泥狐狸背後那人,除了她,不可能有別人!
「看看這傢伙主動送上門來,到底是不是和那人有關..」
回想起兩名邪魔之前的對話,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泥狐狸背後那人,是故意將他引來,送到這個邪魔的嘴邊!
這時候,搜魂停止了,俊美妖仙神魂欲裂,恍惚之中,只聽到邪魔的話再次響起。
「沒錯,就是那人安排的。」
呼——
他的心一下子墜落下去。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俊美妖仙腦海中只有一個悲憤欲絕的聲音在迴旋。
「狗大佬,戲耍於我就算了,竟然還謀害我性命我不甘吶!」
林平安隨手將已經捏死的妖仙送給紅髮青年吞噬,恢復修為。
臉色已經無比難看,眼中更滿是凝重。
「這人能用一隻隨手捏造的泥狐狸騙得妖界妖仙下界,妖帝碑震動不休,看來她的修為境界還要在我預估之上」
「她應該是算到你今日便會脫困,甚至連脫困之後恢復修為的血食都準備好了,她究竟是想要我們為她做什麼?!」
紅髮青年臉色也有點難看,不過卻大快朵頤著,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
「既然她要主動送吃食到我們嘴邊,我們且先吃著再說,管他這麼多幹嘛!」
林平安沉聲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嗎?她越想讓我們儘快恢復修為,證明她越急著想讓我們去為她做什麼事情,我的心就越不安。
連妖界都牽扯進去了,此人必然是在謀劃一個驚天大局。」
紅髮青年吞下最後一口血氣,猙獰一笑,露出滿口森然利齒,說道:「那我們便砸爛她的棋盤,掀了她的桌子,讓她無子可落,無局可布!」
林平安看了紅髮青年一眼,開口道:「十萬年過去了,你倒是一點沒變.」
紅髮青年一愣,眨眨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平安鄙夷道:「還是跟十萬年前一樣沒腦子!」
「你!..」
紅髮青年大怒,林平安卻懶的理他,自言自語道:「不過你這句話倒還算有幾分道理,想要跳出棋局,掙脫此人的擺布,我們必須要快速強大起來。」
紅髮青年咧嘴一笑,哈哈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林平安又道:「不過,我們必須離開南境,不能再存在在她眼皮子底下了,否則一舉一動都會被她給監視著。」
「那我們去哪?」
紅髮青年詢問。
林平安想了想道:「中州吧,到了中州,我們就用不著向現在這般畏手畏腳了。」
「好。」
紅髮青年猙獰一笑,點頭道:「正好我也能吃個痛快。哦對了」
紅髮青年指著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白狐,隨口詢問:「這玩意怎麼處理?」
林平安搖頭道:「這傢伙就是個送外賣,你跟他計較什麼。而且那人要的帝流漿還得他送過去呢」
紅髮青年點點頭,道:「正好,我也不想再吃這玩意了。一股子腥膻味,吃多了犯噁心」
兩人也不再看地上的白狐一眼,一轉身便消失不見。
塗山青渾身都被無比巨大的恐懼給籠罩著,身體抖若篩糠。
妖仙妖仙竟然死了?!
就死在他面前,被人一口一口給活吞了?
這一幕對塗山青的衝擊實在是太大,幾乎讓他的道心都崩潰了。
雖然不太明白這一切的發生到底是為什麼。
但從兩個可怕邪魔的對話中,他隱隱能猜出
好像是月兒背後那位高人,在布一個很大很大局,妖仙就是被她給算計死的,而自己不知不覺就做了這一步中的棋子。
塗山青神色恍惚,茫然四顧了一圈,忽然回過神來,抓起跌落在地面的泥狐狸便向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幽荼將手中一隻模樣古怪的雕像放在地上。
這雕像蛇身蠍尾,六臂,還長了兩張面孔。
一副面孔嬌媚如花,笑吟吟的,眼眸中仿佛能滴出水來,足以傾倒世間絕大多數的男人。
另一副則醜陋可怖,兇狠猙獰如羅剎惡鬼,讓人望之心寒。
幽荼用指甲割破自己的手指,在指尖擠出一滴鮮血,慢慢滴在古怪的雕像上。
然後便恭恭敬敬地跪拜下來,在心中默念:「幽魘鬼母..」
不多時,古怪雕像便仿佛活轉過來,兩張面孔上的眼眸中都散發出猩紅詭異的光,周身一團團的黑氣冒出。
然後,兩張面孔同時開口,一個混合著清脆和沙啞的古怪聲音在場中響起。
「幽荼.」
幽荼連忙行禮,恭聲道:「幽荼拜見鬼母。」
古怪雕像開口:「你與我聯繫,可是我安排你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幽荼低頭道:「還未。」
古怪雕像發出的聲音變得森冷起來,「那你還有臉找我,還不快去辦?!」
幽荼忙道:「鬼母,我此次是有另一件天大的要事要跟您稟報!」
古怪雕像微微皺眉,道:「何事?說來聽聽。」
幽荼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道:「幽荼,在人間界發現了大冥天魔帝的蹤跡。」
「什麼?!」
此話一說出口,古怪雕像便劇烈地晃動起來,足見附著在其上那個神念的震驚之情。
「到底是如何,詳細說來。」
「是。」
幽荼便將降臨之後所經歷的一切事情都細細道來。
這個過程中,古怪雕像眼中的猩紅光芒一直明滅不定,像身微微顫動著。
直到幽荼將最後一句話說完,閉上嘴巴,古怪雕像才平息下來。
場中陷入一片沉寂的安靜當中,幽荼也不敢說話,只是安安靜靜跪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古怪雕像再次開口。
「你可確定,那人手中之劍,當真是大冥天魔劍?」
幽荼點點頭,篤定道:「定是大冥天魔劍不會錯,我親手拿起過那柄劍,並且還被那劍上的萬古殺意灼傷過神魂」
古怪雕像冷聲道:「開放心神,讓我探查看看。」
「是。」
幽荼恭敬點頭,緊接著便見古怪雕像的眼中投射出一道紅光,直射她的眉心。
紅光在幽荼眉心停駐了一會兒,然後快速收回。
「是被玄天魔寶所傷的痕跡」
古怪雕像緩緩開口,複雜道:「那當是大冥天魔劍沒錯了。」
幽荼眼眸亮起,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聽古怪雕像接著道:「但這並不代表那人便是大冥天魔帝,或許也可能是別人假扮的」
幽荼一愣,急忙道:「鬼母,我可是親眼見到帝君所繪製的無間地獄和遠古仙庭的畫像。能同時見證過遠古仙庭和無間地獄,又持握大冥天魔劍,除了大冥天魔帝本尊,還能有誰?」
古怪雕像淡淡開口道:「還有一人。」
幽荼愣住,「誰?」
「遠古仙庭,鎮守南天的南方赤炎帝君。」
古怪雕像緩緩說道:「赤炎帝君號稱遠古仙庭第一戰神,當初曾孤身一人殺下無間地獄。此人乃大冥天魔帝一生宿敵,兩人交手無數,各有勝負,你所見魔劍上的血跡,應該就是赤炎帝君之血。
無間地獄被鎮壓之後,大冥天魔帝重傷遁逃,極有可能便是死在赤炎帝君劍下,那大冥天魔劍落在對方手裡,也是合情合理。」
幽荼聽到這話,為之一愣,忽然想到什麼,脫口而出道:「那若是赤炎帝君,為何在認出我是魔族之後,他不殺我?」
古怪雕像回道:「許是正是利用你認錯她的這一點,以你為棋,布局魔界。」
幽荼張了張嘴,頓時說不出話來。
不過古怪雕像又開口道:「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並不一定是真。這樣,你將兩幅畫所描繪的意象,一點一點仔細說於我聽聽。」
幽荼點點頭,「是。」
旋即將遠古仙庭和無間地獄兩幅畫的景象仔細再說了一遍。
起初還好,待她說到無間地獄諸多魔神端坐黑蓮之時,古怪雕像忽然開口打斷:「等等,你將你所見的魔神再說一遍。」
幽荼一愣,旋即點點頭重複道:「鬼荼羅魔神,屍婆羅魔神,阿剎什」
幽荼說完,看著古怪雕像,便聽古怪雕像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你所說的這些魔神,根本就不存於遠古仙庭時代,他們都是近幾十萬才成就魔神之位的」
「什麼?!」
幽荼大驚,震驚又不敢相信地脫口而出道:「鬼母,你的意思是,那人真是赤炎帝君所假冒的大冥天魔帝?!」
「不!」
古怪雕像卻果決地開口道:「恰恰相反,這更是證明,你所見之人,正是傳說中的大冥天魔帝!」
「為什麼?」
幽荼一下子迷糊了。
古怪雕像眸光閃動,緩緩說道:「你還不懂嗎?古神已死,新神當立,帝君大人她所繪這副圖的意思,是想重建無間地獄啊!」
重建無間地獄?!
幽魘鬼母這句話震得幽荼心神震顫,一時之間呆愣當場。
「若是赤焰帝君,即便她會繪製無間地獄之景,所繪魔神也當是遠古無間地獄時的古魔神,而不是現在的新生魔神。
我一開始便理解錯了,大冥天帝君所繪製這兩幅畫,並不是緬懷,而應該是野望!」
古怪雕像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說道:「帝君她,當是想重建無間地獄,再上南天,實現她萬古都未完成的巨大野望!」
幽荼被徹底震撼到了,睜大眼睛,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道清逸俊美的身影。
誰能想到,帝君大人那樣出塵脫俗的外表下,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顆勃勃的野心呢。
是啦,帝君蟄伏的越深,所圖謀的也必然是越大。
一想到或許有朝一日,那道身影將帶領著魔界群雄再一次殺上九天,震懾諸界,完成魔界諸魔萬萬年來都從未完成過的驚天壯舉。
幽荼心中便是一陣搖曳,生出無邊的崇敬仰慕之情。
「可惜.」
古怪雕像此時卻輕嘆一聲,語氣複雜道:「你未在無間地獄圖中看到我的身影,說明我幽魘鬼母現在還未入帝君法眼..」
能被帝君看中,畫入畫中,這對幽魘鬼母這種新生魔神實力的一種肯定,更是莫大的榮耀。
沒有入畫,說明她沒有資格,不配追隨帝君,共謀大業。
這讓幽魘鬼母如何不沮喪苦悶。
幽荼察覺出幽魘鬼母心情的低落,想要安慰,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好在幽魘鬼母很快開口道:「不過沒關係,那只是區區一幅畫而已,又不是已定之事。
只要我在帝君面前表現出足夠的實力和價值,他日無間地獄重建,黑蓮魔神台上必有我幽魘鬼母的一席之位!」
「如今我先鬼荼羅他們早一步知曉帝君的身份和下落,這便是優勢,可以擁有更多在帝君面前表現的機會」
幽魘鬼母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看著幽荼,開口道:「幽荼,你是親眼見過帝君之人,對她的了解和熟悉遠勝於我。
你可有好的主意或是建議?」
幽荼聽到這裡,忍不住眼前一亮,開口道:「鬼母,其實我今日來找你,便是因為這件事。」.——
「帝君大人如今分身轉修仙道,布局諸界,估計在諸界都有他安插的暗子。我和帝君安插在仙界的暗子打過幾次照面,此人處事圓滑,最擅長溜須拍馬,還時場拿些小玩意去哄帝君開心..」
幽荼把幻寶的所作所為跟幽魘鬼母說了一番,言語中絲毫不掩鄙夷之意。
古怪雕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可從投帝君所好,討其歡心這一點入手?」
幽荼點頭道:「鬼母,這方面我們沒必要輸給一個仙奸。」
古怪雕像沉默了一會兒,回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本就不在帝君棋局之內,想要得到帝君的關注,獲得資格追隨於她,說不定也得靠些別的手段了。」
幽荼看了看古怪雕像一眼,小心詢問道:「鬼母,那我們該如何投帝君之所好?」
幽荼只是一個小小的真魔,天性冷漠,身上也無多少有趣珍惜之物,所以便想著將這個問題交給幽魘鬼母來定奪。
「大冥天帝君喜好」
古怪雕像低低念叨了幾句,忽然開口道:「我想到了,有一樣東西,若是獻給帝君,應該合適。」
說著,古怪雕像上的黑霧蠕動了一下,虛空波動,一樣東西跨越人魔兩界緩緩出現在幽荼面前。
幽荼將幽魘鬼母傳來之物輕輕抓在手心,攤開一看,光潔白淨的手掌中心靜靜躺著數顆指甲蓋大小、黑色的、呈長橢圓狀的古怪東西。
「這是.」
幽荼面露迷惘,抬頭看向古怪雕像。
古怪雕像沉聲道:「這是彼岸花的種子。」
「彼岸花?!」
幽荼身子微微一震,有些驚訝道:「鬼母,彼岸花不是早就在魔界絕跡了嗎?」
古怪雕像微微點頭,「是,所以即便是種子,也彌足珍貴了.¨。」
「那為何要送彼岸花種子給帝君,帝君最喜彼岸花嗎?」
幽荼忍不住詢問。
「不,是有一個人最愛彼岸花。」
「誰?」
「九幽冥後。」
古怪雕像一字一句開口:「當年九幽冥後最喜彼岸花,而大冥天魔帝痴戀九幽冥後的事也是魔界皆知。
為討冥後歡心,大冥天魔帝曾在忘川河畔種滿彼岸花。
後來九幽冥後為遠古天帝所鎮殺,整個魔界的彼岸花在一夜之間盡數凋零。
大冥天魔帝建立無間地獄,反抗天庭,為的也是冥後.」
幽魘鬼母將這遠古辛秘娓娓道來,幽荼聽得心神搖曳。
她眼前又浮現出謝憐那張溫婉絕美的臉龐,現在想來,那嘴角時常噙著的笑意,其中也多了一些流傳萬古的淡淡哀傷..
一想到帝君曾為九幽冥後在忘川河畔種滿彼岸花,後又因冥後之死不惜以微薄之力對抗雄踞九天的遠古仙庭
幽荼心中便是忍不住的一痛,喃喃感嘆道:「沒想到才情絕艷萬古的帝君大人,竟然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
想必,帝君大人蟄伏萬萬年,甚至想出兼修仙道這樣匪夷所思的驚天之舉來洞悉仙道之秘,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完成夙願,替冥後報仇吧。
無怪帝君如今一身魔性殺性盡洗,如凡人一般隱居在人間,多半也是有療愈心傷之意。
而這萬萬年下來,帝君大人對冥後的思念,又該有多麼深沉且厚重。
想到這裡,幽荼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心中對帝君的仰慕和痴迷更多幾分。
「..冥後在帝君心中位置非凡,而彼岸花又是冥後最愛之物,我們送給帝君彼岸花種子,必定能讓帝君心有觸動至少,能讓帝君記住我們。」
古怪雕像開口道。
幽荼小心收好幾顆彌足珍貴的彼岸花種子,點頭輕道:「鬼母,那我便去了。」
幽魘鬼母嗯了一聲,古怪雕像眼中的紅光便很快暗淡下去。
幽荼慢慢走在蜉蝣坊市的長街上,想著帝君與冥後之事,心神黯然,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憐月小店門口。
小院內傳來渺渺裊裊的琴音,琴音中似乎有絲絲縷縷纏綿悱惻和淡淡的哀愁感傷在流轉。
幽荼魔心一顫,心中默默想道:「帝君大人應該又在思念冥後了吧。」
幽荼走到小店門前,鼓足勇氣,輕輕敲了幾下門,裡面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
幽荼連忙將手中早就準備好之物放在門口,然後身影一閃躲到暗處靜靜聽著。
不一會兒,便聽到有人開門之聲,隔了一會兒,關門聲再次響起。
幽荼走出去遠遠朝小店方向望了一眼,果然,她放在門口的東西已然不見了。
在牆根腳下站了許久,之前的琴音才再次響起。
只不過這一次,琴聲中的哀愁感傷還有淡淡的思念之意變得濃郁了不知道多少。
幽荼魔心顫動,幾乎忍不住落下淚來。
「.〃帝君..帝君」
幽荼躲在牆角,痴痴地望著小院,喃喃說道:「幽荼希望帝君安好,幽荼會永遠陪在帝君身邊的,無論九霄還是黃泉.」
說完,幽荼黯然離去。
小院之內。
「咔嚓——」
一聲輕微清脆的聲響,謝憐掰開手裡的黑色種子,揀出裡面的果實,放進嘴裡咀嚼了一會兒,皺眉道:「嘗不出是什麼種子?澹臺姑娘,你要不要嘗一顆試試..」
澹臺清音搖搖頭,回道:「這是別人送與前輩的,清音可不敢嘗試。前輩不如將它種下,等長出來說不定就能認出來了。」
謝憐點點頭,隨口又問:「你未看見是何人送來的嗎?」
「沒看到有人,應該是放下東西就走了。」
「這樣啊」
謝憐將這事暫且拋諸腦後,笑著對澹臺清音道:「那便先不管它。來來來,這曲《相思繞》由我再來彈一遍,你注意聽。」
澹臺清音臉上露出一陣欣喜,激動道:「多謝前輩。」
謝憐微微一笑,隨意在老桃樹下的青石板上坐下,開始撫琴。
纏綿悱惻的琴音很快便從她手下傳出,慢慢飄出小院.
ps:新書:從聊齋開始證道大天尊,有興趣看看,主角雖然是男主,不過走諸天無限流+輪迴轉生,後續有可能是女的變身,不過如果成績受眾有變,老書友看的不多就可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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