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為白月光[快穿] 116、成為白月光(十八)

    ();    「這就是你要帶我過來長見識的地方?」白檀乜了顧謹城一眼, 這傢伙憋了一天壞水, 到了晚上,鬼鬼祟祟地拉著他換衣服, 瞞著大宅里的眾人, 徑自打車來到這裡, 一家名叫「dark night」的酒吧。

    平心而論,這家酒吧裝修精美奢華, 雅致當中透著絲絲頹靡, 不似一般酒吧人聲鼎沸, 喧囂聒噪得讓人頭痛欲裂,倒是不落俗套。

    放眼望去, 花木掩映的卡座後分布著寥寥十幾位客人, 個個衣著光鮮,氣質出眾。不遠處的舞台上, 駐唱歌手懷抱吉他,深情低吟著一曲英文歌,嗓音清澈綿柔,頗有幾分纏綿繾綣之意。

    打從一進入這間酒吧,顧謹城就如魚得水, 熟稔得像是來到自家廚房,輕車熟路地招呼侍者, 一口氣點了幾支經典紅酒,末了依靠在軟座上,渾身沒骨頭似的自在, 宛如舊社會地主家不事生產的傻少爺。

    他看白檀一副頭回進城的鄉下土包子樣,好心科普道:「你可別小瞧這兒,背景深著呢,一般人進不來,這兒的一張黑卡都能換輛跑車,說起來,就連顧深那些商業合作夥伴,都經常跑來消遣呢。」

    一曲終了,有客人隨手解下腕錶遞給侍者,用作打賞。

    白檀眼尖,瞅了個正著,面露不解:「怎麼不給錢?」

    顧謹城嘿了一聲,邪氣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來這兒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真從身上掏出一沓錢來那就俗了,再說,那支腕錶可是國外大牌hd的全球限量款,這才是豪擲千金的大手筆呢。」

    白檀咂舌:「駐唱這麼掙錢,哎,那你看我行嗎?」

    顧謹城一口酒喝嗆了,低頭悶笑,「你?不行不行。」

    「為什麼?」白檀摸不著頭腦。

    顧謹城又倒了一杯酒啜飲,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反射著璀璨燈光,眼角餘光恰好看到那駐唱歌手滿面紅光地看向托盤裡的腕錶,猶豫片刻,撿起來握在手心,一臉嬌羞地走到打賞者身邊,輕輕依偎了過去,含笑陪酒。

    顧謹城不屑地勾唇嗤笑,抬頭迎著白檀清亮明媚的眼眸,故意語氣

    氣惡劣地說道:「死了這條心吧,五音不全的笨蛋。」

    「噯,難道我唱歌很難聽嗎?」白檀大受打擊,轉念又道:「竟敢嘲笑我笨,這又不是你被數學題虐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了吧?」

    「喂喂,別揭我老底啊。」顧謹城抬起手臂,攬著白檀脖子,將人強制性地拖到自己面前,臉對臉地說道:「不過,說真的啊,小學神,我這一走,隔個三年五載再回來,你不會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他說這話時面頰微紅,雙眼惺餳,嘴裡噴灑著薄薄酒氣,深邃雙眸中似有星火明明滅滅,語氣三分真七分假,倒讓人拿不準顧謹城到底醉了沒有。

    白檀受他桎梏動彈不得,不滿地說道:「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如果你在國外還是這麼劣跡斑斑,成績也見不得人,不能順利畢業的話,我可不好意思跟別人說咱們倆是同學。」

    「只是同學嗎?」顧謹城不依不饒,醉醺醺地低聲呢喃說:「我都快,都快把……掏給你了……」

    他語氣含糊,白檀也沒有聽清,只是本能得覺出幾分怪異,「你在胡說什麼?」

    顧謹城今晚特意選了這麼個地方,可謂是滿滿的心機,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輾轉反側,魂牽夢縈,顧謹城就算再自詡為鋼鐵直男,心裡也隱隱有了幾分猜測,明白自己怕是對朝夕相伴的白檀起了心思。

    本來這事,顧謹城也是一知半解,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偏偏又趕上顧深鐵了心要送他出國留學,顧謹城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把小白兔似的白檀獨自留在國內,這傢伙現在就招人喜歡的不得了,在學校里男女通殺,撩人而不自知,等再長大一些,眉眼多添幾分風情,還不惹得有心之人搶瘋了。

    一想到自己離開後,白檀不知會被多少人覬覦,指不定被哪只狼銜回窩裡,顧謹城就一陣後怕,最後一咬牙一跺腳,打算乾脆在走之前先跟白檀表白,雖說不一定成功,可起碼也要在白檀心裡劃下一道深深的印記,好讓少年早點開竅。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顧謹城打定主意借酒行兇,從一開始就在不斷灌酒,也有意無意地勸著白檀喝了一些,現在少年桃瓣似的臉龐染上

    上一抹緋紅,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片瀲灩,柔軟墨發映襯著羊脂玉般瑩潤的肌膚,額頭凸顯出線條嫵媚的美人尖,仔細看去,眉心還點綴著一粒小小的胭脂痣,經過酒氣暈染,仿佛比平時又殷紅了幾分。

    隨著兩人距離的拉近,顧謹城臉上迷戀之色越發明顯,痴痴囈語:「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其實,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挺……」

    白檀頭腦混沌,反應遲鈍地推了推他,「不要靠這麼近,好熱啊……」

    望著那近在咫尺,不斷開開合合的粉色唇瓣,顧謹城被酒精麻痹後的大腦一陣意亂情迷,頓覺口乾舌燥,渾身燥|熱,用大灰狼誘哄小白兔的聲音,柔聲道:「乖,別動……」

    眼看就要得逞,耳邊突然響起一道陰柔低沉,陰陽怪氣的聲音:「顧大少爺,好久不見啊。」

    被打斷了好事,顧謹城滿心不爽:「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這兒亂吠!」

    白檀迷迷糊糊地看過去,曖昧昏暗的燈光下,一身黑色休閒時裝的男生長身玉立,被人簇擁著緩步走了進去,表情似笑非笑睨向白檀,不懷好意道:「好漂亮的雛兒,怪不得這段時間一直請不動顧大少呢,還以為真是浪子回頭改邪歸正了,原來是換了花樣。」

    「放什麼屁呢。」顧謹城吊起眉梢,斜著眼睛嗤笑一聲:「陸三兒,聽說你最近跌了個大跟頭,還有心情出來亂晃蕩呢,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現任陸家家主性格風流多情,為人葷素不忌,子嗣眾多,幾個兒子又整天逞兇鬥狠,爭得跟烏眼雞似的。陸嘉爾雖然手段不錯,但馬有失蹄,不久前剛被自己大哥聯合顧深給被擺了一道,顧氏漁翁得利,趁機吞掉了好大一塊肥肉。

    顧氏與陸家關係微妙,多年來亦敵亦友,顧謹城與陸嘉爾雖然彼此都見過對方穿開襠褲的模樣,但脾氣向來不對付,但凡遇見了總不免惡言相向,甚至拳腳相加,也算是圈子裡有名的一對宿敵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好笑,兩人從小到大的眼光驚人的相似,經常不約而同地喜歡上同樣的東西,小到一支筆,一件衣服,大到一輛豪車,一棟別墅……

    剛開始或許

    還是巧合居多,後來漸漸演變為一種瘋狂攀比,東西本身無所謂,奪人所好、看對方吃癟才是重點,為了壓倒敵人,可謂是不擇手段。

    兩人相識許久知根知底,說句難聽的,陸嘉爾眼珠子一轉,顧謹城就能猜到他要冒什麼壞水。如果是平時,顧大少斷沒有認慫的道理,早就跟他槓上了,但今天顧謹城不欲與陸嘉爾多做糾纏,以免壞了自己計劃,乾脆攬著白檀想要先走。

    雖說顧謹城跟陸嘉爾這對兒壞秧子,多次攪合得上流社會天怒人怨,從本質上而言整個就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但能跟顧謹城交手多次,還鮮少落於下風,足見陸嘉爾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其實,陸嘉爾今晚也是聽到一些風聲,有備而來,之前顧謹城縮頭烏龜似的在家悶著,他就算再不滿,也不能打上門去,尤其是宅子裡還有顧深那尊大神鎮著。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陸嘉爾可不會輕易放棄,知道酒吧老闆不喜歡有人打鬧,乾脆也不攔著顧謹城出門,只是冷笑一聲,領著一眾跟隨者綴在後面。

    顧家大宅。

    正是春寒料峭,顧深裹著一身冷風進了門,管家趙伯連忙迎出來,和藹一笑:「先生今天晚上不是有應酬嗎?您這是提前離席了?」


    顧深點了點頭,不多做解釋,看時間還早,就在客廳沙發處歪著喝了杯熱茶。

    倒是段厭拎著一個包裝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食盒,笑吟吟地說道:「顧總惦記著白檀前兩天想吃甜點,聽說百香園手藝出眾,特意繞了一大圈,趕在人家下班前過去買了一些,對了,謹城和白檀呢,應該還沒睡吧,快點把他們喊下來,再放放就不新鮮了。」

    顧深輕咳一聲,瞥了段厭一眼,語氣平淡地說了句:「你現在怎麼變得這樣囉嗦了。」

    哈,也不知道是誰聽人隨口說了一句,就一路緊趕慢趕地跑去,巴巴地買了一大盒,現在又矜持起來了。

    管家親自上樓去喊顧謹城和白檀,過了僅有兩分鐘,就一臉焦急腳步匆匆地跑了下來:「先生,少爺和小白都不在,手機也關機了。」

    顧深微微變色:「打電話給保衛科。」

    保衛科人員檢視了所有監控設備,很快就過來回復,說是顧謹城和白檀在晚上八點左右,偷偷沿著花園小徑溜了出去,因為當時光線昏暗,顧謹城又十分清楚監控設備覆蓋區域,所以僅在視頻中偶一閃現,便被安保人員忽略了過去。

    顧深表情又沉了沉:「啟動定位裝置。」

    保衛科人員依言打開電腦,就看到一個微弱的小紅點,出現在市地圖之上,放大細看竟然是西二街區。

    客廳里死一般寂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西二街區是有名的龍蛇混雜之地,除了形形色色的生意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全市數一數二的gay吧「dark night」。

    顧深沉默片刻,霍然起身往外走去,段厭拿起他的風衣一言不發地追上。

    西二街區。

    一輪殘月高懸於天空,清輝難以刺穿此地的黑暗,路邊行人如織,熱鬧而嘈雜,汽車平緩地從高大的梧桐樹下穿梭駛過。

    遠遠地,還未到dark night,就聽到一片混亂喧鬧,隱隱有人大聲喊叫,嗓音尖利的剮蹭著人的耳膜,人群像是受到什麼驚嚇,慌亂得四散潰逃,幾句含糊不清的對話隨風飄了過來。

    「血……好多血……」

    「怎麼回事?」

    「不清楚,好像是有人喝高了動起手,朋友勸架,後腦勺挨了一板磚,哎呦,當時就躺那兒了!」

    「天啊,那還能救得活嗎?」

    「我估計懸,唉,那麼好看一孩子,真是可惜了。」

    ……

    心臟忽然毫無徵兆地泛上一陣疼痛,顧深白了臉色,不等車停穩就倉促跑了出去,分開人群,看到滿身血污癱軟在地上的少年,分明就是白檀。

    俊美昳麗的五官在月色下,脆弱而妖異。

    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陸嘉爾及一眾追隨者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顧謹城酒醒了一半,大聲慘叫著衝過去就要去抱白檀,哆哆嗦嗦地說道:「別,別這樣……白檀,我錯了,求求你,求求你……」

    手指將要觸及白檀的一剎那,

    ,肚腹處突然挨了一腳,顧謹城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赤紅著雙目的顧深俯身,動作輕柔地撫摸少年冷冰冰的臉頰,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般,踉蹌著跪倒在地,一邊又一遍地說道:「睜開眼,白檀,睜開眼看著我,別睡,千萬不能睡…」

    誰,誰在喊我的名字?白檀沉溺於自己的意識中,起起伏伏,感到前所有未的疲倦,他想要閉上眼睛歇一歇,耳邊卻有人堅持不懈地呼喚著他。

    白檀費力地睜開眼睛,顧深英俊疏朗的臉龐隱在燈光下,明明是近在咫尺,卻似被時光沖淡褪色的水墨畫,漸漸看不清眉眼。

    「小叔。」少年這樣喚他,像是蒙了一層紗,虛無縹緲。

    顧深應聲道:「是,是我,我在這裡呢。」

    看著這樣慌亂無措的顧深,顧謹城隱約猜到了什麼,驚疑不定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略一動作,腦後便有更多鮮血肆意流出,蜿蜒成一條條猩紅的蛇,到了這一刻,白檀也沒有時間去埋怨顧謹城衝動易怒,或是投訴系統不作為,他張了張口,費盡心力想要在這最後時刻回報給顧深些什麼,以報答對方這些日子以來的照拂,他想了想,不由啞聲道:「小叔,要,要快樂,別……別怪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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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少年皓月般皎潔無暇的手臂失盡最後一絲力氣,軟垂下去,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

    那天夜裡,顧家家主顧深最後一次在人前落淚,此後多年,始終心硬如鐵,不苟言笑。

    作者有話要說:  說真的,在兮和筆下,全世界的酒吧名字都叫做夜色、魅色、暗夜,沒有見識的鄉下土包子寫文就是這麼無所畏懼。

    對啦,昨天看到一篇關於女媧造人的文,小受是天地間第一個人,萌得不要不要的,然後為了把它推薦給好基友,我們倆人之間發生了如下一段沙雕對話:

    哎哎,我問你啊,古今中外,第一個玩手辦的大佬是誰啊?

    別想驢我,看過這個段子,秦始皇唄。

    不對不對。

    那是誰?

    是女媧啊!

    ……哦。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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