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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菲力-拉舍爾很快就會回來,墨菲沒有繼續聘請攝影指導的打算,而是適當的調整了拍攝計劃,將一些動作鏡頭調整過來,改由動作指導團隊來掌鏡,這樣就將菲力-拉舍爾不在的負面影響壓到了最低。
至於穿插在動作場景裡面的其他鏡頭,比如一些典型的遠景鏡頭,墨菲會親自上場操作攝像機。
片場裡面,六個人站在綠幕前面,與穿著一身黑衣的亨利-卡維爾惡狠狠的對峙,穿著高筒長靴的利亞姆-尼森待在外圍,不斷的大聲呵斥。
墨菲坐在導演監視器後面,只是看著傳輸過來的畫面,完全把現場的指揮權交給了動作指導。
一個人想要擁有強大的力量,必然要經歷嚴苛的地獄式的訓練,亨利-卡維爾飾演的男主角當然也不例外。
動作戲拍的斷斷續續,最長的鏡頭也不會超過二十秒,這是墨菲的要求,短鏡頭有利於動作場景的後期剪輯,也能加快最後成片的節奏,在這一方面,墨菲認為邁克爾-貝的拍攝和剪輯方式非常值得借鑑。
當然,邁克爾-貝對於動作場景的製作不能直接照搬,墨菲只是以此為基礎,進行適當的改造,以符合自己影片的風格。
一上午的時間,墨菲拍攝完畢亨利-卡維爾受訓的鏡頭,這處即將拆除的場景,只剩餘了一個鏡頭,亨利-卡維爾飾演的徒弟,與利亞姆-尼森飾演的導師之間的一場對話。
墨菲在下午拍攝開始前,特意把亨利-卡維爾和利亞姆-尼森叫了過來。
「這場戲,是你們理念衝突的開始。」
看著面前的兩個演員,墨菲很認真的說道,「亨利,克里斯最初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是雷納解開了他的心結和疑惑,指明了前進的道路。」
他接著對利亞姆-尼森說道,「連姆,你的目的不是讓克里斯回歸正途,而且要把他引到自己深信不疑的那條道路上來。」
利亞姆-尼森點了點頭,「我明白,我本身並不邪惡。」
他停頓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邪惡的是被灌輸到這裡面的意識形態,是那些無法改變的理念。」
墨菲對他翹起了拇指,「完全正確!」
這對原本近乎於父子般的主角和反派最終反目成仇,唯一的原因就是意識形態的不同。
亨利-卡維爾飾演的克里斯-丹恩受過多人的影響,並且少年時期成長與一個完整的家庭當中,雖然中途遇到打擊,讓他的行為有些極端,卻沒有形成單一的意識形態,即便有利亞姆-尼森這樣的亦師亦父的人的影響,依然是一個內心深處非常複雜的人。
利亞姆-尼森飾演的雷納想要讓克里斯-丹恩繼承自己自幼被灌輸的理念,成為一個意識形態單一的個人,帶領他所繼承的組織完成目標,必然與克里斯-丹恩形成理念上的碰撞,克里斯-丹恩部分認同利亞姆-尼森的觀點,卻無法認可他理念中排他和毀滅性的那一面。
拍攝很快開始,亨利-卡維爾和利亞姆-尼森站在了綠幕前的陰暗光線中。
「你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來自於黑暗。」
看著神情不安的亨利-卡維爾,利亞姆-尼森大聲說道,「但黑暗從來都不是我們的敵人,黑暗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他能為我們提供掩護……」
墨菲不需要兩位演員在文戲上面有多麼出眾的發揮,只要有正常水準就足夠了,他控制一號攝影機通過滑軌緩緩倒退。
「你要克服恐懼,」利亞姆-尼森的聲音被錄音設備清晰無誤的捕捉了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恐懼!」
「停!」墨菲喊停拍攝,提醒道,「連姆,亨利,你們兩個的表情都不到位。」
兩個演員正在做出調整,他又對其他部門的人大聲說道,「所有人復位,五分鐘後重新開始拍攝。」
其他人都忙著做出調整,墨菲控制的攝像機卻沒有動,剛才拍攝的時候,他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想要使用遠景鏡頭拍攝。
墨菲也在這短短五分鐘的時間裡,對攝像機做出了必要的調整,隨後的拍攝也異常順利,僅僅一次之後,他就拿到了想要的鏡頭,但為了更好的效果和不同的鏡頭表達,墨菲接下來又更換了兩個角度,先後拍攝了四條。
其中最出色的一條,完全達到了他的要求。
遠景鏡頭具有廣闊的視野,常用來展示事件發生的時間、環境、規模和氣氛,比如表現開闊的自然風景、群眾場面、戰爭場面等等。
但墨菲用在這裡,完全不是為了這些,而是為了展示人物的性格以及與此而產生的一系列變化。
通常攝影師不會運用遠景鏡頭來表現人物角色的性格,但墨菲願意做這樣的嘗試,而且他短時間內就有了完整的方案,就是遠景裡面呈現人物從頭到腳的形象。
電影拍攝和製作永遠都不是簡單的複製加粘貼,如果能明智的注意到和開發出類似這樣的鏡頭運用,可以給影片帶來更多的變化。
墨菲最滿意的遠景鏡頭裡,利亞姆-尼森的角色是以一種英雄式的形象高大地佇立在畫面中,而亨利-卡維爾的人物形象則在環境中處於劣勢,顯得較為無助,這與他在劇情中的面臨的狀況完全吻合。
這樣就意味著這個遠景鏡頭不是單一的,可以賦予很多新的含義,這也是墨菲為什麼要在這裡使用遠景鏡頭拍攝的原因,它能使亨利-卡維爾的人物形象感覺很弱小,處於一種微妙的弱勢情境,進而營造一種巧妙的情節壓迫感。
同樣的,鏡頭中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物形象,也有利於製造矛盾。
美來自於矛盾,墨菲熱愛矛盾,無論是它怎樣模稜兩可。
除此之外,這樣的遠景鏡頭也能很好的捕捉兩位演員之間的對話,墨菲的遠景鏡頭都是與兩個中景和兩個特寫交切使用的,他用這種鏡頭語言把觀眾放在了遠景鏡頭的機位里,讓觀眾有現場感,像是看著畫面里的人正在對話。
一天的拍攝結束,墨菲沒有立即下班,回到片場的臨時拉片室,驗看今天拍攝的所有鏡頭,以便發現其中的不足,能第一時間重新拍攝,而遠景鏡頭就是觀看的重點。
看了沒一會,忙碌完手頭工作的蓋爾-加朵找了過來。
蓋爾-加朵也不說話,拉過一張椅子,陪墨菲坐在監視器前面,一起觀看拍攝的鏡頭。
當然,與其說她在看鏡頭,不如說是在看墨菲審看鏡頭。
看著極其認真的墨菲,蓋爾-加朵忽然想到前段時間兩人討論影片時他所說的一段話:「拍電影就是要把事情發掘,它是關於考察、關於發現的。把自己的目光變成一個小孩的目光,從生活里的所有一切得出靈感,觀察生活的一切,當變成一個視覺型的故事講述者時,就會學會看人們的行為動機和背後的一些東西。或者簡單來說,在開車經過一片田地的時候,無論是自然光還是人為的光,去感知、學習那裡的光。這樣的做法會讓你24小時都像在拍電影一樣!」
毫無疑問,在對待電影上面,墨菲投入了十二萬分的精力。
甚至有些時候,蓋爾-加朵都覺得,在墨菲的眼裡,電影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她只能排在電影的後面。
但她並不為此生氣,一個有事業心的男人,才更有吸引力,不是嗎?
偷偷的瞄了墨菲的臉一眼,蓋爾-加朵心底輕輕嘆了口氣,「電影才是你最應該關注的,那些亂糟糟的事情,還是不要去參與了。」
儘管她知道有些事很難,卻還是要勸說,畢竟像墨菲這樣的人,出現在羅斯的庭審上面,肯定會引發軒然大波。
蓋爾-加朵並沒有急於開口,一直等到墨菲看完所有鏡頭,關掉監視器後,才問道,「今天計劃落後了,明天菲力就回來了,補拍昨天和今天沒有拍攝的鏡頭嗎?」
「明天?」墨菲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明天劇組由你負責……」
蓋爾-加朵聽到這句話,接著就皺起了眉頭。
果然,墨菲又說道,「明天拍攝暫停,讓菲力休息一天。而且明天是羅斯最後一次庭審,羅伯特說極有可能當庭宣判,我要過去。」
「墨菲!」蓋爾-加朵還是沒有忍住,「你過去合適嗎?你過去不但幫不上忙,還會讓你陷入一場輿論旋渦之中!」
她雙手抱胸,看著墨菲,「你有沒有仔細的考慮過?」
抬頭看著蓋爾-加朵,墨菲能看出她真的生氣了,抬手輕輕捏住她的肩膀,「親愛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但有些事不能用理智去衡量。」
蓋爾-加朵很少使性子,這時卻轉過身,不再看墨菲,也不開口說話。
「羅斯是我的朋友。」墨菲很清楚,沒有他當初的那種經歷,很難理解這種男人之間的兄弟交情,但還是說道,「我們在監獄裡面互相扶住,他幫我渡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
「你……」蓋爾-加朵長長的嘆了口氣,咬了咬嘴唇,說道,「我這就給比爾打電話,總要有所準備。」
墨菲拉起她的手,向外面走去,「還是回家後我打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