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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小鹿知穗的行為代表著什麼,&bsp&bsp聽到小孩那樣懇切又難過的聲音,他的手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拍著女孩的後背。一窩蟻 www.yiwoyi.com
他們的唇還交疊在一起,隨著呼吸交換著彼此的熱意,&bsp&bsp在說話間,極盡纏綿地摩擦著,&bsp&bsp恍惚間有種耳鬢廝磨的錯覺。
好像他們不是年齡差距將近十歲的師生,而是一對最親密不過的戀人。
五條悟的頸間被哭濕了一小片,那塊衣領借著水汽緊緊地黏在了他的身上。埋首在那裡的少女滾燙的鼻息一次又一次地打在他的側頸,&bsp&bsp連帶著的皮膚都帶上了一股灼人的熱意。
他像拔蘿蔔一樣將小鹿知穗的腦袋拔了出來,凌亂的灰發下是斑駁的淚痕,&bsp&bsp當他涼涼的指尖觸上她的臉頰時,少女小小地顫抖了一下。
但她還是不去看他,&bsp&bsp那股橫衝直撞的勇氣似乎已經隨著眼淚徹底流光了,她害怕在聽到回復之前率先從那雙奪目的藍眸中看到拒絕,&bsp&bsp眼神在黑暗的空氣中飄忽游離著。
五條悟用兩隻手掰過小鹿知穗的頭,強迫著人和他面對面對視。
「別哭。看著我,知穗。」
他問道「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你是聽到了什麼……嗎?」
他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
不想上二年級,不想讓他放手,&bsp&bsp不想解除婚約……這不是他剛剛和硝子聊天時隨口說過的話嗎?
他好笑地拍了下腦袋。
「原來小鹿當時醒著嗎?」
小鹿知穗吸了下鼻子,&bsp&bsp「知穗。」
「嗯?」
「想要五條老師像剛才那樣,&bsp&bsp叫我的名字。」
叫名字?這不簡單得很。
「知穗知穗知穗知穗——」
五條悟十分光棍地一口氣重複了好幾遍。
他對日本那種通過稱呼名字和姓氏來分辨關係遠近的通俗不太感冒,&bsp&bsp就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突然改口叫了名字,&bsp&bsp但只要小鹿,&bsp&bsp哦不,&bsp&bsp知穗喜歡就好。
但小鹿知穗看上去更沮喪了。
「才不是這麼敷衍的叫……五條老師一直一直都把我當成小孩子來哄。」
「我不想要老師因為『為我好』而自顧自地做下決定,&bsp&bsp如果不是我正好聽見你和家入醫生的對話,&bsp&bsp那這些事情我是不是依舊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個?」
五條悟不置可否。
不得不說,&bsp&bsp他做事的確大多數時候全憑心意,沒有和人提前商議的習慣。
見他並不反駁,小鹿知穗難過的情緒明顯有幾分轉成了怒火,表現在臉上就是面頰上的紅色更深了點。
「五條老師是大笨蛋!」
她忍無可忍地拿起床頭的白貓玩偶狠狠砸在了五條悟的臉上,借著那點醉意將憋在心裡的話都質問了出來。
「為什麼總是把我遠遠拋開,為什麼從來不對我解釋哪怕一個字,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她扔開玩偶,死死地揪住五條悟的領子,俯首在他溫熱的胸膛上。
「……我對於五條老師而言,就只是一件無所謂的小事嗎?」
完蛋。
聽到『無所謂』三個字,五條悟忽然明白了剛剛在街上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家入硝子為什麼露出了那樣詫異又震驚的表情。
比起自己無意識的脫口而出,從別人的嘴裡聽到時才察覺到有多傷人。
他的本意當然不是這樣,但連足夠了解他性格的家入硝子都覺得這話問題很大,更別提本就心性敏感的小鹿知穗。
「當然不是了!知穗是老師最重視的學生。」
他無視對方的抵抗,大手順著女孩的頭頂一路擼到了脊背,像是在安撫失望逃家的小動物。
「之前是為了將你變成五條的族人,將那些不懷好意地傢伙從你身邊擋開,才沒有問你的意見就口頭訂了婚約。不過知穗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是那群垃圾能夠輕易撼動的了,老師的保護也就沒那麼重要了,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
他罕見地為自己的言行解釋道。
這番話里還加了示弱的小心機,說到後半段的時候還帶了點失落的語氣,仿佛不能作為小鹿知穗頭頂的頂樑柱讓他很失落一般。
這樣總能成功過關了吧。
五條悟自信滿滿地想。
懷裡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而片刻後,他忽然感到那股淺淺的濕意再次從他的胸前蔓延開來,這次連那瘦削的肩頭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好像他說了什麼過分到極點的話。
小鹿知穗的聲音很輕,小到幾乎會讓人以為是自言自語。
「老師和我訂下婚約……只是為了保護我嗎?」
「……我們還交換了戒指,那些原來都是作戲給別人看。」
她不再逃避似地趴伏在他的胸前,手撐在床上直起身,用發麻的腿慢慢將自己整個人挪到了床上。
五條悟瞳孔地震,不過震驚的同時,又不合時宜地升起一股淡淡的甜味。
被強吻後一直麻痹著的神經總算重新搭上了弦,剛一開始工作就被狂亂的思緒攪得差點罷工。
知穗喜歡他?
知穗喜歡他!
這兩句話在他的心裡狂亂地盤旋著,讓人心神不寧。
他一邊飛速在腦子裡思考著說辭,一邊想要伸手幫忙,卻被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知穗從訂婚那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
不不不,按照她那個時候的反應,應該更早才對。
他就說為什麼送戒指的時候那麼輕易地就被接受了,原來不是他們師生心意相通,而是真的被當成了求婚了啊!
那個時候,至少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只把她當成珍貴的學生,做法也是按照他一貫以來的作風,直接將自己判定為正確的都不多解釋地塞給對方。
——或者說直到被按在床上雙唇相接之前,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逐漸升起的另一種情愫。
想保護她,想照顧她,想逗弄她,想讓她成長到獨當一面,然後站在他的身邊。
那並不是憐惜或者關愛,而是男性對女性的喜歡。
他喜歡小鹿知穗。
想到這句話之後,一切都豁然開朗了起來。
可惜有師生關係作為保護傘,再加上發現她失憶後被依賴油然而生責任感,這些讓從前所有的偏愛和照顧蓋上了一層保護傘。
他五條悟又是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傢伙,哪裡從自己下意識的行為中品出那點模糊的感情?
「知穗……」
他在心裡捂著腦袋大聲哀叫。
這要怎麼解釋?你說的都對但我現在已經不那麼想了?
知穗會對他更失望的吧。
既然她真心以為訂婚是真的,那這就根本不是他當初以為的兩全其美的權宜之計,而是赤裸裸地騙婚。
會被罵不負責任的渣男的那種。
但五條悟有預感,如果他繼續胡亂搪塞過去的話,恐怕就真的要三振出局了。
首先是要真誠地認錯。
「嗯,訂婚最開始的目的的確是這樣。」但是……
五條悟從床上半坐起身,努力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認真。然而他後半句的轉折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女孩慢慢抬起了臉。
因為小鹿知穗總是板著臉,五條悟便一直樂此不疲地試圖逗她多做一些表情。
但當他借著月光,看清她臉上每一分一毫的輪廓時,突然覺得那樣平靜無波的樣子也是好的。
不要擺出這樣的表情啊,知穗。
「我還以為老師和我的感情是一樣的,就算不是全部都是,也總會有一點。」
「是我想錯了。」
月光下,少女臉龐上外露的情緒正在飛速消失。
而與此同時,五條悟的六眼清晰地看見她身體裡的咒力又暴漲了一大截。
過於激烈的負面情緒終於觸動了那一扇轉換站的大門,將那些會給人帶來痛苦的情感全部吞沒,再返還給她同等的力量。
永遠不會過分生氣,不會過分震驚,也不會過分難過。
這是被過於充沛的感情所支配的島崎千穗的願望,她將自己希望的冷靜和理智全都加在了小鹿知穗的身上,如同從前的每一次那般,將那不該有的苦澀又悲傷的少女心緒徹底清除。
五條悟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鹿知穗神情恍惚了一瞬,本來洶湧翻滾著的湖面猝然平息了下來,只留下宛如石子打在水面上的那點淺淺的漣漪。
那雙含著愁思的灰藍色眼眸恢復成了一潭死水。
小鹿知穗靜靜地和還處於剛才氛圍中的五條悟對視了片刻,避開了他伸過來試圖握住她的手。
「抱歉五條悟老師,是我無理取鬧了。」
「您做出的決定都是為了我的安全,我不應該自顧自地誤解還不講理地出言質問。」
她一板一眼地道,絲毫看不出就在幾分鐘前曾經對此有多麼難過。
「今天是我第一次喝酒,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失態,希望老師過了今晚能夠全部忘掉。」
五條悟皺起了眉。
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小鹿知穗這樣的態度讓他本來加速的血流被冰得慢了下來。
他眉峰一跳,突然兇狠地抓住女孩的胳膊將人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之前的事情怪在我沒說清楚,老師和你道歉。」
他用這個怪異的姿勢認真地說了聲『對不起』,握著人的手又緊了緊。
「我接受了,五條老師可以放開我了嗎?」小鹿知穗看了眼牆上的時間,自然道「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課,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我還有一句話沒說。」
五條悟的臉皮一向超乎想像的厚,在接受自己的感情之後,恨不得將那些從各處聽到的甜言蜜語都統統對著喜歡的人說上一遍。
不過那些都可以留到以後,現在只需要最簡單的一句就好。
「我喜歡你,知穗。」
蒼空般的雙瞳將少女納入眼底,當五條悟不浪費他那張臉的時候,足以讓任何一個被他凝視著的人剎那心動。
他說,「你願意繼續做我的未婚妻嗎?」
房間內寂靜了片刻。
小鹿知穗忽然用另一隻手按住了胸口。
「可我好像沒有那麼喜歡你了,五條老師。」
她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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