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記下她的名字和樣貌,只需讓魔神親自施展神通殺了她,拿回那件東西。
我就可得到魔神第六次灌頂,徹底成就完美魔軀,飛升真魔界!哈哈哈..」
銀髮老頭瘋狂大笑,笑聲震得山洞內壁的石塊不斷嗖嗖往下掉。
白髮青年也跟著激動和興奮起來,臉上露出醜陋的笑容。
忽然,笑聲戛然而止。
銀髮老頭低下頭來,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白髮青年,低聲說道:「好徒兒,一切師尊都已經計劃好了,現在就只剩下一件事,需要你來幫師尊完成」
白髮青年臉上的笑容為之一滯,心中莫名升起一絲絲惶恐和不安之感,後退幾步,結結巴巴地說道:「師尊,我..我又能如何幫你?」
「簡單。」
銀髮老頭燦爛一笑,說道:「懇請魔神出手的祭品不太夠,若是你能將自己的獻出來,那就夠了。」
白髮青年眼睛猛地睜大,下意識想要轉身逃跑。
卻被銀髮老頭輕輕鬆鬆一把抓住,隨手捏斷了脖子,撕成成六塊。
隨後,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尊六臂三面的魔神雕像,和兩個漆黑如墨的碩大琉璃晶球。
「三次灌頂的肉身,加上百萬怨魂,懇請鬼荼羅魔神出手一次,應當是沒問題了。」
銀髮老頭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恭恭敬敬地跪在雕像面前,用指甲分別劃破自己的雙臂,鮮血流淌出來。
滿面虔誠地跪拜下去,口中低低念誦起一段古怪而拗口的詭異經文來。
一連念誦了三遍。
銀髮老頭的鮮血已經將魔神雕像前的地面都給浸濕了,他才定眼向魔神雕像看去,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期待和激動之色。
果然,魔神雕像似乎聽到他的懇請和呼喚,大股大股的魔氣從虛空中泄露出來,一個無比邪惡且恐怖的神念似乎在緩緩降臨。
銀髮老頭幾乎能隱約看到黑氣之後那尊至高至上的神偉魔軀了。
一道強大的神念降落下來,銀髮老頭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感受到了..
魔神在詢問他的請求。
「鬼荼羅聖神」
銀髮老頭激動無比,滿懷虔誠,在心中將謝憐的名字和樣貌給傳遞過去。
「懇請聖神殺她!」
銀髮老頭謙卑叩首。
接下來,必然是聖神接受祭品,然後自己只需要靜靜等待就行了
銀髮老頭心中想著,忽然,一絲悸動從心底冒出。
他下意識抬頭,卻看見虛空中的黑氣以一個瘋狂的速度倒卷回去。
還有那道無比邪惡且恐怖的神念,也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飛快回縮。
眨眼之間,面前的異象消失的一乾二淨。
「呃」
老頭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鬼荼羅聖神怎麼直接就走了,甚至沒跟他打聲招呼。
按理來說,就算是拒絕,也不會表現出如此匆忙的樣子吧。
就好像.就好像..
那怕銀髮老頭心裡無端端冒出一個無比荒謬的感覺。
鬼荼羅聖神的神念,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嚇到了一樣。
就在銀髮老頭迷惑不解之時
「咔嚓——」
他眼睛瞬間睜大,臉上露出極度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之色。
只見尊放在面前的六臂三面鬼荼羅魔神雕像突然後仰倒地,然後從中間陡然裂開。
「這是怎麼回事?」
銀髮老頭神色惶惶,不明所以。
但是很快,他臉上又露出猙獰之色,再次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尊新的魔神雕像。
這尊雕像額生三目,八隻手臂,看著比之前的還要邪惡強勢一些。
「鬼荼羅魔神不受我的懇請,那我便懇請更高一級的屍婆羅魔神!」
又是放血,頌經,叩首。
虛空中湧現出魔氣,一道比鬼荼羅更為強盛的神念很快降臨。
老頭臉上再次露出激動之色,急忙將自己的懇請報出。
然而.
這一次,神念又是飛快回縮。
不等老頭反應過來,屍婆羅魔神的雕像也咔嚓一聲裂成兩半。
銀髮老頭徹底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聖神在聽到我的懇請之後都倉皇離開,甚至連魔神雕像都碎裂了。
不,我不相信!
老頭神色猙獰,又想再次嘗試,可這次他一打開自己的儲物手鐲,便直接呆立當場,整個人跟痴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只見,儲物手鐲空間內。
他所珍藏供奉的所有魔神雕像,全部碎裂,宛如碎石瓦礫一般躺在空間角落裡。
銀髮老頭望著一堆無端碎裂的魔神雕像,呆呆地愣了很久。
終於,眼中重新綻放出光彩。
不過卻是無比驚恐的光。
他想到了。
他知道為什麼魔神雕像會全部碎裂了。
因為那個人.
那個他懇請魔神出手抹殺的神秘人
就連高高在上的魔神們,也惹不起啊。
——
一個連魔界聖神都招惹不起的人物該是什麼來歷?
該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銀髮老頭不知道,這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了。
再回想起那一曲鏗鏘磅礴的琴音,仙神廝殺的古戰場,被神血魔血侵染的長空.
他的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
怪物!怪物!
蜉蝣山下的那個神秘年輕人,絕對是一個存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
銀髮老頭內心的恐懼、驚悚、震怖之情如潮水一般一波波的狂湧上來,支配了他的身體和大腦。
想到自己竟然能活著從那樣的人物手下走出來,恍如做夢。
忽然,他猛地醒覺過來。
這件事,必須要稟告聖神!
但所有的魔神雕像都已經崩碎,而且,那些曾降臨過的聖神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再接受他祭祀。
怎麼辦?
對了!
銀髮老頭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他所供奉的魔神雕像全部碎裂,但白髮青年手上的魔神雕像應該還是完好的。
想著,銀髮老頭立刻從白髮青年的屍塊中翻找出一個儲物手鐲。
神識探入,眼前頓時一亮。
果不其然,白髮青年的儲物手鐲內供奉的兩尊魔神雕像還完好無損。
「呼——」
銀髮老頭鬆了口氣,看著死不瞑目的白髮青年頭顱,愧疚得流下一滴豆大的淚珠。
「好徒兒,你又幫了師尊一次,師尊真是慚愧啊..」
隨後快速抹去眼淚,將兩尊雕像拿出來。
一尊乃是他之前祭祀過的六臂三面,面容猙獰的鬼荼羅魔神,另外的則是一尊蛇身蠍尾,長著雙面,一面可怖鬼臉,一面嫵媚女子的詭異魔神。
「幽魘鬼母..」
銀髮老頭眸光閃動了一下,心中盤算道:「如今鬼荼羅魔神和屍婆羅魔神那我幾乎是無路可走了,除非拿到那件東西,否則再想獲得第六次灌頂幾乎不可能
我不如,就乾脆將那件東西和那位恐怖存在的消息一同賣給幽魘鬼母,轉投她的門下,或許還有飛升魔界的機會。」
想到這裡,銀髮老頭臉上露出笑容。
祭品都是現成的,同樣的祭祀儀式,一切都很順利。
眼看著虛空中滾滾的魔氣湧出,似乎有強大神念降臨,銀髮老頭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準備立刻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全盤說出。
可就在這時候,虛空的滾滾魔氣中忽然伸出一隻蒼白纖細、指甲尖銳烏黑的玉手。
銀髮老頭一下子愣住,還沒反應過來,那隻手掌已經探過來,輕輕巧巧地扣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銀髮老頭一肚子話憋在心裡,連個標點符號都沒說出來,就直接被擰斷了脖子。
然後,他魁梧強壯的身軀就跟一顆腐爛的果子一般快速乾癟下來。
化作滾滾的精氣湧入那隻藕臂之中。
虛空中的魔氣越來越濃郁,到最後,一個身穿黑色羅裙,皮膚慘白,面容精緻如雕琢的少女從中緩緩走出來。
少女深深吸氣,一道道的精氣像游魚一般鑽進她的七竅,臉上露出微微享受之色。
「沒想到,鬼母剛派我來人間,便能吃上如此可口美味的一頓佳肴.」
少女優雅地拭了拭嘴角,睜開眼睛,瞳孔是紫色的。
少女掃了一圈山洞內的場景,臉上露出淡淡的疑惑之色。
「這個低等人魔莫不是同時惹惱了鬼荼羅和屍婆羅,這才想著來找鬼母尋求庇護的吧?」
「誒對,他祭祀的目的是什麼來著?..」
少女歪著頭稍稍回憶了一下。
「蜉蝣山下.年輕女子可怕存在..」
少女輕輕甩了甩頭,秀眉微蹙,「太亂了,不過既然對那什麼蜉蝣山如此執著,有空便去看一下吧」
「還是得先完成鬼母交代的那件事才行..」
少女自言自語著,赤著雙腳踩踏虛空,整個人無聲無息地融入陰影中消失不見。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山洞。
「三天了」
謝憐站在老桃樹下,文房四寶攤開,正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一個接一個大大的——「靜」字。
身靜,心靜。
每日煮茶,每日擺劍,太古遺音就擱置在一旁。
「砰砰——」
敲門聲。
謝憐神色一動,有人來了。
「前輩,秦師曠前來拜訪。」
謝憐說道:「進來吧。」
不多時,一行人魚貫走進小院。
秦師曠,澹臺清音,魚玄機,江奕和鍾神秀,還有兩個之前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氣度都頗為不俗。
「前輩。」
這群人恭敬站在謝憐面前,挨個向她行禮問好。
謝憐也不抬頭,繼續心平氣和地寫她的靜字,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叫什麼?
這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有內味了。
秦師曠等人將謝憐的表現看在眼裡,一個個心中一陣陣的升起高山仰止般的崇敬之情。
身融天地,與自然合一,手中之筆書寫大道,處處是玄機,處處兼奧秘。
這才是真正的仙界大能形象。
這才是,謝前輩身為絕世高人的真正一面啊。
想著,梵音聖主上前一步,恭聲回道:「前輩,那兩名真魔宗妖人已經死了。」
「是死於何人之手?」
謝憐問道。
梵音聖主等人一聽,各自心中立時又是一陣欽佩。
果然,前輩早就算到他們會死在別人手裡,怪不得當時在小院門口時沒有用琴音當場將他們震死。
這必然又是前輩的另一步棋吧。
實在是環環相扣,雖然讓人猜不透,但還是不明覺厲。
「不知是何人,我們找到的時候,只在場看到兩人的屍骸」
說著,梵音聖主遞上來一個儲物手鐲。
謝憐接過儲物手鐲,往裡看了一眼。
裡面是一堆破碎的古怪雕像,一些邪氣森森的古怪東西,還有兩具可怖的屍體。
一具被五馬分屍,謝憐一眼便看出這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白髮青年。
另外一具則就剩下半張皮了,估計是那個銀髮老魔頭了。
謝憐把儲物手鐲擱置一旁,搖搖頭,苦笑一聲,將手中之筆放下。
梵音聖主等人候立在下首,看著謝憐忽然搖頭苦笑嘆息。
一個個心中忍不住冒出無數個猜測,無數個念頭。
謝前輩是在感嘆什麼?
難道和殺死這兩個魔頭的那人有關?
揣摩不透,只能默默地不說話。
謝憐擺擺手,沖幾人說道:「這次各位也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過幾日再一起喝茶..」
聯想起謝憐剛剛的嘆息,梵音聖主等人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明悟。
謝前輩應該是想起某些故人舊事了吧。
這時候還是不要打擾謝前輩為好。
想到這裡,梵音聖主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跟謝憐告辭。
倒是魚玄機和魚靈冊兩人,在臨走前恭恭敬敬一言不發地在謝憐面前放下一個儲物手鐲,然後再離開了。
院子裡只剩下鍾神秀和江奕這兩個學生。
謝憐正好奇魚玄機給她儲物手鐲做什麼,剛剛拿起,又抬眼看了江奕和鍾神秀兩人一眼。
「你們怎麼不走?」
江奕不說話,用胳膊輕輕捅了捅鍾神秀。
鍾神秀陽剛的俊臉微微泛紅,硬著頭皮道:「前前輩,那字可不可以..」
謝憐見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她才寫的靜字,不覺好笑。
原來這兩人是看上自己練字的廢稿了啊。
搖搖頭,擺手道:「喜歡就全部拿走。」
「哎!」
鍾神秀欣喜地應了一聲,然後飛快上前,收拾起所有的靜字,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裡。
謝前輩的每一幅字畫裡都蘊含無窮大道,這些練字的廢稿,與他們而言也是無上至寶了。
也就是他們,是謝前輩名正言順的學生,要是一般人,哪有這樣的機緣和造化啊。
兩人美滋滋地想著,抱著廢稿走出小院。
謝憐這才得空朝魚玄機給的儲物手鐲里看去。
一大堆明晃晃的「靈石」。
一塊塊散發著淡黃色光暈的「靈石」靜靜躺在儲物空間內,粗略一數,怕不是不下千顆。
而且這些靈石明顯的比魚玄機之前給她的那些品相要好很多,應該是「上品靈石」.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花草丹藥法寶之類的東西。
「咦——」
謝憐驚訝地輕咦了一聲,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幅畫捲來。
打開,正是她之前送給魚玄機的那幅《天庭》。
「怎麼又給送回來了?」
謝憐眉頭皺起,嘀咕道:「難道是不小心放在裡面忘了拿出來的嗎?..哎算了,下次見面再還給她便是。」
「真是有心了。」
謝憐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起來,美滋滋地收好儲物手鐲。
這筆靈石她收的心安理得。
「乖阿奴,以後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修行..」
謝憐笑著抱起阿奴,開心地說道。
阿奴臉上滿是懵懂,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主人說的話
點頭就是了!
阿奴仰起小臉認真地說了一句:「阿奴知道了。」
「太好了太好了..」
鍾神秀邊走邊看著手裡的「靜」字,兩眼放光,口中不斷念叨著。
一旁的江奕忍不住道:「謝前輩的墨寶自然是好,我可告訴你,這些靜字我們一人一半,你可別想獨吞!」
鍾神秀皺眉道:「一人一半沒問題,但能不能將你那一半先借給我一段時間?」
江奕疑惑道:「你要做什麼?」
鍾神秀眼神熾熱,看著手中的字稿,喃喃說道:「你不懂,我如今之劍道完全依託於謝前輩的一字劍道.
這靜字當中有太多的一字比劃,而且謝前輩所寫的每一個靜字中所蘊含的大道劍理都有不同,幾乎每一筆中都藏著一種玄妙絕倫的劍勢變化。
若能將這些靜字完全參透,那我的一字劍道必能有所突破!」
江奕深知好友對劍道的痴迷,想了想便爽快答應下來。
「好說,不過你得請我喝酒!」
鍾神秀直接開口道:「那我們現在便去,早些喝完,我好早些回去參悟。」
「有你這樣的人嘛哎,別拽我!」
兩個人拉拉扯扯向著長街盡頭快速走去。
不多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相貌平凡,正是韓飛。
「韓小子,小院中人的來頭實在太大,你也親眼看到萬寶大會上那幾人走進她的住處,若我所料不錯,那幅遠古仙庭萬仙來朝的畫卷必然是出自她手。
這種從遠古仙庭時代就存活至今的老怪物,仙古巨頭,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韓飛眼神閃爍,不甘道:「那白老,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這等大機緣在面前溜走?我實在不甘心!」
白老感嘆一聲,道:「機緣造化一事,誰也說不好,或許以後有機會,但不是現在。
不過,眼前這份機緣,你若是不取,那就太可惜了」
韓飛眼前一亮,若有所思道:「白老的意思是」
「那兩個小子,也不知是走了什麼天大的狗屎運,竟然能得到小院中那位的親筆字稿。
以那位的修為境界,隨手的一筆一划當中所蘊含的天地大道,法則至理就足夠你受用無窮了。
你不如想想辦法,將這兩個小子身上的字稿給拿到手。
這也是一樁不小的造化仙緣了。」
韓飛面露欣喜之色,點點頭,又詢問道:「白老,那我該如何操作?這兩人的實力可比我強上許多。」
白老嘿嘿一笑,幽幽道:「上次在上古仙人洞府,你不是得到過半壺仙人醉嗎,這會兒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剩下的,應該不用我教了吧。」
韓飛的眼中頓時迸射出諸多光彩。
——
南境北明山。
此處原本有一修士宗門,名為北明派。
但真魔宗魔頭出世,半日之內,將北明派上下血洗一空,連只守山門的野鶴都沒留下。
居住在北明山腳下的凡人大都看到那日北明山上血光沖天,後這一片仙家道場便多了幾分陰森之氣。
近日來,不斷有進山之人失蹤,站在山腳下都能聽到山上傳來的悲慟鬼嚎,原本白霧茫茫的北明山更是終日被灰黑色霧氣所籠罩。
所有人都說這是慘遭滅門的北明派修士化作厲鬼在作惡,有修士不信邪,駕馭遁光試圖闖進黑霧中一探究竟,卻也是一去不返。
漸漸的,北明山附近再無人敢居住,也無修士敢靠近,荒涼成一片鬼蜮。
而那籠罩整座北明山的黑霧也是越來越濃,範圍越來越廣.
「嗚嗚嗚——」
北明山內,無數遊魂怨鬼在天空中飛舞盤旋,口中無時無刻發出著痛苦的嚎叫,混合在一起,尖銳刺耳,恐怖悽厲。
莫說凡人,恐怕就是築基甚至金丹境的修士進入此間,聽聞此聲也要瞬間陷入癲狂迷亂的狀態,腦漿迸裂而死。
這近乎無窮無盡的遊魂怨鬼,虛幻如煙的身體宛如濃濃的黑色大霧一般,硬生生將一座靈秀仙山給侵染成魍魎鬼蜮。
而這一片鬼蜮之中,一名赤著雪足,黑色羅裙的少女正慵懶地半躺在虛空,看著眼前的鬼蜮景象,聽著耳邊的慟人鬼嚎,精緻的俏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還好那人魔留下了百萬怨魂,否則我想要製造出這一片魔音鬼蜮還真要費上一些功夫,少不得要屠殺個幾十上百萬人,那便容易橫生枝節」
羅裙少女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姣好的身段在虛空中展露無遺,可惜只有厲鬼在側,此等風光根本無人欣賞。
「差不多也該準備打開通道,接引魔氣下界了」
「等這一方鬼蜮化作魔域,我在此界的實力當能發揮出至少七成,行走之間便更方便許多..」
「待魔域再擴展十倍,就可迎接鬼母降臨」
羅裙少女想著,精緻而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小聲地自言自語道:「雖說人間大劫將至,魔界不少聖神,還有那些隱藏在各個角落的老怪物老古董都蠢蠢欲動
但鬼母如此早早地便想要來人間搶占先機,實在是有些心急啊。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唉,這些事也不是我小小一朵幽荼花能考慮的,全聽鬼母吩咐便是」
羅裙少女搖搖頭,隨後站起身,面對身周的無數怨魂,青翠十指張開。
剎那間,她的身下似乎有一朵虛幻的暗紫色魔花快速綻放,隨即滾滾黑色魔氣從她身上,裙底狂湧出來。
一股可怕的力量在虛空中醞釀,天空中的怨魂們表情更加扭曲,嚎哭之聲也愈發刺耳尖厲。
漸漸的,羅裙少女面前,黑氣匯聚的虛空,似乎有一個宛如眼睛般的幽暗裂口在慢慢張開,慢慢擴大。
滾滾的精純魔氣從那裂口中泄落出來
「唰——」
天空中一道遁光急速划過,遁光之中,顯露出韓飛的身影。
神色慌張,但眉宇之間卻有著藏不住的欣喜和激動。
「白老,你幫我看著,那兩人追來了沒有?」
韓飛在心中沉聲說道。
白老回道:「一直在幫你盯著,這兩個小子倒是追的挺緊的,你到現在還甩不開」
「畢竟是扶搖境的天驕,又在那一位身邊呆了那麼久,必然有與眾不同之處。不過.」
韓飛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應該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徹底甩開哦不,不再是逃了,當是回身反殺他們二人!」
白老有些意外,「你要突破了?」
韓飛點點頭,目光灼灼,興奮道:「這段時間與這兩人邊追逃邊抽空參悟那一位的墨寶,我領悟頗深,感覺即將突破扶搖境。
不僅如此,這墨寶中似乎還蘊含著一門無比高深玄奧的劍法,我已經把握到些許脈絡,只要能領悟到幾分皮毛。
加上扶搖境的修為,反殺這兩人應該是沒問題。」
韓飛想到這裡,心中便免不了一陣心潮澎湃。
想他韓飛原本不過山河派一區區雜役弟子,最劣等的下品靈根,註定一輩子都突破不了築基境的廢物。
結果卻在得到一塊神秘上古玉佩之後,一切命運完全改變。
先是得到上界仙人下凡的白老指點,一路奇遇不斷,機緣連連。
直接從一介草根變成山河派的精英內門弟子,之後更是於萬寶大會上一鳴驚人。
如今雖然沒有得到那牽扯遠古仙庭秘密的大造化,卻機緣巧合得了那位仙古巨頭墨寶這般的無上機緣,實力境界突破在即。
當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百五十年不到便突破扶搖境,自己算是徹底邁入中州天驕的行列了吧。
韓飛心中充滿了激動、興奮,更多的還是自信和得意之情。
就如白老曾經說的,自己應當就是傳說中那得天地之眷顧的氣運之子吧。
在滔天的氣運面前,資質、背景、傳承.一切的一切,統統都是浮雲。
接下來只需要找個地方,讓白老幫自己遮掩身形,自己潛心參悟那仙古巨頭的墨寶,靜靜等待實力突破之日到來便可。
想到這裡,韓飛臉上露出絲絲的微笑。
他目光望向前方,搜尋適合自己的閉關之處。
忽然,一處驚人的異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見遠處的某座大山,渾身被濃濃的黑色霧氣所包裹籠罩著,隱隱可聽見裡面傳來鬼嚎之聲,儼然是一片鬼蜮。
而這鬼蜮之中,此時卻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出現,吞吐魔氣,異象驚人。
韓飛眼神震動,忍不住開口詢問:「白老,那是什麼?」
白老動容道:「好驚人的魔氣!難不成是有什麼遺落在人間的魔界重寶出世了?
能將這方圓千里範圍的地域影響化作一片鬼蜮,這件魔寶必然是不俗啊!」
「魔寶?!」
韓飛聽了,眼眸頓時亮起兩道光芒。
「哈哈哈」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盯著黑霧鬼蜮的方向目光灼灼道:「又是機緣!又是一樁大機緣送上門..魔界重寶,必然是不比尋常仙器要差了.
我韓飛果然是天命氣運之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奇遇連連。」
白老卻遲疑道:「還是不要衝動,我也並不確定是不是魔寶出世。也有可能是魔界之人降臨人間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
「那就沒錯了,必是魔寶無疑!」
韓飛自信一笑,毫不猶豫直接朝黑霧鬼蜮的方向一頭栽進去。
「白老,你就等著看我如何破扶搖,悟劍道,收魔寶反殺追兵吧,哈哈哈.」.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