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鄭元駒一直想和如意說幾句話,奈何客人陸陸續續來了,如意忙得腳不沾地,京里的、太原的、開封的、還有本家的旁支……雖有羅氏、苗氏、金氏等幫襯著,可是這總攬安排,丫頭小廝、吃食住宿……如意把東西兩府的人合著分了兩班,輪換著來,怕他們精神不濟反誤了差事。筆硯閣 m.biyange.net
連來「做客」的知畫一家子都幫著忙碌。
每晚回了廂房,如意倒頭就睡,老太太心裡擔心兩口兒,但是秦氏在旁道:「等忙過這事兒,再說小兩口的事情。」
老太太生氣:「如今都宿在書房頭!那兩個丫頭就這般招人稀罕不成?」
老太太以為鄭元駒在書房睡兩個丫頭呢。
秦氏笑道:「您真是『當局者迷』了,大爺是什麼人,哪裡有放著大奶奶那樣一個天仙兒似的不找,要兩個小丫頭?」
「那是金家姑太太送來的,這金家……」老太太很不喜歡小王氏,但她是長輩,為人端方守禮,不是西府老太太那樣的混人。
「您就放一百個心吧,大爺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我聽說啊,書房那邊兒,兩個丫頭連大爺的袖子都挨不著。」秦氏捂嘴偷笑。老太太眉頭舒展,心疼上來:「那駒兒一個人在書房……」
雖說事多人忙,可是也該勸著回來才是,老太太想著既然駒兒沒找丫頭,如意的氣也該消了。
寢室忙道:「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奶奶如今忙得什麼似的。」
老太太想了想:「罷了,罷了,不是冤家不聚頭,由著這兩個小冤家鬧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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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環和知畫也愁。如意每日早起,問候老太太,去千樟林陪客人。安排席面和小戲,還組織客人玩耍。雖說都是女客,要麼是有身份的,如何氏、鄭氏……要麼是身份低的,如小王氏、楊氏……前者不會為難如意,後者不敢為難如意,但正是來客身份魚龍混雜,如意更要小心著安排,怕一不小心就讓前者受冒犯後者受冷落。
明日就是正日子了。遠方的來客終於差不多到齊了,除了極為親近的才住在千樟林和靜心閣裡頭,其餘的都住到了碧波樓、滎陽客棧去了,如意才覺得鬆了一口氣。鄭元蓮是羅氏的親女兒,也是一個姿色出挑的美人,她帶著小羅氏過來幫著如意:「弟妹,今兒下午好生坐著,受用半日,瞧你瘦的。」
鄭元蓮自嫁人後倒是長胖了些的,鄭氏就打趣:「也是姑爺會養人。蓮兒被養的有原來兩圈胖大。」
鄭元蓮不依,扯著鄭氏的衣袖:「姑媽,您當是養豬呢!」
「表姐。胖些好呢,瘦的跟竹籤一樣,跟害了癆病似的。」薛姒茵道,李詩薇忙附和:「就是,就是,胖些好,鄭姐姐這樣子就極好。」
鄭元蓮看了一眼如意,如意似乎沒感覺到兩個小姑娘的刻薄,依舊帶著笑。那笑卻是她看不透的,心裡就打起了鼓。拉著小羅氏坐了:「兩個小姑娘這話說的我真是心花怒放……對了,弟妹。今兒都有什麼戲?」
「請的是金家班,姐姐愛看什麼點什麼。」如意把戲單子遞給她。
她遞給了何氏,何氏不要:「我都點了兩齣了。」
她又讓了一圈,都道讓她點,她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聽說虎臣外傳是滑稽戲,雖說夏靈芝不比秋海棠俊俏,也讓他扮上,咱們看一出?」…
眾人都道好,戲還沒開場,鄭元駒帶著姚贇程、趙如謹等人來給何氏請安:「外頭安排了雜耍,都是些小孩子,不知道義母愛不愛看。」
「鳳雛哥哥,你知道人家最愛看雜耍的了,嫂子也真是的,怎麼不給內院也安排了,小家子氣得很。」李詩薇起身對著鄭元駒嬌憨一笑,隨口抱怨。
如意起身解釋:「這也是輪換著來的,地兒小,明兒咱們內院安排的就是雜耍。」
何氏對她一笑:「無妨的,唱戲也熱鬧。」
鄭氏對鄭元駒道:「寧順是個周全的,照顧咱們都照顧的挺好,你只去看顧著前頭是正經。」
鄭元駒長揖謝過,看了一眼如意,如意只看著趙如謹,問他:「滎陽冷呢,也不多穿些。」
趙如謹笑道:「我沒事,你瞧,我穿著你給備的皮背心呢。」
他略略扯了扯領口,露出裡頭的翻毛坎肩。如意放了心,鄭元駒只覺得心頭酸澀,瞧著趙如謹的笑就礙眼。
「前頭客人有父親和哥哥看著,我這才來後頭的。」鄭元駒捨不得走,這般道。
李詩薇也捨不得他走,拉著他坐在了身邊,道:「既然鳳雛哥哥不忙著走,看戲也無趣,咱們且玩些擊鼓傳梅,或是拿了花瓶簽兒來『占花名』好不好?。
何氏見她興致高漲,也樂意寵她,就道:「這法子好,咱們人多也樂呵樂呵。」
如意又問:「那咱們擊鼓傳梅?」
李詩薇和薛姒茵對看了一眼:「我要做令官,薛妹妹來敲鼓,梅到誰手裡,都要聽我吩咐。」
眾人瞧著她孩子氣的模樣鬧著要做令官,何氏都沒多說,自然滿口應允。
如意讓人自美人瓶里折了梅花來,遞給了何氏:總要從最尊貴的人手裡開始。
何氏、鄭氏、羅氏和幾個輩分相當的夫人們一桌,如意和鄭元蓮是第二桌的,梅花剛遞給了如意,鼓聲就停了。
眾人樂了:「很該東道主來接住這第一停的。」
李詩薇清清嗓子:「嫂子,令官為大,我可就說了,你……你去院子裡給咱們一人摘一束梅花來。」
千樟林里確實有梅花,這個「懲罰」也雅致,如意笑著起身。陳夠的夫人余氏笑道:「這摘來的梅花不稀奇,聽說駒大奶奶畫梅是一絕,安陽郡主。咱們罰她畫一幅,提上咱們冬日歡聚圖。豈不更好?」
外頭可下著雪呢。
李詩薇嘟著嘴,何氏清了清嗓子:「既然陳夫人這般說,那駒兒媳婦你就畫一幅,拿了香來,香盡為限。若是沒畫好,再去摘梅花。」
李詩薇不甘願的橫了如意一眼,吵嚷著開始接著傳梅。
如意去了隔壁,攤開紙。隨手畫了起來,趙如謹趁著沒人主意也溜到了她身後。
「寧順,你和鳳雛吵架了?」
如意筆鋒一滑,遒勁的梅花枝節歪了。
「沒有的事情。」如意只好就著歪了的枝節畫,趙如謹急了,抓過她的筆:「這樣多畫多少,我給提幾個字就是了。」
說著就寫了:「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如意撲哧一笑:「我畫的是墨梅,你提這白雪做什麼?」
「管他們呢,糊弄過去是正經。外頭可冷!」趙如謹見如意眼裡沒有鬱氣,只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你先出去。」如意開始細細描花。
墨跡未乾呢,丫頭進來催促:「香燃盡了。外頭叫奶奶呢。」…
如意笑著讓丫頭們把畫卷展開給眾人。
「噗嗤」一聲。
「鳳雛哥哥,你怎麼了?」李詩薇驚呼,原來鄭元駒居然捏碎了青花瓷酒杯,碎片扎進了他手心,攤開手,血跡混著酒水浸潤了整個手掌,眾人都急了,叫丫頭的,叫大夫的。鬧做一團,如意在人群外頭。等鄭元駒抬頭看她的時候,才堆起一臉焦急之色:「這酒杯也太糙了……都是誰準備的酒杯?」
鬧哄哄里。鄭元駒起身,捏緊了拳頭:「我沒事,義母,我先出去了。」
然後狼狽的往外走,如意也忙跟上去了,低著頭說著話:「我讓徐先生來瞧瞧,總要包紮一下。」
出了門,放了帘子,鄭元駒立馬頓住,如意低頭入戲正好,一下子撞了上去。
鄭元駒轉過頭:「寧順……」
沒了人,如意也沒有演戲的熱情,擦著嘴角,掩飾著揚起的嘴角帶出的不屑,溫和的道:「大爺,妾讓人去請徐先生去了。您稍後著包好了再出去。」
說完轉身要進屋子去。卻被鄭元駒一把抓住了,手指被捏得生疼:「大爺!」
如意聲音帶著尖利,鄭元駒這才放開:「明天,明天要開祠堂,你的名字會寫在我的名字旁邊。」
如意沒開口,只低著頭,白色的大毛領,映著黑色的發。
「所以,這輩子,你只能和我廝磨了。乖,別生氣了……我混賬……」剛才的幾個字,瘦金體,儼然是李煒字跡一般,可是進去的,只有趙如謹。
「妾要進去了。」如意胡亂福身往屋子裡走去。
屋子裡溫暖如春,何氏問她:「傷口可深?」
如意道:「也就看著嚇人罷了,大夫稍會兒就給大爺包傷口。」
何氏這才放心:「這打仗的人力氣大,用的物件也要更仔細些。」
如意受教,李詩薇卻不肯「輕饒」:「明明知道鳳雛哥哥的力氣,還備這樣的輕薄杯子。」
她拿著杯子用力一捏,沒動靜,再一捏,還是沒動靜,她氣的把杯子往地上一扔:「反正你就是一點兒不關心鳳雛哥哥,鳳雛哥哥原來在王府的時候,從來沒有因為破杯子傷過手。」
「薇兒!」何氏低聲斥責,拉住她,她突然哭了起來,跑回了屋子。
眾人有雲裡霧裡搞不清楚狀況的,有心下瞭然面上不顯的,有怕事兒忙低下頭去了的……
一時薛姒茵也回了鄭氏身邊去,何氏道:「小孩子的玩意兒,沒玩夠還鬧脾氣呢,咱們接著看戲。」測試廣告2