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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月搖頭,又打了個噴嚏,「可能是先前一直在大少爺院子外頭等著,吹了好一會的風……阿嚏!」
「你還是回去休息吧。」知秋勸道,「明日若沒有好轉,就好好休養,小姐這邊我來幫你解釋。」
「這……」
知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又道:「希望明日就沒事了。」
「你別勉強自己。」知秋道。
知月「嗯」了一聲,與知秋各自回房。
……
顧清歡到了顧景行的院子,不出意外,書房還亮著燈。
示意侍從退下,顧清歡敲門進了書房,「哥哥。」
屋裡的人影一頓,收拾了一下,才起身給顧清歡開門。
「有什麼事嗎?」顧景行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卻掩飾不住眼中的詫異。
顧清歡看了他一眼,忽道:「你的頭髮有些亂。」
說完,不等顧景行回神,她走進書房內。
顧景行抬手一摸,確實有一縷頭髮沒有梳整齊,或許是先前匆匆出來時,沒有注意。
他平時在儀表方面十分注意,顧清歡一眼看來覺得異常也是正常。
理了理頭髮,顧景行關上門,轉身進入書房,卻見顧清歡坐到他的書桌後方,抬手朝桌底下方探去。
顧景行表情一變:「清歡!」
下一刻,顧清歡將手從桌底抽回,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拿著一本藍皮書。
顧景行上前,就要把書拿回來。
只是,顧清歡動作迅速的躲開了他。
顧景行一愣,自己妹妹何時這般身手利落?
在他發呆時,顧清歡已經翻開了藍皮書,看了幾行後,抬起頭,面色微沉:「我說過,別插手這件事。」
顧景行從未見過這樣的妹妹,他心中一緊,「清歡?」
「你從陳羽裘那裡拿來的?」顧清歡問道,「還是……顧以文?」
「顧以文?大伯?」
顧景行怔了怔,「你提他做什……」
話沒說完,顧景行眼底一閃,難道說……
「這麼說,是從陳羽裘那兒拿的?」顧清歡只覺得頭疼,她能猜到顧景行會插手,卻沒料到顧景行居然這麼大膽,招惹了陳羽裘!
「清歡,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顧景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朝顧清歡伸出手,「把東西給我。」
「這也不是你該管的事。」顧清歡直接將藍皮書揣到懷裡,「我不會給你的。」
顧景行面色一沉:「清歡!這不是胡鬧的時候,把東西給我!」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拿到這東西,有沒有被人發現?」顧清歡反問道。
顧景行皺眉,見顧清歡不會善罷甘休,只得道:「我偷來的,沒有被人發現。」
「偷?」
顧清歡一怔,實在無法將顧景行跟這個字聯繫到一起,看來,顧景行是真想插手此事,這也是顧清歡最擔憂的,「這種重要的東西,陳羽裘一定會嚴密看守,甚至隨身攜帶,你怎麼偷的?」
「調虎離山罷了。」顧景行見顧清歡不依不饒,有些無奈,「好了,清歡,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說到這裡,顧景行微微一頓,下意識的話,暴露了他的內心。
原來……妹妹是在關心他。
這些日子,妹妹比起以往的冷淡,要好了許多。
顧景行臉上的急躁少了些,他看著顧清歡,語氣平和:「我不會讓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你把東西給我吧。」
顧清歡搖頭:「我會把它送到合適的地方,接下來的事,你不要插手。」
「清歡。」顧景行皺眉,「這不是你可以胡鬧的事。」
在顧景行眼裡,顧清歡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顧清歡過去那些年的不成熟,顧景行一直看在眼裡,這讓他怎麼放心顧清歡牽扯進來?
「我要去靖國公府。」顧清歡沒有退讓,但語氣還是緩和了一些,「你若是不放心,可以隨我一起去。」
顧景行一怔,皺起眉:「你很信任言家?」
「因為他們是二皇子的敵人,這件事,交給他們做更好。」
顧清歡看著顧景行,她道:「你若是不同意,我也要這麼做。」
她不希望顧景行牽扯到這件事裡。
一來顧景行對於二皇子宣寧侯貪污一事了解不深,如今臨陣磨槍,很可能被對方反算計,賠了夫人又折兵。
二來這事牽扯到貪污,顧清歡真是怕了這兩個字,前世顧家便是被人污衊貪污而支離破碎,這一世她不希望顧家跟這類事有任何牽扯!
見顧清歡堅持,顧景行無奈。
最終,他只得點頭:「去靖國公府可以,但這事我要先請示父親。」
顧清歡道:「我在這裡等你。」
顧景行看著她。
「你不信我?」顧清歡反問。
顧景行一滯,這個問題上,他不敢與顧清歡爭論。
上一次,他已經傷透顧清歡的心了。
「知道了。」
顧景行道:「我去去就來。」
說罷,顧景行離開書房。
顧清歡見顧景行離開,才從懷中拿出藍皮書,一頁頁翻閱。
這是賬本。
但上面的日期和字跡並不匹配,似乎是偷偷抄錄其它賬本上的內容。
「是戶部近三年來的賬目內容……雖然只是部分。」顧清歡草草翻閱,「陳羽裘要這個做什麼?做假賬麼?十有八九是這樣了……等等!這字跡……」
顧清歡眯起眼,看到上面這有些熟悉的字,她若有所思,「陳羽裘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顧以文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拉來做替死鬼了吧?」
這字,顧清歡認識。
是顧以文的字。
前世,她對付顧以文時,曾仿造過顧以文的字跡,所以有印象。
就在顧清歡看賬本時,外頭有一些聲響,她立刻收起賬本,警惕看向外面。
與此同時,書房大門被人從外推開,是顧景行。
不僅如此,顧以賢也在旁邊。
顧清歡鬆了口氣。
「賬本給我。」顧以賢上前,「我去靖國公府,你在家裡待著。」
顧清歡只是看著顧以賢,不說話。
……
一刻鐘後。
永安侯府大門打開,兩輛馬車沒入夜色,儘管路徑不同,可馬車行駛的最終目的地卻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