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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至少每天晚上都能見到太宰治,但當澤村日菜再次聽到隔壁傳來響動時,已經是一周之後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在這期間,她打工的便利店發生了三起搶劫、五起盜竊、貨架平均每天莫名坍塌兩次,顧客上門投訴要求退貨的次數更是數不過來。
偶然看見店長對著這一周的收支賬目緊緊捂住胸口,她默默地在心底道了個歉。
……明天上班的時候,不管店長再怎麼挽留都要提出辭職了。
澤村日菜盤腿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全部財產嘆了口氣。
未成年,沒有學歷,身份證件還是系統偽造的,她能夠去應聘的只有工時長薪酬少的工作。再這樣下去,估計挺不到完成任務,她就要餓死街頭了。
今天的晚飯依舊是便利店當天沒有賣完的便當。
雖然並沒有過期,但也已經在貨架上放了大半天,裡面的食物□□涸的油膜包裹著,黏膩地粘連成一團,看不出本來面貌。一眼望去菜色營養分配得十分合理,但卻讓人無法提起食慾來。
不過這可難不倒廚藝加滿的澤村日菜!
掏出在店裡精挑細選買下的新鍋,擼起袖子走進廚房。而等到太宰治走上樓道的時候,就順著室緊閉的大門聞到了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飯香。
還隱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糊味。
被血水的腥臭和硝煙瀰漫的火藥味占據的嗅覺頓時為之一清,開始緩緩地向大腦傳輸著『餓』意。
啊,上次的罐頭還剩下幾個來著?
就在太宰治一個兩個三個地神遊天外時,室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太宰先生?」
澤村日菜圍著粉色圍裙滿臉錯愕。她的兩隻手滿滿當當,一隻提著垃圾袋,另一隻則拎著一個正在冒煙的鍋。
「好久不見,晚上好。」
門一打開,那股香氣頓時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
太宰治感受著胃裡傳來的陣陣抽搐,笑著對澤村日菜打了個招呼。
「澤村小姐,晚上好。」
兩人進行了一番普通鄰居之間的寒暄。
公寓的樓梯在靠近室的一方,所以不論是澤村日菜下樓還是太宰治回家,都需要其中一個人讓路才行。
太宰治率先側過身,紳士地示意拿著一堆東西的澤村日菜先走。
不過這個樓道還是過於窄小了,澤村日菜努力不讓手上髒兮兮的東西碰到太宰治的衣服,像個螃蟹一樣橫著一步步往前挪。
在這個過程中,她和太宰治的距離逐漸縮近。
柔軟蓬鬆的黑髮、頸間纏繞著的繃帶、繾綣的鳶色眼眸、浮於表面的笑意……
還有沒有血色的嘴唇和蒼白的臉。
樓梯口近在眼前,澤村日菜埋頭走了一陣,然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回過身。
此時室的門已經半開,太宰治站在門外的身影像是要被門內濃稠的黑暗吞沒。
「太宰先生。」她提高嗓音,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其實我剛剛在做晚飯,但一不小心量做得多了點,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否幫我分擔一些?」
她的用詞委婉極了,但又帶著能讓人察覺出的期待,將同意和拒絕的台階同時擺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治的眼神在那塊鍋底燒得漆黑馬上就要被扔進垃圾桶的平底鍋上游移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嗅覺。
「當然,拒絕一位女士的邀請可是有失風度的行為。」
澤村日菜的表情瞬間從忐忑不安轉變成驚喜,「那先麻煩太宰先生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她提著垃圾向樓下狂奔而去。
大概十分鐘後,兩人面對著面地坐在了澤村日菜家的餐桌前。
所有的菜被均分成兩份裝在白瓷盤子裡,從賣相絲毫看不出他們原本超市便當的模樣,完全能夠稱得上一句色香味俱全。
澤村日菜緊張兮兮地看著太宰治夾了一筷子食物咽下。
「唔——!好吃!」
他十分誇張地對她豎起大拇指。
「是,是嗎!」澤村日菜受寵若驚地鬆了口氣。
「澤村小姐的手藝很棒嘛,可以稍微自信一點哦。」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太宰治動筷子的次數寥寥無幾。
本來澤村日菜說自己的飯做多了也只是想要邀請他吃飯的藉口而已,分成兩半之後,每一份的飯量都略顯稀少,但哪怕這樣,太宰治的那份也剩下了許多。
見他要放下筷子,澤村日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雙手一拍。
「對了,還有一道菜忘記拿出來了!」
廚房一陣叮鈴桄榔的聲音之後,她重新端著一個小碗走了出來。
「因為有點好奇被太宰先生那麼喜歡的食物是什麼味道,於是我也買了一點回來。」
處理過的蟹肉冒著白氣,撒上去的調料味道也隨著熱度一起激發出來,比開罐即食不知道美味多少倍。
澤村日菜其實有點擔心這種偷偷摸摸買跟對方一樣東西的行為會不會顯得有些痴漢,引起太宰治的反感。但他表現出來的食量實在不是一個成長期男生應有的水平,至少能多吃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也好。
太宰治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略微嘗了一口之後就『嗯嗯嗯』地點著頭。
吃到喜歡的食物時候的反應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齡。
不過他這次沒有像第一次見面收到餅乾的時候那樣警惕啊,是已經對她有了一點信任了嗎?
澤村日菜暗自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耶。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太宰治是一個會嘗試自己給自己做有毒食物自\\殺的傢伙,自然可以在表面上裝作毫無戒心地吃掉別人給予的東西,至於真正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澤村小姐。」
「是!」澤村日菜猛地回過神坐直。
太宰治失笑,「不用這麼緊張啦,只是隨便閒聊幾句?澤村小姐應該沒有食不言的習慣吧。」
「沒有的,太宰先生想聊什麼呢?」
「嗯……比如,澤村小姐在搬來這裡之前是住在哪裡的呢?感覺你好像對橫濱並不熟悉。」
澤村日菜回憶道「我之前住在東京杯戶町,之前來過一次橫濱,但沒怎麼好好逛過。」
「東京啊,應該跟這裡的感覺很不一樣吧。」太宰治附和地感嘆。
「從某種程度上,的確是這樣。」澤村日菜忍不住吐槽,「東京每天的刑事案件多到新聞都報不完,反觀橫濱可能是因為有黑手黨參與管理,很少看到有關這些的報道。」
這麼看來,港口黑手黨真是對橫濱的治安做出了很大貢獻。
「既然如此,不知道澤村小姐在這兩個城市裡更喜歡哪一個呢?」太宰治道。
「誒?」澤村日菜沉吟片刻,莫名困惑地歪了歪頭。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在東京住了很久,但忽然好像想不起什麼在那裡生活的記憶了。
只記得那時我租住房間的窗戶正好能看見杯戶中央橋,夜晚的堤無津川上會泛起魚鱗樣的閃光,是和鶴見川不相上下的美景。」
她談起東京時的語氣還帶著懷念和嚮往,但表情卻稱得上無動於衷,這種不和諧的表現在她的身上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割裂感。
就仿佛有人將那段回憶相關的細節和感情統統擦掉,只留下了一點點殘存在身體裡的思念。
太宰治的筷子在手中轉了個圈。
「聽起來的確很美,應該也是條很適合入水的河吧——嗯,決定了!下次出差要申請去東京!」
入,入水?
還沒等澤村日菜細想這個詞的含義,就被太宰治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太宰先生……是在港口黑手黨任職吧?」
「對哦。」他一點隱瞞的意思也沒有。
不如說,那天當著澤村日菜的面開槍還濺了她一身血也是故意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澤村日菜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事實上,東京這個城市和橫濱還有一點很不一樣。」
她努力地組織著語言。
「那裡駐紮了很多本土的偵探,稍微聞到一點不對勁的氣息就會蜂擁而至。東京市內百分之九十的案件都會和他們扯上關係,連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有時候甚至還會藉助他們的力量。」
澤村日菜鄭重其事地建議道。
「太宰先生如果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去東京出差的話,千萬記得離他們遠一點。」
「那些偵探,是比我更可怕的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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